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鐘聲
64.鐘聲
因今年業績頗佳,濱江分局刑偵大隊在曹局的建議和領導下,好不容易組織一次象山一日游。象山古有歷史,民國時期因為戰爭荒廢,建國初期后才漸漸恢復生機,在以往的殘垣斷壁上重新修復古跡。作為本地年輕人,去得倒是不多,總認為在家門腳下的名勝不算名勝古跡也不算古跡。 大伙兒高興是因為好歹有個由頭不用上班,大清早去爬山,中午就吃農家樂,吃完午飯再登頂進寺拜佛。寺廟建筑在山崖邊上,橙黃高大的圍墻里矗立著八寶塔,塔身為白,墻外臨崖有亭臺,遠望是連綿的青翠掩映紅楓落葉的山景。 宜真在寺廟前止步不前,同事們早散開自己玩兒去,陸深離得不遠,坐在亭邊抽了根香煙過來:累了? 宜真搖搖頭,她是心虛。自從碰觸到父親那間小屋后,心頭隱隱地不適和不安。借尸還魂太過匪夷所思。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她也不可能會信。如今在佛門跟前,便有些發憷,擔心會重復夢魘,或者引起更嚴重的后果。 陸深陪著她在院墻外漫步一圈,小趙大釗一行人已經談笑著奔出來:雖然咱們都是唯物主義者,看一看拜一拜也不打緊嘛! 院內忽的響起幽深的咚的一聲,是鈡罄之聲,徐徐而來,滌蕩飄遠。 宜真緩了緩神,發現并無不適之處,反而覺得內心異常安寧,不自覺地踏上古樸的青石臺階邁入門檻內。 從象山下來時宜真精神頭尚好,還求到一只上上簽,是為爸媽求的,正巧榮桂蘭打來電話質問:這個周末不來了? 宜真興沖沖道:來呀,還有一件小禮物要送給mama。 mama這聲叫喚實在太甜蜜,榮桂蘭熨帖萬分:有什么安排嗎? 宜真想了想,象山這邊環境的確不錯,農家樂的口味也很地道,不如帶媽出來散散心。 次日過去老街,遠遠的看見媽優雅地坐在街邊的紅傘下,脖子上一條鵝黃色輕快明亮的絲巾,卷毛盤桓在附近的花壇上嗅小蟲,她對面還坐著一個男人。些許無所事事溜街的老鄰居側目而去,紛紛耳語。那位樊大媽瞅見宜真,熱情地打招呼,不乏陰陽道:你干媽挺有魅力的,搭上一個俊男人。 宜真走近了,才曉得人家嘴里的俊男人便是父親宋百川。 宋百川叫了咖啡和茶點,舉手投足已有風范,總一瞬不瞬地盯著前妻,宜真到了跟前喊他一聲,驚得咖啡溢出來一片。 榮桂蘭臉上微微一熱,對宜真道: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宜真捂嘴癡癡笑:打擾您啦? 榮桂蘭直言道:放屁,先坐下來喝口水。 宋百川自動進去店鋪叫服務,站在柜臺前朝外面望,小孔跟桂蘭親親熱熱挨坐在一起的樣子讓他心里發澀,苦澀后又是欣慰地長嘆一聲,柜員問他先生您是還要拿鐵么?熱的還是冷的?宋百川愣了兩秒,脫口而出:這里有姜汁撞奶嗎? 宜真拿出黃紙的簽文以及護身符一齊交給母親,榮桂蘭揣好了護身符,展開簽文,然后狠狠地呸了她一聲:求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我這把年紀還要什么姻緣? mama風華尤在,不知多有魅力,怎么就不會再有姻緣?我看宋叔叔就不錯。 榮桂蘭嘴硬至極:姓宋的哪里不錯了?是我甩的他,哪里還會吃回頭草? 真不吃的話,兩人怎么又會約在光天化日下的家樓下? 兩人聊了半天,宋百川額上沁著熱汗姍姍來遲,手里端一小只白瓷碗,乳白色半凝固的果凍狀上面還點綴著繽紛的碎堅果。他笑著把東西擱到宜真跟前,殷切又不乏穩重:這是姜汁撞奶,我看你面色有點發虛,這個養胃表熱,才做好的,你將就嘗嘗。 榮桂蘭和宜真同時默了片刻,宋家曾經還完整時,家里的男主人常忙于事業顧不上家里,然一有時間就會cao持手藝給母女做吃食。姜汁撞奶是他們家的老傳統。食材簡單做法便捷,當零嘴當加餐都行。 榮桂蘭不由點了一根香煙,手背將小碗輕推一下:你宋叔叔的好意,嘗嘗吧。 宜真便在父母無聲的關注下,小口小口地任果凍狀清甜的食物吞下肚子。 好不容易干掉父親殷勤的一片心血,宜真抹抹嘴故意攪起輕松地氛圍:既然宋叔叔也在,我們一起出發吧?陸深很快就到了。 榮桂蘭卻是一擺手:先不去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談談。 三人轉去樓上,榮桂蘭把門關好,像是關門打狗的事態,也不避諱宜真,對前夫道:當著我干女兒的面,你給我作個保證。 宋百川猶疑又無奈地搓搓手:桂蘭,你說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還要我保證什么呀? 榮桂蘭拿出一紙合同:我要入股你的公司,我給你投錢,你好好地正經做生意。 宋百川坐在沙發上,垂下頭來,許久后才道:當初我凈身出戶,是想保證你余生能舒舒服服地過下去,不要投資我,我.....不能聚財。 榮桂蘭臉色鐵青:說的什么渾話?我是叫你聚財?我是叫你做個堂堂正正干事業的男人!再說了,你有能力為什么不能憑能力賺錢? 宋百川齟齬著說不出口,妻子非逼他,他才道:那位大師說了,我就是聚財多了才克子。他還說了,我后半輩子不能....否則就... 榮桂蘭猛得起身,一碗涼茶潑到他臉上:那個狗屁大師哪里是大師!是歪門邪道!百川,你醒醒吧! jiejie萎了。有豬的投豬有手的請留言。掉馬還有幾章的不要再催了bb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