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在黃昏起飛（二）

    第十二章

    可謂是振聾發聵。

    所謂性格即命運，即使在這樣灰暗的時代，亦可以成為太陽，亦可以毫無怨言、沒有任何悔意地走完這一生。即使短暫，卻也輝煌燦爛到讓整個時代都明亮一瞬的地步。

    倒不能說悲劇結局都是由自己選定的，但若心無希望，一味麻木奉獻自己，美好怎么可能找上自己。即使偶遇，最終也只會被自己弄丟了，追悔莫及，甚至連追悔莫及的時間都沒。

    這樣呼吸，對，試試看。

    開始教呼吸后溝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障礙，少女看著他似纏繞烈焰的長發，伸出手拽了拽。

    別鬧。煉獄杏壽郎笑著說道，他故意用夸張的呼吸吸引少女的注意，而少女果然被吸引了，她伸出手按在他起伏的胸膛上，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煉獄杏壽郎也跟著笑，他的目光掠過她鎖骨上的片片吻痕，然后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將她的領口往上提了提，繼續教授呼吸法。

    修煉還是有一定成果的，即使是非常復雜的劍招，但少女很快就能學會，她的天賦讓煉獄杏壽郎一次又一次的驚艷。

    中途休息，煉獄杏壽郎坐在草地上和少女說著即將來臨的慶典。雖然曾經不死川實彌也經常和少女說話，但他說的都是自己的事，他做的更多的是傾訴，煉獄杏壽郎做的更多的是交流。

    少女咿咿呀呀地對慶典表示興奮。

    天氣有些熱了，煉獄杏壽郎將自己的衣服松了松。卻沒想到少女直接爬到了他身邊，伸手摸向他的腰帶那里。

    你在找什么？煉獄杏壽郎問道，若是其他人估計已經誤會了，但他并沒有，只是認認真真地問道。

    少女用力扯著他的腰帶，于是他就順著少女的心意將自己腰帶解開一些，然后看到少女將蜜璃送他的御守扯了出來。

    煉獄杏壽郎怔了一下，他意識到了什么。

    只見少女握住御守貼在嘴唇上，她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她用顫抖的聲音準確無誤地叫出一個名字：

    蜜璃。

    記憶立刻串聯起來。

    我加入鬼殺隊是為了找我的孿生姐妹甘露寺千絵，她被一個鬼擄走了。

    我的姐妹比我有天賦得多，她很厲害。

    她很堅強，她一定活著，我一定要找到她，在找到她之前我不會考慮事情。

    阿夏似乎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她身體的柔韌性讓我想起了我之前的一位弟子

    你煉獄杏壽郎握住她顫抖的手，輕聲問道：你是甘露寺千絵，對不對？

    這個名字似乎刺激到了她，她倒在他的懷里，失聲痛哭。

    煉獄杏壽郎輕輕環住她，慢慢拍著她的后背，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

    原來甘露寺一直找的姐妹就在身邊不遠處。

    噬鬼者少女找回了自己的名字。

    這真的是太好了。

    *

    真的是太嗚嗚嗚

    甘露寺蜜璃被緊急召回的時候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看到樹下坐著的我時卻直接飛奔過來，抱著我痛哭出聲。

    我一遍一遍撫摸著她的后背，我關于過去的記憶在她的放聲大哭中快速復蘇。

    父母，甘露寺蜜璃，性癮，猗窩座，噬鬼者，還有

    如今恢復神智，能夠從童磨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事情發生的真相。

    因為猗窩座過于在意我，所以有一個無慘大人討厭我，便命令童磨將我殺死。童磨不知為何違反了對方的命令大概是為了某種惡劣的樂趣，繼而給了我逃脫的機會。

    接著我被巖柱悲鳴嶼行冥撿到，他一直耐心地照顧著我，而我回憶起失憶時發生的那些事，我腦袋有點嗡嗡的。

    我還真是做了好多了不得的事。

    但既然什么都發生了，那也沒辦法了。

    我抬起頭對著那邊看著我和蜜璃的悲鳴嶼行冥和煉獄杏壽郎說道：

    童磨。

    上弦貳童磨，這是當初擄走我的鬼的名字。

    那兩人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震動表情。

    居然是上弦貳?。?！

    *

    水無月，六月的月初。

    庭院之中開了不少花，我們坐在庭院的蒲團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原來如此，十二鬼月，鬼舞辻無慘，是這么一回事。聽了煉獄杏壽郎的描述后，我點頭，那么十二鬼月的眼睛都都刻著對應的數字嗎？

    是的。煉獄杏壽郎說。

    甘露寺蜜璃有些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如今的她一定知道當初和我來往的猗窩座也同屬上弦了吧。不過以我的她的了解，她不會把這段往事說出來的。

    那么，鬼的中間，是否會有廣義的好人出現？我問道。

    在沒有記憶的時候你對鬼如此憎恨，恢復記憶后反而思考起了[鬼]是否有好人的可能性嗎？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眼淚不住地淌下。

    既然對方之強大出乎我們意料，那么我們應該團結一起可以團結的力量來擊潰對方。我說道，沒有理智的情況下我的確只剩下了憎恨，但也只有憎恨，因為我深知我與對方的差距是如此不可逾越。所以當時我只是在外面一直殺著鬼，而并非返回那里報仇。所以，擁有理智后的我，有的不只是憎恨，還有不擇手段殺死對方的決心。

    蜜璃再次發出嗚咽，把我緊緊抱住。

    我用手安撫著她。

    沒關系的，我回來了，蜜璃。

    天空一片瓦藍，薄薄的云絮覆蓋在上面。柔和的陽光撒遍整個庭院，一切都祥和、美好。

    另外便是，在見到他后，我意識到高級的鬼是可以溝通的。既然他們那么強大，擁有自己的思想，那么說不定他們中間有想要擺脫鬼舞辻無慘控制的存在。當然，這也只是一種可能性。我說，現在擺在我面前的，首先是，請介紹我加入鬼殺隊，煉獄先生，以及，我遲疑了下，輕輕地叫了一聲：師傅。

    悲鳴嶼行冥的身體似乎顫抖了下，然后他對我伸出了手。

    我溫順地伏在了他的腿上，閉上眼說道：一直以來辛苦你了，非常謝謝你，師傅。

    他寬厚的手掌落在了我的頭上。

    是該非常感謝的，是該毫無芥蒂的成為對方的弟子的。

    但是。

    我感受到了他腿間傳來的熾熱，心里發出嘆息。

    這樣的情況究竟發生了多久了呢。沒有記憶的我對此毫無察覺，反復檢索失憶時發生的事，我也猜不透他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對我有了這樣的想法的。

    但還是

    我握住他的手，親吻著他的指尖。

    謝謝你，師傅。

    謝謝你即使這樣，還一直認真照顧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