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恨意

    04

    你踏進教室，一眼就看見坐在窗邊的富江，活生生的、讓無數人神魂顛倒的美少年。

    他朝著你笑，眼角的淚痣閃爍，在陽光的折射下，像是濺出一點酒液，淺淺的暈影，一直晃到你的虹膜上。

    富江沒死，他還活著

    你壓住過快的心跳，壓在心里的大石頭緩緩落地，你長長松了一口氣。

    想跟他抱歉，說很多句對不起，說你錯了

    你咬住嘴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腰部隱隱作痛，上周被推倒，瘀傷還沒好。

    你怎么還不坐下，沒聽到上課鈴已經打了嗎

    班主任的聲音在你背后響起，你回過神來，有些緊張地開口。

    我不知道

    還沒等你說完，她就把你領到富江旁邊的座位，讓你坐下。

    隨后轉過身，回到講臺上，嚴肅宣布：

    以后，班級上禁止出現霸凌和孤立某個同學的現象。如果被我發現，直接退學處理。另外，富江的同桌已經選好了，以后大家要和她和平相處。

    底下的學生鴉雀無聲，不知是不屑一顧，還是根本聽不明白。

    坐在嶄新的座位上，旁邊就是曾經被你殺死的富江同學。你大氣都不敢喘，手腳局促，低下頭不發一語，更不用說跟美少年對視。

    他在看著你，托著腮溫柔凝視，絲毫不在意臺上老師和周圍同學的眼光。

    這是在上課??！

    你如坐針氈，被富江熾熱的視線圍困，裸露的肌膚密密麻麻起了戰栗，就像被冰冷的蛇類攀上雙臂。腰側疼痛加劇，像是提醒你周五晚上犯下的可恥罪行。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你剛想偷偷溜走，就被美少年扣住手腕。

    巨大的力道，像是要把你的骨頭捏碎好痛，你忍不住蹙眉。

    你想去哪？

    富江笑瞇瞇開口，眼神溫柔，抓握的動作卻毫不留情。

    我、我想去衛生間

    你編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不許去，你今天一整天，都要待在我身邊！

    富江的語氣霸道專制，根本不容許你反駁。

    你、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咬著嘴唇，囁嚅開口。

    那怎么辦，你還要、再殺死我一次嗎？

    富江歪過頭瞧你，琥珀色的瞳仁倒映你的身影，眼神輕睨，語氣含笑。

    我沒有！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你一下子炸毛，抬起頭直視富江，口氣強硬地駁斥。

    上周五晚上，難道不是你將我殺死，頭顱和軀干分開肢解，埋進后山的樹林?

    富江附在你耳邊低語，舌尖掃舔你敏感的耳洞，撲棱棱的熱氣一點點濡濕圓潤的耳垂。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咳、我沒有

    支撐神經的細弦兒猛地繃斷，你精神慌亂，僵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嘴唇開合，氣流短促，不斷發出微弱的反駁。

    要不我幫你回憶一下細節？衛生間，美術室，湖邊的樹林，美工刀，桌洞里的打火機寶貝，你知道刀片劃開大動脈的絲滑，血液噴濺出來的溫度嗎？被活生生肢解的痛苦，力氣漸漸流失，意識慢慢陷入黑暗，臨死之前的掙扎寶貝，你經歷過嗎？

    你的臉上落下一片冰涼的潮濕，用手一摸，原來是淚水。

    寶貝，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呢？

    富江捧起你的臉頰，用手輕輕擦去眼角的液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這樣做的我錯了，對不起，求你原諒我富江同學，是我錯了，我不該、自不量力試圖反抗我、我對不起，我錯了，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你屈服了，軟弱無力地哭泣，向面前的美少年祈求原諒。

    寶貝，我不會放過你的誰讓你、不喜歡我呢？

    富江很開心地笑了，愉悅的笑意直達眼底，潮濕的眼尾泅出一抹殷紅。

    我喜歡你，富江同學，我喜歡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笨蛋白癡，我是個被人戲弄的小丑，我做了很多蠢事富江同學，對不起，對不起，我喜歡你

    你眼圈通紅，眼淚成串滑落，打濕臉頰和下頜，臉色蒼白，嘴唇都在顫抖。

    為了求得富江同學的原諒，違心的喜歡說出口就說出口吧，你再也不想遭受這樣的恐懼了。

    寶貝，我也喜歡你

    一句又一句喜歡從她可愛的小嘴里蹦出來，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表白，明明無數人跟他說過這句話，為什么少女說出來，他這么激動呢，心里的快樂像潮水一樣把他淹沒。

    富江看著眼前狼狽哭泣的少女，心里涌上奇異的滿足，腦海無數煙花炸開，精神無比愉悅，就像被殺死那一刻的巔峰體驗。

    面前的美少年滿意地笑了，靨上的笑紋都撐開，眼角的淚痣勾起魅惑眾生的嬌妍媚態。

    吻我，我就原諒你。

    又是一個放肆的要求，你緊緊咬住下唇，心臟就像勒上一圈緊箍，過快的心跳，都快把薄薄的胸腔撐破。

    可不可以，不要在教室

    你無法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羞恥的事，周圍虎視眈眈的視線快把你燒死了，嫉妒狠絕的目光如淬毒的冷箭，嗖嗖插入你柔軟的心臟。

