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殺人

    07

    后面的記憶變得不甚清晰，就像陷入一個醒不來的夢境，激烈的高潮和快感連綿不斷、無休無止。

    你使勁拉扯美少年的長發，唇瓣微微顫抖，不斷瀉出潮濕的喘息。玉頸高昂，蝴蝶骨振翅欲飛，腰線下彎，折成一座單薄的橋。視線迷離，淚光點點，所有的感官世界只剩下短促的尖叫，還有細弱的哭泣。

    富江幾乎把你的唇rou舔破，胸前一片紅痕，衣服輕微擦過，就產生強烈的刺痛。

    你哭著捶打他的胸膛，卻被艷麗的少年抓著手腕，濕濡的舌頭一根根舔舐你的手指。

    勾魂攝魄、美艷絕倫的少年，一雙眼睛精致嫵媚，瞳仁深黑，爍著灼人的亮光。眼尾小痣，如淚痕一點，長睫深挑，勾出驚人的媚色。

    他是被所有人癡迷熱愛的川上富江，一身玉骨冰肌，就像冰雪幻化的精靈神子，瓷白的肌膚仿佛會發光。

    唇上朱紅赤色，似酒瓶傾覆，一點紅酒潑濺，白色的餐巾上落下一抹鮮妍的濕痕。

    綢緞一樣順滑柔軟的長長青絲，閃著潑墨的色彩，蜿蜒流瀉在肩頭，細碎的發尾染上一絲淡淡的幽香。

    少年有著一張國色天香、月貌花容的美人面，色如春曉，出水芙蓉。如此殊色，是一種肆意張揚的美，眉眼矜貴，風姿綽約，讓任何人都難以抗拒。

    沒有人能拒絕富江。

    包括你。

    粘膩熾熱的觸感從指尖一直流連到手心，你甚至能感受到他唇上細細的紋路，點點酥麻襲上后腦，仿佛被電流擊中，喉嚨饑渴發癢，你不斷吞咽口中的津唾。

    富江正在狂熱地迷戀于你

    你第一次認知到這個事實，清晰、醒目、不可反駁。

    被所有人追捧注視的川上富江，性格惡毒跋扈、外表艷麗囂張的美少年，任別人如何爭奪表現，他的視線只纏繞在你一個人身上。

    永遠不會移開。

    你用牙齒使勁咬住嘴唇，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美人皮蠱惑。

    富江是一個怪物，美艷的外表底下是腐朽不堪的靈魂。

    他根本不是人！

    趁他沉迷于舔舐你的手心，在纖長細弱的腕間烙下無數濕吻。

    你一把推開他靠過來的胸膛，急忙轉身往樓下跑去。

    手上還殘留著濕黏的觸感，你緊緊扣住雙手，骨節都拗下去。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你腳步飛快，一次踩兩三個臺階，滾下樓一樣，胸腔擴張，心跳如雷，嘴里急促喘息。

    你要逃走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三樓，二樓，一樓馬上就到門口了！

    突然，一根棒球棍從暗處甩出來，直直砸到你的腿上，劇烈的疼痛讓你的身體像蝦米一樣縮起來，逃跑的收勢不及，你立馬摔倒在地，柔軟的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

    好疼！

    你瞬間紅了眼圈，淚水肆意奔涌，膝蓋青紫一片，腿上鮮血淋漓。

    鮮明又漫長的痛感像生銹的刀子慢慢切割著你的神經，額上青筋爆出，連舌根都在發麻。

    賤人！你為什么老是纏著富江！我要殺了你！你這個sao母狗！你就是個爛婊子！我一定要殺了你

    攻擊者面容扭曲、雙目赤紅，手里拿著棒球棍，刺耳的聲音充滿惡毒和嫉妒，精神狀態一點也不穩定，眼看就要瘋魔。

    是前排女生，那個一直欺凌你的學習委員！

    你該死該死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拼命勾引富江，憑什么你能吸引他的注意！啊，你怎么不去死我要讓你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她徹底失去理智，雙手高高舉著染血的棒球棍，眼看就要砸到你的頭上！

    你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一動不能動，恐懼的陰影緊緊籠罩在心上，眼眶幾乎眥裂，只能絕望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球棍

    難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千鈞一發之際，一條有力的胳膊橫在你面前，生生擋下女人的全力一擊，血rou之軀與致命武器生生相撞，咔擦骨頭斷裂的聲音，讓人牙酸。

    是富江，容貌艷麗的少年。

    他又一次救了你。

    用手腕骨折、額角冒血的代價，把你從凌厲的攻勢下救出來。

    如玉石精致的面容蒙上一層血色，溫熱鮮活的紅色液體順著額頭一直流到下頜，濃烈的鐵銹味揮散開來，少年的眼睛浸在徹骨的冰冷中。

    為什么你會喜歡她富江，我這么愛你，我愿意為了你付出一切！那個賤女人！她有什么好你為什么。富江，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喜歡這個賤貨！

    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吧死掉的富江，就不會拒絕了我了！你們都該死！該死！都去死吧我要殺了你們！富江，我愛你，啊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

    被仇恨和嫉妒刺激的女人徹底瘋了，揮著棒球棍，不斷砸在你和富江的身上。

    富江擋在你的身前，手背抹了一把額角凝固的血漬，雙眸冒出嗜血紅光，如同殘暴野獸。

    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欺負我的寶貝！你完了

    極度憤怒的美少年形似地獄修羅，借助對比慘烈的力量和優勢，把女人一腳踢翻在地，搶過她手里的棒球棍，一下下敲在她的腦殼上，血水四濺，黃白的腦漿噴了一地。

    富江不要！

    你還沒來得及阻止，地上的女人已經死透，連掙扎都沒掙扎幾下，瞳孔擴散，心跳驟停。

    寶貝，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

    渾身浴血的少年轉過身來，朝著你溫柔一笑，眼角的淚痣被血水濺到，劃出一道深刻的紅痕。

    就像被他的笑容蠱惑到了，你一時之間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怎么辦，警察會發現她的尸體

