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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支吾吾:“奴婢……奴婢就是想問問,二奶奶可有后悔當初愛過我們二爺嗎?若是愛過,又如何放得徹底……這樣寒冷的天,二爺的腿…您也舍得讓他繼續空等下去…”十三四歲的年紀,正是混沌初開之時,那情情-愛愛看不清,卻又偏愛將它琢來磨去。不明白,二奶奶那時明明與二爺如膠似漆,怎的一個轉身就這般冷情冷義?為何自己卻對隔壁的小木匠依舊耿耿于懷?鸞枝哪里曉得她心思這樣那樣,抬頭去看花骨朵兒,那花也似有靈性,你多看它幾眼,它的顏色便越發美麗。就像這塵世間的男人之于女人。從前戀慕鳳蕭,卻只是忽近忽遠的猜啊想啊。等到嫁給沈硯青,也不管你肯是不肯,喜床上把褥子掀開,一娓香帳放下來,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就那么縛在了一個窄窄小小的天地里。第一回怕他、第二回恨他、第三回委屈求全、第四回說假裝做戲、第五回、第六回……漸漸就把假戲做成了真。看他的指尖拂過她的長發,看他的薄唇噙上她的嬌酥…他的手解下她的遮擋,然后掰開她絞-合的雙腿,把情盅送入到她的最里面……嘴上說,忍一忍,就三年??墒且拱塍@醒,看到他睡夢中緊攬著自己的模樣,鳳蕭的影子卻開始一天天變模糊。指尖勾劃著那英挺的面龐,忍不住偷偷親他,他明明睡得深沉,怎么才多親了兩下,卻忽然翻身過來把她壓住……一抹香褥似蛇兒蠕動,漸漸又氣喘吁吁地纏綿在一處。那時候多么的愛他、疼他,舍不得他為難,把他當做自己的天,不容有一絲兒的瑕疵。卻過得太累,沒有了自己。如今清醒了,只覺得那段情-愛恍如魂夢一場,怕再度陷進去,怕太美太虛她承受不來。鸞枝說:“倒也沒有甚么后悔和放不下的。你可曉得我從前的愿望嗎?…給人洗衣服,洗怕了,便盼望將來能和喜歡的男人開一間小鋪。也許生一個孩子,也許生兩個,最多就三個,再多不生了。賺點兒小錢,日子過得實實在在就行,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什么榮華富貴。本就和他不是一類人,不過就是錯綁在一起罷,分了就分了……呀,瞧我啰嗦,你還在聽???”周圍安靜得似乎有些詭異,話說到末了轉過身來,卻忽然撞進一堵硬朗的高墻。石青色,靴面上輕沾落雪。“怎么是你?…這深宮內院,不要命了?”鸞枝凝著沈硯青鳳眸濯濯的笑臉,兩道秀眉皺起來。絞著帕子,太突然,怎么會在這里遇見?不想見,想離開。“久等你不來,只好自己進宮了?!鄙虺幥喾鏖_鸞枝鬢間幾片落花,好似并未看到她的疏離,依舊笑笑著扳過她的下頜:“瑞安巷的宅子已經粉飾完畢,坐北朝南,院中有天井和秋千,是你喜歡的樣子……就差了一個女主人,和一對兒少爺與小姐。你再不隨我回去,那新買的胭脂都要褪色了?!?/br>眼睛把女人細細端看,她穿一抹水藍色斜襟鑲花滾邊大襖,搭著煙紫的褶子裙兒,披風上的潔白絨毛將她膚色襯托得好似桃花嬌俏……才不過分開一個多月,怎么竟好似時光倒退,她又變回了從前的初見模樣?怎么看都是新鮮,如何都把她看不夠。鸞枝這才注意到沈硯青原穿著一身太監服,那清偉的身型將一襲綢棉青裳撐得筆挺有致,配著他鳳眸玉冠,倘若不細看,還以為宮中幾時多出來個甚么英俊內侍郎。曉得這廝必然又是花費重金賄賂了哪個太監,便惱火地拍開他的手:“走之前就已同你說過,‘緣分到此已盡’,今日又何必再來糾纏?不要臉皮?!?/br>那手兒纖柔,怎拍得人這樣痛?…太絕情,枉他費盡手段進宮,她卻連一個笑臉都不肯給自己舍與。沈硯青很受傷,默了默,又勾起嘴角涼涼的笑:“不是要賞花么,這樣快就走?……昔日恩愛廝纏,一轉身就不認舊情了,旁人與你逛園子你就肯,一見我卻躲開。莫非那命中無子的編修,他就能讓你這樣喜歡?”想到有別的男人曾與自己嬌妻并排游園,心中難忍醋意翻涌。長臂把鸞枝攔住,偏不允她走,偏要她盯著自己看。鸞枝生氣起來——你看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改不掉的霸道。那姓林的編修母子都是好人,雖委婉表達過幾回心意,然而經自己解釋后,便再未作任何強求。不過是老太后故意把風聲放出去罷了。鸞枝咬著唇,偏無視沈硯青眼中的隱痛,直白白地潑他冷水:“沈硯青,都不和你過了,你還吃甚么醋?日后不要隨意侮蔑人家,天下的人又不都和你一樣……死纏爛打,沒皮沒臉?!?/br>剜他一個冷眼,就是一個笑臉都不給他,拂開他手臂要走。那冷眼把沈硯青的心碎了一地,清偉身軀驀地在鸞枝面前一堵:“人家?…幾時竟然叫得這樣親切了?阿桃,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才是你真正的男人!”靠得距離太近,他的呼吸好似燃著了火焰。鸞枝雖仰著頭不肯輸掉氣場,卻分明聽到那胸腔里怦怦加快的心跳。園子太靜,沒有人,她不由生出緊張,怕再與他糾纏、不愿再重溫他的味道,連忙叫“春畫、春畫你進來!”“她不會進來,你死心吧?!鄙虺幥嗟纳ひ粢凰侧硢?,鸞枝才要開口質問,他卻忽然長臂把她腰肢兒一緊,熱烈的強-吻便將她半張的-唇-瓣牢牢桎梏。“唔……混蛋,你竟敢在宮中輕薄我……”鸞枝身子掙扎不得,只得連連后退。沈硯青卻由著她退,幾步順勢將她抵至身后的樹桿上——“宮中又如何?這里沒有人。阿桃,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他的嗓音也似燃著了火,重重淺淺地汲著鸞枝的柔-軟-唇-瓣。那清甜的味道美好得讓人欲-罷不能……太久了,太久沒有與她溫存,久到就好像又回到第一次初見。她卻似十分反感,只是不住的推搡著,那哺乳中的一對兒溫熱-軟-物在胸前蹭來蹭去,只抵得他下面的那里一瞬間又破勢而起……要死了!他想要重新開墾她,將她細細耕耘,想聽她對自己叫痛。沈硯青大手忍不住撫上鸞枝胸前的盤扣,一顆顆急切地解弄開來。少頃一對兒香酥兒半露,隱隱有濃郁奶香彌散……那樹枝兒隨著二人糾纏的動作搖曳,撲梭梭落了一地的淺紅花瓣。花還未開,便已凋零。似在暗示自己,好容易才掙出那一方老宅陰霾,但一被他吃上,一切便又前功盡棄了。鸞枝捶打著沈硯青寬瘦的肩膀,見委實掙他不過,便心一狠,抬起腳后根在他膝蓋上用力一踹:“休想!…沈硯青你冷靜些,聽我說……愛不是強加,不是你想要施予我,我就一定要承受。自從出了宅子,我才覺得自己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