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4
聊的緊,出來透透風也好?!?/br>鸞枝不買賬:“得,你也別埋汰我了,都是姐妹幫,什么大駕不大駕?……不過呀,這女大老板我倒是喜歡。也不怕你笑話,從前總在深宅里呆著悶著,悶多了就找不著自己了,一顆心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哪天和他好了,整個世界都變得那么美妙;哪天和他吵了,天就像榻下來,又活不成了。不像現在,帶帶孩子,做點兒自個的事,有他沒他都照樣過得有滋有味?!?/br>傍晚光陰靜謐,她的笑容在四方天井下看起來自信而嬌媚,手中針線來來回回,繡得仔細又陶醉。沈蔚萱默默看著,竟記不起來從前老宅子里的那個小媳婦。心中不無羨慕,頓了頓,想起來正事,便又正經道:“對了,上個月我家翰文去江廣一帶采風,你猜他看到了誰?鸞枝動作一滯,很快又繼續穿針引線:“是誰吶?神神秘秘的,愛講不講?!?/br>沈蔚萱凝著鸞枝的眼睛,見她似乎并不太感興致,便主動交了底:“看到鄧佩雯了。說是一個人在江邊賣鞋墊呢,那陣子海邊風大,她裹著件灰不溜秋的大衣,我家許翰文過去問路,差點兒沒認出她來。臉色黃巴巴的,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沒有半點兒從前的光鮮亮麗。見到翰文,她竟也不尷尬,反倒笑瞇瞇地送了他幾雙鞋墊。也不好意思不拿,就都拿上了,回來送了底下的傭人?!?/br>鸞枝其實已經猜到是鄧佩雯,卻頭也不抬,只作隨意的問道:“哦,不是說跟著個瘸腿的男人走了嗎?那男人還說等大老婆死了要給她扶正呢,怎么又去賣鞋墊了……她那樣金貴的角色,家里頭財產又多,怕不是你家相公認錯人了?!?/br>丫鬟把剝好的橘子遞過來,沈蔚萱懶懶的吃著,很是不屑道:“可不是?要說這世上的事兒也是奇怪,有些東西啊,你越是想要,偏偏就越得不到。就好比她鄧佩雯,次次費盡心思奪人正室的名分,最后偏就逃不過那給人做妾的命。我家翰文因同行的是個當地人,順道打聽了她不少消息。聽說是被那男人給騙了。那瘸子據說是她的青梅竹馬,當年她爹嫌貧愛富,死活不肯同意兩個人在一起,后來那男的就離家出走了,二年后娶了個漁船老板的女兒上岸,靠著點嫁妝在江北開了間鋪子,也沒回去找她。也不知怎么的,去年底忽然又聯系上了。找到她,道歉,說是當年快要病死,是漁船老板救了他一條命,不得不娶人家的女兒報恩。讓鄧佩雯先做平妻,等回頭女人死了再給她扶正。她竟是也肯。結果可好,一進門,那正室的病反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也是個厲害的女人,聽說把鄧佩雯原來的家產都弄到自個丈夫名下,把她貼身丫鬟下嫁了,還害她滑了胎、落了病根。男人看她氣色漸黃,漸漸也不上心起來,言語之間難免嫌棄。她那般好強的角色,又哪里受得了欺辱?干脆把廠子里的工人一夜之間解散,留了個空殼子給那一對夫妻,自己一個人搬出來,在碼頭上做鞋墊過活?!?/br>“嘖嘖,說的是誰吶?這樣慘兮兮的……這女人啊,嫁人可是人生頭一樁大事,一不小心攤上個惡毒主母,一輩子就只是吃苦的份了?!敝煨銖膹N房里端了燉蛋出來,一邊走一邊唏噓感慨。