世上沒有如果
世上沒有如果
啪 一只飛鏢精準地扎中靶心。 雪來又后退了幾步,投出手中的飛鏢,這次扎中了接近靶心的位置。 燕今時一邊拖地一邊經過,雪來順手遞給他一只飛鏢,他愣了愣,瞄準靶心投擲,飛鏢撞到靶子旁邊的墻壁上,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你想學嗎? 雪來繼續丟著手里的飛鏢,隨口問了句。 不了,我在拖地 燕今時低下頭,試圖離開雪來的視線范圍,然而后領卻被抓住了 你已經拖了三遍地板了,雪來丟完了手里的飛鏢,有些好笑 讓你跟我去健身房,怎么跟要了你的命一樣 大掃除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喊累? 這不一樣 燕今時試圖垂死掙扎,健身房人多,那些器材不知道被多少人碰過,我不要去 那就繞著小區跑十圈 我一圈都跑不完,第二天還會肌rou酸痛,影響工作效率 燕今時秒拒,并且給出了合理的理由。 那還是去健身房吧 雪來自顧自點了點頭,在力量差距懸殊的情況下,燕今時像是柔弱的小貓咪一樣被強行拖進臥室換了衣服,拎去健身房。 先熱熱身 到了健身房,率先上了一臺跑步機,雪來跑了起來,燕今時不情不愿地從口袋里拿出便攜裝的消毒液對著跑步機的扶手仔仔細細噴了噴,才按了最低檔的速度開始散步。 雪來對燕今時投以了死亡凝視,迫于壓力,燕今時稍微調高了一點速度,一邊小跑一邊嘟囔 我從小就不擅長運動 你身體太虛了,必須加大運動量 雪來拍了拍燕今時的肩膀,略微放低了點聲音 好好練,今晚 她沒把話說完,燕今時喉結滾動了下,眼中是強烈的動搖,然而很快堅定了下來,因為雪來把他的跑步機的速度加快了。 要、要不還是算了 不要腳后跟著地,前腳板著地 看了眼時間,雪來無視燕今時的抗拒 先跑半個小時,然后我們去劃船機那里,你的腰腹要好好練練,都有小肚子了 嗚嗚 還沒幾分鐘已經累得不想說話,燕今時從喉嚨里發出了可憐兮兮的聲音,可惜雪來并不會因此心軟。 兩個小時后,雪來一把扛起快要虛脫的燕今時,沒走兩步考慮到這個姿勢可能不太舒服,她換成了公主抱。 已經快要習慣雪來在某些方面的專制,用盡最后一點力氣,燕今時捂住了臉。 *** A國飛往B國的飛機上,紀籌原本訂的頭等艙,跟紀遠鄰座的人換了下位置,坐到了經濟艙。 穿這么sao包,不知道還以為你孔雀成精 用偽音小聲說著,一身女裝的紀籌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紀遠今天的打扮確實sao氣,一頭染成暗金的頭發被精心修剪過,耳垂上的綠寶石耳釘格外吸睛,上身是花俏的撞色襯衫,加上腰間的皮帶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好身材,下身的牛仔褲顯得腿型修長,是走在路上會被星探遞名片的那種類型。 你知道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什么嗎? 往下撥了撥臉上的墨鏡,紀遠側臉看向紀籌,寬容地笑了笑,像是大人在縱容頑劣的小孩子一樣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男人都是善妒的,對于外貌優于自己的同性,他們總是會不遺余力地進行打擊,而且還小心眼地不愿意承認。 紀籌算是個典型,頓時就氣笑了,我,嫉妒你? 他湊到紀遠耳邊小聲道,嫉妒你拿命賺那點微薄的死工資,還是嫉妒你身邊所有曾經共事的人都先你一步死掉? 一個嫵媚動人的女人貼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在他的耳邊說悄悄話,旁人看在眼里,很容易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最起碼會覺得他們之間有點曖昧,只有紀籌知道,紀遠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暴起了青筋。 沒再進一步挑釁,紀籌拜托乘務員拿來了紙筆。 畢竟是在飛機上,聲音太小了不方便他們互相問候對方親屬,所以還是寫字交流畢竟方便。 