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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許多疑惑想要求得解答。“爹爹,女兒先行一步,在龗照宮等候各位前輩?!鳖櫭髟驴钙鹳挍_著各派掌門微微躬身施禮,同時不多解釋,對著伽羅點點頭,從她懷里拉過伽寧,扛在肩膀另一側,在眾人驚嘆的眼神下,腳下似御風,眨眼間便沒了蹤跡。“各位,先前多有得罪,今日兩方皆損失不小,望從此以后能化干戈為玉帛。神代教右護法伽羅奉夫人之命,請各位到谷中稍作休整?!辟ち_笑盈盈地拱手,她面容生得美艷,態度又恭敬謙卑,明知她是魔教中人,卻也生不出太多反感。古振凱整整衣衫,率先邁入出云谷內,其余人等紛紛效仿。伽羅井井有條地布下指示,安排教中弟子救治受傷教眾,移除谷中死體,妥善安置,同時心下五味雜陳。神代教在須臾間風云轉換,夫人種種的驚人言行,她還無法完全消化。但伽羅知道,神代教從此要變天了。顧明月回到龗照宮,把伽龗與伽寧一同放到后殿的床上,她喚來戰戰兢兢的教中弟子,令其把教中會醫者請過來。那位女弟子唯唯諾諾地應了,在顧明月眼神不善地說出一定要快時,嚇得連連稱是,急忙慌張地跑了出去尋人。顧明月又喚來其余人等送來治愈外傷的藥膏藥粉與調理內傷的各色藥品,同時遣人打來熱水,找出巾帛與用來包扎的長布條。她用等待的功夫,令伽龗伽寧二人盤坐于榻上,自他們身后輸送內力。伽寧咬牙,感受著體內渾厚的內力流向四肢百骸,他面容漸漸有了絲血色,神情卻是不甘。“想死的話,等伽羅到了后再死?!鳖櫭髟赂杏X出了伽寧的不專心,她語氣冰冷,若不是和伽羅有過約定,必須保他一命,自己何須耗費內里為他療傷。伽寧聽到伽羅的名字,臉色登時又變得鉛白,他瞬間萎靡了下來,雙眼無神,口中吶吶不知所云。教中弟子送上顧明月索要的物品后,無聲地退下。神代教中歷來強者為尊,即使聽聞出云谷口的變故,他們身為教中低層,也無權置喙,終是保命要緊。顧明月強行往伽寧口中塞了幾顆傷藥,又灌了他些水后,便不去管他。比起伽寧的傷勢,伽龗的傷幾乎是致命的。顧明月撕開伽龗的衣服,用巾帛沾了溫水清洗起他的傷口,同時一遍一遍地往傷口處撒上金瘡藥粉。他胸前那可怖的傷口早已停止流血,顧明月在出云谷口便以特殊手法為他點xue護住命脈,且持續為他輸送小股內里,不至于令他不能承受。她做這些的時候,心里帶著嘲諷。曾經恨之欲其死,當真有機會得償所愿時,卻又不得不保其性命。人生真是無法預料。顧明月刺出那一劍時,腦海中幾乎是空白一片。在漫天如飛雪的記憶碎片中,身形頎長秀雅的男子,立于記憶的深處,轉頭對她招手。音容笑貌,歷歷在目。他的眼中,沒有悲憫與同情,只有理解與疼惜。不知不覺,一滴晶瑩的淚水墜落在伽龗的胸膛上,她抬手觸摸自己的眼角,冰涼一片。我為你報仇了嗎?顧明月在心中對著笑如春風般溫雅的男人,輕聲問道。時隔已久,橫跨兩個世界,顧明月自知,一劍豈能泯去是非前塵,不過恩恩怨怨總要有個結果罷了。教中弟子領著醫者匆匆趕來。神代教中的醫者千百年來獨立發展,自成一派,身懷不傳島外人之絕學。只見那位醫者拿出纖細如發的銀針,刺入伽龗全身幾處xue位,又喂入他一粒藥丸,用溫水送服。“……教……夫人……”醫者不知該如何稱呼顧明月,只得硬著頭皮道“教……教主傷勢雖兇險,但只需好好調養,暫時沒有大礙?!?/br>顧明月點頭,“懇請先生費心?!?/br>醫者忙稱不敢,領著藥童下去煎藥。顧明月在醫者走后,脫下染血的衣裳,換上了一套教中常見的繡蓮蛇紋樣白紗衣。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沉默地披上了黑綾艷織螺鈿仙鶴松枝梅花圖紋直領罩衫。還有許多事情等待她去處理。數月后。冬雪似柳絮,揚揚灑灑地落滿出云谷。伽龗躺在軟榻上,身上蓋著貂毯,室內燒著暖洋洋的地龍,腳下還擺著火盆。窗外臘梅幾只,暗香盈盈,雪花乘風卷著香氣,飄入室內。“你來了,咳咳!”伽龗收回投向窗外的視線,望向來人。顧明月來到他身前坐下,隨手往火盆里加了幾塊銀碳,熱氣蒸騰直上,暖到燥人。“伽寧怎樣了?”男人淡笑地開口。“已經從水牢里放出來了,身上的功夫被廢去一半,想來是不敢再生什么別的心思?!鳖櫭髟聻樽约旱沽吮?,悠悠地抿了一口。伽龗,或者說是沈容,面色透出不健康的白皙,他的視線膠著在顧明月身上,這些時日以來,每當兩人獨處時,他皆是如此。好似永遠也看不夠。當日,伽龗從昏迷中醒來,掌控身體的沈容在顧明月的詢問下,言及自己在前一世死后,耳邊不斷回響著一個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告訴他,若是想要再次遇見心愛之人,便向著光明的地方而去,待他回神,自己已轉生到了這個世界。他說在冥冥之中認定會與她重逢,因此找了她許多年。顧明月未可置否,她轉而詢問沈容如何會認出自己,男人面容疲憊地閉口不言。顧明月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么了。她以為沈容同樣會問出許多問題,比如她為何會保有前世記憶,為何會裝瘋賣傻,為何會武功不凡……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為什么刺他一劍后還要費力救他,等等此類。可沈容沒有。他明明也有諸多疑惑,卻選擇了沉默。兩人心中都有無法告人的秘密。自那一劍之后,經此數月,伽龗一直病怏怏的,身子總不見好,顧明月知是他元氣大傷,只是憑著湯藥續命,痊愈不了了。她自己下的手,其間厲害,心里清明。伽龗仍舊保留著神代教教主的頭銜,可實際掌權之人,卻是被稱為夫人的顧明月。無事時,兩人便煮茶觀景,好似往事已矣,恩怨俱是煙消云散。“小悅,你還恨我嗎?”沈容突然開口問道。顧明月放下手中的茶盞,她思索半響,搖搖頭。“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