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解藥
第六章 解藥
搖曳的燭火下,蕭澤光潔的側臉好似美玉生輝,他正低頭翻看刺客的口供。 薄薄幾頁紙被他翻得嘩啦作響,東廠竟養出你們這幫廢物? 跪在堂下瑟瑟發抖的人對視一眼,那幾個刺客都快被他們打成rou泥了,還是沒能挖出讓王爺滿意的東西。 晉王殿下哪來這么大的火氣,可別氣壞了身子。未聞其人先聞其聲,來者聲如珠玉落盤,隱隱釀著笑意。 錦靴踏過粗糲的的地面,有人徐徐走近。 玄衣男子解下帷帽,露出一張雅致的面容,宛如上好的白瓷,與傳聞中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瘟神一點也不相似。 乍看倒像個儒生,舉手投足間有種朝臣的穩重。 他實在不像個太監,卻又實實在在是個挨了一刀的太監。 這人姓徐,名容鏡,是天子身邊的紅人,傳言此人容貌姣好,與圣上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是以才能年紀輕輕凌駕眾人之上。 你那邊可有什么眉目?蕭澤睨他一眼,同為男人,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做佞幸的資本。 徐容鏡沒有急著說話,呷了口茶,干燥的嘴唇蒙上一層水色:昨夜逃跑的刺客找到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猜猜我是在哪找到的? 蕭澤不耐的在桌上叩了叩,示意他別賣關子。 咱家親自走了一趟,是從土里挖出來的,穿戴齊整,分別傷在喉嚨處和胸口。 怎會如此?蕭澤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你來看看,聽刺客招供,此事與梁國有關,兩國交戰意圖霍亂我大齊內政,你覺得幾分真幾分假? 此事需要秉明圣上。徐容鏡不敢妄言,隨即話一轉:不覺得這刺客的死法很奇怪嗎? 一個死人,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天下事皆瞞不過東廠的耳目,臣已經讓人接著查下去。 蕭澤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宮里情勢如何?宓貴妃傷勢好些了嗎? 徐容鏡略略挑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語氣恭謹又懇切:現下已大安了,經過此事,貴妃娘娘在宮中的地位愈發超然,王爺不必憂心。 晉王哼笑一聲:宓貴妃救駕有功,本王不過隨口一問。 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徐容鏡站在他身側,笑意彌深。 彎月如鉤,庭院深深只余風聲。 阮湘蜷縮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臉凝滿了汗珠,嘴唇緊抿不叫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表情卻極為痛苦。 窗戶上影影綽綽現出一個黑影,發出細微的聲響,似乎是專門提醒她有人來了。 她笑了一笑,甚至還有閑心去想,晉王殿下能活到今天也是個奇跡,王府的護衛像紙糊的一樣,一天天的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 本事不錯嘛,這么快就爬到晉王床上去了。黑衣人帶著面具,聲音辨不出是男是女。 相識多年,阮湘還是一眼認出眼前人的身份,用皮笑rou不笑回應她:師姐,別作弄我了,解藥可帶來了? 你的事我自然記掛著。 黑衣人從袖中摸出個瓷瓶,輕輕擱在窗臺上。 阮湘緩了口氣,從中扒出一枚白色的丹藥吞了下去。 吃了藥之后,阮湘身體中的疼痛立刻緩解了許多,她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每次服藥都生出慶幸之意,她又多活了一個月。 傳聞中敦厚仁善的太子,為了控制他們這些細作,專門令方士炮制了毒藥,名曰噬魂散,每隔四十五天就需服一回解藥。 等到哪日成了棄子,甚至不必出手料理,沒了解藥,三日之內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主子費這么大功夫把我送進來,總不能是來讓我陪晉王殿下睡覺的,究竟要我做什么? 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最緊要的是讓他信任你,就像當初的陸時修陸尚書一般,當年炙手可熱的探花郎,不還是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嗎,連前程都不要了。面具女子語調淡漠。 我可不認為,晉王殿下是一個能被容顏所惑的匹夫。若真有這么簡單,晉王不可能和東宮抗衡這么久,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別人或許做不到,但是你,可以一試。 聽出她話中的深意,阮湘想起在晉王府的種種怪異之處,不由陷入沉思。 你這丫頭,自幼心思都比旁人多,什么都可以舍下,唯獨對太子爺的忠心不能忘,你我一同長大,莫要讓師姐失望。 阮湘諾諾應是,做足了耳提面命的模樣,心中嘲諷的聲音壓都壓不住,忠義二字若能籠絡人心,東宮太子何必遣人費心調制刻骨毒藥控制他們這些人呢。 像他們這種人,有今天沒明天,通?;畈贿^三十歲,便是盡心竭力為東宮效力,又能得到什么樣的善終呢? 她不愿死在別人的棋盤上,不愿為任何人賣命,也是有錯嗎?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陸時修回京了,你可千萬避著他些。 師姐去而復返,拋下這句話又匆匆離去。 陸時修 她渾身軟倒在床上。怔怔看著帳頂的流蘇,那人溫潤的笑臉仿佛浮在眼前,重重嘆了口氣。 他是世家公子,年少有大才,一路走得順風順水,風花雪月與他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可她連活下去已是艱難,時時刻刻想掙扎出一條生路來,實在沒功夫去觸碰那些花前月下的美好蠢事。 ------------------------------------- 嘻嘻,解鎖兩個新男人( ????? ) 打滾求珠珠~你們的珠珠和留言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