紀籌:【你跟我到B國干什么,不會真想親手把我送進去吧】 紀遠:【自我意識過?!?/br> 紀籌:【難不成你還有閑心旅游】 紀遠:【跟你有關系?】 紀籌:【我可以請客啊】 紀籌:【不像有些人老老實實給人當槍使,到頭來連撫恤金都領不到】 沒有暗指別人的意思,紀籌特指一人,那就是他們共同的父親,紀源。 紀遠和紀籌,可以說是紀源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階段的證明,第一個階段,紀源從小正義感就很強,立志成為警察,在警校因為表現優異,社會關系簡單,故意犯下錯誤被退學,實則臥底進犯罪組織,期間他為了保護一個差點被滅口的女人,和對方假戲真做,結婚生下了紀遠。第二個階段,紀源遭到了來自警方內部的背叛,妻子被報復慘死,年幼的紀遠僥幸逃過一劫,紀源身受重傷,差點落下殘疾,因為種種原因,無人能夠或者愿意證明他的臥底身份,紀源一度陷入絕境,信仰崩塌后他選擇成為真正的惡人,和一個組織高層的女兒談起戀愛,對方未婚先孕,懷的孩子正是紀籌,以岳父的賞識為跳板,紀源不擇手段地一步步往上爬,最后成為了他當初發誓要連根拔除的犯罪組織的首領。 幼時一直被父母教育,要成為一個善良正義的人,紀遠曾經非常崇拜自己的父親,所以后來才會那么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成為滅絕人性沒有底線的犯罪分子,他失望離家,決心成為一名除惡揚善的好警察。 幼時喪母,父親不管不顧,過早參與進各種血腥罪惡的畫面,每一個有血緣關系的長輩都是犯罪分子,紀籌從一出生就被剝奪了成為一個干凈的好人的權利,他逃跑過,但沒什么用,最后他選擇成為一個比較有人情味的惡人。 前不久,在收到了紀遠送來的錦旗后,紀籌拿著錦旗告訴了紀源紀遠的現狀,紀源沒什么表示,只是把更多的權利放給了紀籌,他似乎不打算插手他這兩個立場敵對的兒子之間的事,這也在紀籌的預料之中,當時紀籌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哪怕有一個人給老頭子一點希望,他會不會在當上首領后就把組織上交給國家了?不過世界上沒有如果。 紀籌突然提起他們共同的父親,紀遠頓了頓,筆尖戳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圓圓的墨點,才有些遲疑地繼續動筆 紀遠:【他 怎么樣了】 紀籌:【去年中過一次風,還能呼吸,沒什么大礙】 紀籌作出了大孝子發言,不過紀遠也是個大孝子,人沒死就行,他說不定能試試把他僅剩的兩個有血緣關系的家人送進監獄。 *** 深夜,因為前幾天沉迷性事,每次都因為體力不支堅持不了多久,然后被拉去鍛煉身體,一回家洗了澡倒頭就睡,導致本該每天按時完成的事情積攢下來,燕今時不得不熬夜看資料,咖啡已經喝了三杯了,正要喝第四杯,他伸手去拿咖啡杯,卻摸了個空。 適可而止,雪來把杯子拿走,遞過去正在震動中的手機 你電話響了 原本都做出了可憐兮兮的樣子打算再討一杯咖啡,一看到屏幕上顯示的Tomaisin,燕今時頓時收起了表情,一本正經地接通了電話 喂 你也知道現在幾點了啊 明知道對面看不見,燕今時還是一副佯裝生氣的樣子 你應該還記得我的公寓在哪吧打不到車? 下意識地,燕今時抬頭看向雪來,他堵住聽筒,什么都沒說,卻又把什么都寫在了臉上 哪個機場? 閑著也是閑著,雪來倒不介意幫燕今時個忙 就是附近那個普口機場,拜托了,他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 想了想,燕今時又補充了一句 是我連續通宵兩天已經睡了還會爬起來去機場接他的那種好朋友 聽上去確實關系很好,他什么樣? Tomaisin他非常熱情開朗,樂于助人,很會照顧人 停,雪來及時打斷了燕今時對自己朋友滔滔不絕的夸贊 我問的是他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征 我問問 過了一會,燕今時放下了手機 如果你看到一個打扮得像是花蝴蝶一樣的男人,那就是Tomai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