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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長老便起身告辭:“那么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家雖分了,血脈卻是斷不了的,以后還須得和睦相處,一心幫扶!”拄著拐杖出門。只才走到門邊,門檻外卻忽然齊刷刷跪下來一大片——“二爺二奶奶發發善心,切莫趕妾身出門則個——”“二奶奶您貴人不計前嫌,就當奴家先前那些碎嘴是放屁吧……嗚嗚嗚……”一片哭聲哀悼,素縞裹著發顫的身子,把臉面伏于磚石,長跪不起。這卻是內宅的事兒了。鸞枝咬著下唇道:“不是不留,宅子都分作四份了,哪里還有空余的地兒勻出來?老太爺一輩的姨娘理應由我們晚輩共同承擔,然而老爺一輩的,如今大夫人還在,便不是我能做主的……等大夫人醒來,讓她安排你們各自的去路吧?!?/br>不愿再多添累贅。姨娘們卻不肯起。那人群中爬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拽著鸞枝的裙擺哭求道:“這些年困在宅子里不見天日,早已把那外頭的風土忘得一干二凈,若是這樣趕出去,當真就沒有甚么活路了……老太太既是把掌家的鑰匙都給了二奶奶,二奶奶從此便是這個內宅的當家主母,沒得再讓我們去聽大夫人的……求二奶奶大慈大悲,留老姐妹們一條活路則個!”潸然淚下,孜孜不倦。林嬤嬤也刷地跪上前來:“二奶奶恕罪!老奴、老奴也不想走……十四歲上隨老太太進了這座宅子,眼看四十多年過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求一口殘羹養老,不會再給二奶奶增添任何麻煩?!?/br>“二奶奶開開恩吧,就當給世子千金積福了——”一眾老的少的女人紛紛磕頭,把門前堵得水泄不通。三老爺沈明達吃齋,最是心軟,念了聲阿彌陀佛,最后道:“不如就留下來吧……家和萬事興,老太爺留下的祖業不能動,這座宅子不能拆。我與二哥慚愧,沒能為沈家傳承香火,待百年之后,宅子就落在硯青名下吧,算是給姨娘們養老的補給了?!?/br>……一個家便這樣分完。李氏終究理虧,沒有臉再繼續胡鬧。卻也冷了心,把福穗院單獨隔開,另僻出一道門,帶著老三和秀蕓獨門獨戶的過了起來。沈明達夫妻倆年初才嫁了閨女,沒有什么牽掛,便依舊留在宅子里吃齋念佛。姨娘們去留自便?;旧隙歼€留著,姜姨娘倒是第二天一早就收拾東西走了,還年輕,聽說在外頭藏著個唱花旦的相好,倆人早就暗通溝渠。也是命好,沒有在老太太活著的時候被發現,如今正好搭成一雙。鸞枝叫人把北院上房的屋子騰出來,重新翻修了一遍;又把那望風樓下的死人窯子拆除,填了土種了綠植,開辟成一個小園子。那樹蔭逐漸茂密,后來也時常帶孩子回來度個短假。整座老宅子煥然一新,沒有了老太太青煙裊裊的熏陶,漸漸的那陰霾死氣便也淡化開去。順遂的日子總是叫人把時間忘卻,忽而元寶如意就能用手撐著站起來了,站著站著便自己學會了走路。能夠開口叫爹和娘了,不好好走路,慣愛跑。第一年的時候院子里的水缸有他兩倍高,最近一次再量一量,竟然就只差了一個頭。“咕咚——”如意搬來小矮凳,墊著腳尖把一枚石子投進水缸:“娘,你看水在跳舞!”那平靜水面上暈開一波瀲滟,印出女童清澈的笑顏,鸞枝猛然恍惚過來——哦,一晃就是三年。二十了,已經是四歲孩子的娘。“…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謹而信…”傍晚光陰靜謐,落日余暉把小院打照得一片金黃,有稚嫩的朗誦聲在磕磕絆絆,背一句,忘卻下一句。鸞枝說:“再想想,不然爹爹回來考問,你又不會?!?/br>“出則悌,謹而信……”元寶撓著光光的小腦袋,想啊想,還是想不起來。甚苦惱,忙顛顛地栽進鸞枝懷里:“娘,爹爹壞,老‘疼’你,我們不要他回來好不好?”稚嫩的嗓音,一邊說一邊瞇著好看的鳳眸,信誓旦旦。“呵,臭小子,是誰前兒個還叫我駝他一輩子的?”話音未落,身后卻傳來一聲磁啞帶笑的調侃?;仡^看去,只見一襲墨色長裳在風中輕揚,高大而清偉,風塵仆仆。“爹!”如意連忙從小矮凳上蹦下,呼啦啦沖到沈硯青跟前,抱住他衣擺不肯松手。扎著兩撮小小的辮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和她的娘一模一樣。沈硯青把如意抱起來親了親:“乖女兒,可有和弟弟一樣不想爹爹?”“哪里有不想了,我還等你給我抓蛐蛐呢……”元寶嘟囔著小嘴兒,聲音小到只有自個才能聽見。他淘氣,平日里是最懼爹爹的,怕被考問背誦,連忙假裝瞌睡倚在鸞枝懷里不動。“爺,放哪里?”程翊提了只籠子走進來,已經十七歲了,變做個清秀少年。沈硯青叫他放在葡萄架下的石壇邊。木門兒一開鎖,頃刻竄出來一黑一白兩只小狗兒:“汪,嗚汪——”脆生生,巴掌大。“哇——!軟綿綿~~”元寶如意連忙圍過去蹲下-身子,小屁股翹得高高的,抹狗狗們毛絨絨的腦袋。鸞枝站起來,走到沈硯青身邊,替他拍身上的塵土:“哪里弄來的兩只小狗兒,看起來好生面熟?!?/br>“旺財的,一放它回去就四處勾搭,又生了?!迸说膫€子嬌小,這樣近距離貼著,風一吹,她發上的味道便沁入他鼻翼。沈硯青把鸞枝小手一握,夠到唇邊:“何物這么香?”鸞枝不承認,撅著嘴兒:“哪來的香氣?是你身上的酒氣。不是說回老宅子嗎,又去哪兒逍遙了?”沈硯青戲謔地勾起唇角,貼著鸞枝耳際吹氣:“去翠香樓里喝酒了?!?/br>“你……”鸞枝氣得要打。沈硯青連忙將她盈盈腰肢兒一攬:“小醋缸子,是魏五閨女滿月,多喝了幾杯……連你都愛不夠,我哪里舍得去找別人?”一邊說,一邊用指尖勾勒她胸前的盤扣。那鳳眸瀲滟,幾許濃情不遮不掩,嗓音忽然低下來:“你還沒回答我,哪兒來的這樣香味?”一分開兩日他就想要。鸞枝臉兒泛紅,看一看身后,姐弟兩個已經追著小狗玩耍去了,程翊也早早識相地走開……二爺和二奶奶那點事兒整個宅子里誰人不知?鸞枝便由著沈硯青劃弄,墊著腳尖濕濕地吻了他一下:“才洗的澡……用的是你上回送我的蓮花露……唔!”“小妖精,你可是知道爺今日要回來,專程等著我?”沈硯青只覺得那里一瞬間繃緊,忽然傾下胸膛,把鸞枝的紅唇-含-咬。他薄唇濕而涼薄,她的是柔軟,這樣深深-淺淺地繾綣了幾個回合,忽然身體便熱了起來。只吻她哪里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