“嗚嗚~”那燉蛋乃是用筒骨熬制的高湯清燉而成,味道濃香撲鼻。姐弟兩個胃口好,聞見香味立刻棄了饅頭片,支著小胳膊短腿兒的直往外婆那邊爬。“瞧這撲騰的,打娘胎里頭就愛吃燉蛋。別急,娘給你們兜著了再吃?!丙[枝便把縫好的肚兜給元寶如意一人一個圍上,回頭對沈蔚萱笑道:“這便叫因果輪回。她那人,就是功利心太重,做什么事兒都以利打頭,誰人又肯真心待她?說來說去,還是老太太對她最好了?!?/br>也不作過多評價,取了小勺子喂姐弟倆個吃蛋羹。四方小院里一瞬靜默,只余下孩子依依呀呀的稚嫩碎語。沈蔚萱看著兩個粉團團的小人兒,曉得鸞枝指的是什么意思,便有些尷尬——去年老太太為了扶鄧佩雯進門,可是把二嫂氣得早產,大月子里搶人孩子、摔孩子的事兒也就不說了。默了片刻,見天色不早,終究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出來:“…其實祖母也是一時糊涂,被鄧佩雯那圓滑作派迷了心竅。她老人家一輩子辛苦算計,論起來還是對你一個媳婦最為上心的……前兒個三哥來,說是一口氣舍不得過去,忽而清醒,忽而迷糊,嘴里念的都是你和孩子的名字。大約是見不到你,一件心事未了,怕去得不安心。人這一輩子,去了就是去了,以后再想見也見不著。二嫂您慣是最心善的,得空回去一趟,了了老人家最后一份心吧?!?/br>所以,這才是她今日拜訪的真正目的吧……一個接一個輪番的來,為著讓一個將死的老人心安。“好?!丙[枝把碗交給阿娘,挽著沈蔚萱送她出了門。一個人在門檻邊站了許久,看馬車消失在瑞安巷陌深處,方才揩著帕子往回走。姐弟兩個才吃了兩口,小手兒便伸進碗里要抓。朱秀喂了這一個,那邊一個又咯咯笑著淘氣亂爬,只把她忙得暈頭轉向。鸞枝碎步盈盈走進來:“怕是吃飽了,才喂了奶?!?/br>朱秀便把碗收起來,拭著如意的小嘴兒:“你們剛說的我都聽見了,那個鄧什么的,就是先頭和姑爺弄出花邊的女人吧?…畢竟最后沒有弄成事兒,人也落了個可憐下場,你也該放下了。這世上母女倆還有吵架的,更何況是別人?姑爺是她老人家親手養大的孫子,你愛他,就得認他的家人,沒得像仇人一樣,一輩子不走動的?!?/br>怎么一個個就這么認定自己不回去了?鸞枝不高興,揩著流蘇裙裾在凳子上吧嗒一坐:“道理我都曉得呢,不勞阿娘一次次重復?!?/br>回是要回,于情于理都必須要回,不回倒落了那不孝的話柄,然而卻也不愿回得太輕巧,畢竟不是圣人。如今請了兩回也夠了。個犟硬的脾氣。朱秀蹙著眉頭嘆氣:“真曉得倒好,我也懶得勸了。前日收到你爹發來的信,催回去呢。在京城呆了也有好些個月,總不回去我也不放心,那老家伙慣愛賭錢。早先的時候看你不肯和姑爺好,我放不下;如今你們夫妻兩個好了,我也就能走得舒心了。姑爺是個好人,你可得好好疼他,再不興和他吵架鬧離。這要換作是別的男人,只單你和鳳蕭那一出,怕是早就不要你了……最后還是救了鳳蕭一條命,可見是個寬仁的好男人。你可得好好珍惜?!?/br>“嗚哇——”元寶吃飽了,蠕著小短腿兒爬到jiejie身邊,用沾著蛋汁的紅紅小嘴親她。如意愛干凈,嫌棄得用手抹,抹不干凈,眼淚汪汪的直哭。鸞枝便把如意抱進懷里:“誰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