    你蹲下身，伸出手指去探倒地女人的鼻息，一絲呼吸也感受不到，她已經沒有救活的可能了。

    寶貝，不要去管她寶貝你想不想要另一個富江，或者說，想要另一群富江和我一起，來陪伴你，保護你，愛你

    富江的聲音在身后幽幽響起，語氣夾雜著些許莫名的意味，似釋然，似不甘，在昏暗的樓梯間格外醒目。

    你轉過身，看到血液浸染的美少年，面上微笑，溫度卻一絲也達不到眼底。

    剛剛殺人的富江，他在、他在分裂衰變！

    流淌的血液就像活物，牽連出來回蠕動的血rou肌理，一大團血rou模糊的rou團在少年的臉上生長蔓延，發出沙沙的聲響，場面無比詭異。

    眼前的景象就像身處恐怖的煉獄，你嚇得呆坐在地上，身體不斷顫抖，雙目圓瞪，眼睫毛不停地眨動。

    寶貝，回答我

    他又問了你一遍。

    你咬住嘴唇，溢出可憐的哭腔，聲音因為過度的驚悚而破碎不堪。

    我不要一個、一個富江就夠了我不想、不想要更多的富江

    少年仿佛聽到了什么天籟，死氣沉沉的眸子煥發出灼眼的光彩，就像重新活過來一樣，嘴角上揚，紅潤的唇瓣越張越開，薄薄的皮膚都掙裂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笑。

    特別大聲地笑。

    纖長秾麗的身體不斷仰合，腰身極大幅度擺動，后背幾乎彎過來，雙手捧著肚子，笑得表情失控，面容都變得猙獰。

    rou團還在不斷生長，富江就像意識不到它的存在，只是不斷笑著才能發泄出內心幾乎滿溢出來的戰栗和興奮。

    好快樂，他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你有點不安，站起來看他。

    富江同學，你沒事吧？地上的尸體，需要處理一下，不然，會被發現還有你臉上，很可怕

    富江聽到你不安中帶著關切的聲音，緩緩止住狂烈無比的笑聲，露出一個安撫意味的笑。

    他用手摸摸你的頭發，然后當著你的面，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移到臉上長出的可怕rou塊，順著根部整個切割下來，血液淋漓地放到你的手心。

    寶貝，我把我的一部分，送給你你決定怎么處置他，或者說他們。

    美少年的傷口快速愈合，臉上很快就恢復如初，連一絲瑕疵都看不出來。

    他笑吟吟看著眼前的少女，等待她做的決定。

    手里膨脹粘膩的rou塊依稀露出富江的五官，空洞洞的眼眶凝視著你，還沒長出嘴唇和牙齒的黑洞一樣的口腔，斷斷續續呼喚你的名字，聲帶震顫，發出的聲音嘶啞又難聽，像是斷掉的磁帶。

    寶、寶貝，我、我愛你

    你快嚇傻了，大腦遲遲沒有反應，眼睜睜看著手里的rou團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受控制。

    最后終于下定決心，你拾起地上的棒球棍，拖著受傷的膝蓋，一瘸一拐走到拐角廢棄的化學教室。

    你用力砸掉門上的鎖，翻開玻璃柜里保存的濃硫酸和試管，在cao作臺上，小心翼翼控制容量試劑，在rou團長出頭發之前，將沒有長出來的富江，毫不留情扔進放滿硫酸溶液的水池。

    滋拉不斷蠕動繁殖的rou塊，在硫酸里翻滾迸濺，發出刺耳尖銳的噪音，水池沸騰，冒出嗆人的白煙，燒焦的味道格外刺鼻，不一會就腐蝕殆盡。

    富江站在身后，靜靜看著少女的cao作，沒有發出聲音。

    美少年露出一個魘足的笑容，眼睛里露出怪異的滿足和喜悅，就像被硫酸腐蝕的富江是他自己。

    寶貝你真是太棒了！

    富江按住你不斷顫抖的雙手，在他的幫助和帶動下，你們一起完成了最后的善后工作。

    還有外面的尸體

    你被連續的打擊和混亂徹底慌了心神，抖著唇瓣，手指不自覺拉住少年的衣袖，聲音惶急，充滿不安。

    美少年把你摟在懷里，細細安慰。

    寶貝乖，不要害怕，待會我去處理我會把尸體沉進湖底，誰也找不到寶貝，誰也不會發現你今天做的事！我保證

    沉穩清亮的聲線讓你安心，你抽抽噎噎投進富江的懷抱，小小的腦袋埋在他的胸前，閉上眼睛，選擇徹底遺忘今天發生過的事。

    后續的事情你沒有去關注，美少年讓你在臺階上坐著，稍微等一下他。

    你乖巧點頭，看著富江搬走地上的尸體，然后再也不管了。

    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富江回來了。

    富江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你露出驚喜的表情，一下子跳進他的懷里，聲音有種小女孩特有的天真。

    富江，我有乖乖等你！

    富江抱著你，眼中閃過貪婪。

    寶貝乖，寶貝最乖了！我最愛寶貝！富江會永遠愛寶貝呢！

    他拍拍你的后背，雙手在你的發間穿行，聲音甜膩，如拉長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