    不行，就要在這里。

    富江殘忍拒絕你的哀求，強制你在眾目睽睽下，當著無數愛慕者的見證和注視，主動吻他。

    你自知無可退，只好順從少年的惡劣話語，顫抖著嘴唇，獻祭的羔羊一般吻上他的唇瓣。

    少女柔婉馴服的姿態讓富江發出滿足的喟嘆，如花的紅唇，散發著比絲絨蛋糕還要香甜的氣息，讓他無比饑渴，近乎貪婪地攫取少女口中的蜜汁。

    他強制箍住少女的細腰，手指掐著細弱的腰肢，guntang的掌心在敏感的腰側細細廝摩逡巡。

    美艷的少年沉迷于深吻的快感，選擇性忽略了少女發出的可憐哭吟和不停戰栗的身體。

    他知道她腰側有傷，可是跟他有什么關系呢，他偏要觸碰那里，讓她蹙眉、讓她戰栗、讓她哀切喘息。

    只有漫長而劇烈的疼痛才會讓她記住忤逆他的下場，從此再也不敢反抗。

    富江同學，數學老師找你！

    一道討好諂媚的女聲在你的耳邊炸響，把你快要宕機的思維拉回現實。

    你從激烈的親吻中回過神來，臉色爆紅，身體不停掙扎。

    富江卻不管不顧，長舌一直抵住你的喉嚨，像是懲罰你不專心，讓你發出不能吞咽的痛苦嗚咽。

    你哀求地看向掐住你后頸、防止你掙扎的黑發少年，眼角含淚，視線充滿柔順和可憐。

    求你

    窒息感上涌，你快要翻起白眼。

    富江的親吻就像長滿苦棘和觸手的柔韌藤蔓，一旦發現獵物的蹤跡，就會迅速纏繞捆綁，擠壓內臟，血液噴濺，攪碎身體的每一寸骨骼。

    一絲求生的空間都不會給你留下，只能痛苦地承受少年對你的強迫和施予。

    富江同學，數學老師好像有什么要緊的事，要找你

    又是一記提醒。

    你都聽出來了女生聲音里的催促和急迫，怎么富江就聽不到，難道他失聰了嗎？

    指尖掐入掌心，你強迫自己從火熱的濕吻中清醒過來。

    看著眼前沉迷狂熱的富江，你的神色逐漸清明，積蓄著僅剩的力氣。

    沒有受到壓迫的雙手抵在少年的胸前，用力一推，同時牙齒微微咬合，用鮮血和疼痛拉回他的理智。

    富江停止長吻，舌頭撤出你的口腔，手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有些玩味地笑了。

    寶貝，你要知道，我的每一滴血，都可以復制又一個我

    你表情驚愕，害怕地往后退。

    他什么意思，無限繁殖的能力嗎？那美術室的石膏頭像是不是變成了另一個富江?

    富江越過你，望向走廊上打擾了他兩次的女生，嫉妒渴求的視線來不及收回，和他撞了個正著。

    女生迅速轉過頭，消失在人群中。

    寶貝，我去去就回在這里等我。

    富江收回厭煩不耐的表情，面向你的時候，又換了一副溫柔愉悅的笑意。

    你乖巧地點頭，姿態溫順，讓少年滿意。

    他終于走了你長舒一口氣。

    你還沒放松心情，長發就被人使勁拽住，巨大的力度讓頭皮生疼。

    身體被絆倒，在傾斜的視線中，你看見欺凌你的對象，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天推倒你又掀翻你的課桌，后面更是聯合全班同學孤立和針對你的前排女生數學課代表，兼學習委員。

    你被她和后面的女生小集體，扯著頭發推搡進廁所，在最后一個隔間，被人排隊扇耳光。

    啪啪啪啪的清脆聲響，數不清有幾下。

    臉頰高高腫起，肌膚滲出血絲，眼眶紅腫，親吻過富江的嘴唇被嫉成性的學習委員拿著臟抹布擦拭，后面甚至逼著你喝下馬桶里的臟水。

    你的衣服被凌亂扯開，內衣帶子勒斷，胸前的春色一覽無余。

    她們對你拳打腳踢，還掏出手機拍攝你胡亂躲避的狼狽姿態。

    嘴里污言穢語，惡毒的咒罵和侮辱讓人不忍耳聞。

    你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一個刺猬，試圖以安全姿勢進行自我保護，躲避大多數傷害。

    以后離富江同學遠點，不要讓我逮到你和他接吻，不然，下次我饒不了你

    領頭的女生惡狠狠警告，眼神冷酷無情，沒有絲毫同理心。

    你不想走光的視頻被全校男生傳閱吧或者，你不想某天放學后，被來歷不明的流氓渣滓拖到后山，不停強暴輪jian不要招惹富江同學，離他遠點，記住了嗎？

    學習委員吐出惡毒的威脅，右手輕輕拍打你的臉頰。

    你低著頭沉默不語，像一個毫無生氣的木偶。

    又是一場校園霸凌，自從川上富江來到這座校園，所有事都變得不對勁了

    你真是恨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