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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該吃藥了?!毙√壹t抿嘴一笑,兀自撥開魏五走了進來。一間不大的書房,四面紫檀木古樸書架,滿室的水墨書香。角落里置一張清簡小床,那床上的男子正半披青衫在小桌上擺弄著棋子,許是額頭上覆蓋毛巾的緣故,他的臉色略顯蒼白,薄唇緊閉著,襯得五官越發的英挺逼人。……每回白天看他,都難以想象他會是那個夜里蠻橫掠奪自己的男人。小桃紅也不管他棋局擺放得如何,兀自將藥碗在小桌上一放:“你該喝藥了?!?/br>嗓音低低柔柔,卻沒有溫度。一邊說,一邊掂起勺子舀湯……那股荼糜香兒頓時更近了。曉得是女人身上的味道,沈硯青的指尖微頓,瞥見對面多出來一抹煙青色碎花小襖。那小襖兒依舊在腰谷處凹陷,沿著胯骨兒圓潤延展,恰恰好的弧度……呵,她倒是也有旁的顏色可穿。可惡,記她衣裳做甚么?本就燒-灼了一晚上才捺下的烈焰頓時又有些躁動,沈硯青有些懊惱自己的心生旁騖,冷眉掃了魏五一眼:“我可有說過,許你擅自放她進來?”真是,什么她她她的,二奶奶就是二奶奶嘛……一早上不喝藥,還不就是等著這一出。魏五很為自己得意,他覺得自己成親后,更容易看得懂男人的心思了。暗自腹誹著少爺的別扭,一邊卻咧著嘴角裝尷尬:“奴才可不敢,是、是老太太吩咐的……”哼,原來是被逼著才來的么?既不是出自真心,又何必裝腔作勢。沈硯青的臉色更沉了,掌心將棋盤一推,冰涼涼凝了小桃紅一眼:“出去?!?/br>“……再不喝就涼了?!毙√壹t卻不動,只將盛滿湯藥的勺子遞至沈硯青跟前,逼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她看到他微有些結痂的嘴角,那是她昨夜羞憤之下咬破的痕跡,曉得他或許在等自己道歉,然而她是斷然不肯的。侮蔑她沒關系,她卻恨他用“污穢”來形容鳳蕭的離別信物。竟然還敢瞪他…沈硯青丹鳳眸子瞇起來,嘴角又浮出一貫的似笑非笑……他發現這個女人白天和夜里簡直是兩個人。越發不信她是那落魄人家出來的清白女子。然而他定然也不可能輕易繞過她,這個可惡的女人,他平生頭一回被一個女人打了耳光。二人再不說話,只各自眼神冷將將的對視著,一個嫻默不語,一個眉間冷蔑,只看得旁人云里霧里。魏五嚼著有點兒不對味,忙顫顫哈著腰,將桌上的白玉棋盤端走了:“悠著點,悠著點,有話好好說……”“咳?!遍T外張二嬸子干啞地咳了咳嗓子。曉得是在提醒,小桃紅便將勺子往碗中收回,彎眉淡淡一笑:“不然就不喝了,你看起來并沒有他們說的那么狼狽?!?/br>頭一回見這個女人笑,那恍恍惚惚的笑顏,怎生看得人眼花。沈硯青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哦?你看起來也不像傳說中的那么纖弱……”可惜他剩下的半句諷弄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小桃紅已經揩著褶子裙兒站起身來:“是啊,女人總是易變的,沒有什么邁不過去。下一回你可不要這樣了?!?/br>話還沒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完全不給他任何回擊的機會。那背影纖纖搖曳,雪白脖頸處,分明一串銀珠子在光線下閃爍……原來她昨夜一宿沒吹燈,不是在害怕他責罰、不是在等候他回屋,而是在穿那個甚么勞什子的紅玉墜子。可惡。沈硯青笑容一冷,長袖將藥碗往地上一拂,合起眼睛:“哪里來的便送哪里去,爺今后不想再看到她第二眼?!?/br>“砰——”想不到這個柔聲細語的女子竟能惹得孫兒如此,老太太的老臉又綠了,只這一瞬間,她已經悲哀又驚喜地發現,自個孫子這次是真的動了塵念。然而這個一身狐媚的丫頭,倘若不煞煞她的犟氣,怕是日后根本拿捏不住。便一根金漆拐杖“咚”地往地上一鈍:“老沈家的規矩不是白談的!……讓她在院子里跪著,幾時硯青肯回她房里歇息了,幾時她才有資格站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幾個地方沒改,看得好難受。。于是,親們抱歉偽更了tt,捂臉遁。。☆、第14章蘇女歌院子里積雪皚皚,屈膝跪下地去,那噬骨的冰寒頓時從膝蓋處蔓延全身。小桃紅指頭揪著衣襟,只是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哆嗦。老太太瞅著小桃紅空洞洞的眼神,心中忽生出一絲疑惑。她也是從年輕時的愛恨癡纏中走過來的,最是曉得女人的心思,倘若小桃紅果然是那情感清白的女子,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家家如何能有這般狠寂的心腸?便瞪了林嬤嬤與張二嬸子一眼,拄著拐杖出了院子:“你兩個隨我過來!”乖乖,這下真犯事兒了~二人齊齊打了個寒顫。林嬤嬤剜了小桃紅一眼:“說一句軟話又怎么了?”小桃紅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張二嬸子凝著小桃紅頸間的銀串兒,曉得她必然還是不肯忘記,便長長嘆了口氣:“小冤家,枉和你苦頭婆心說那許多?!?/br>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那廂桂婆子自去后院煮藥,整個院子又空落下來。“魏五哥,門房有人遞了帖子,讓你快些去??!”門外有人來喚魏五,魏五特地給書房門留了個縫,顛著腿兒跟著去了。一股暖氣頓時從門縫里滲出來,小桃紅心中不由感激,看著魏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方才收起眼神。片片鵝毛般的大雪落下來,不一會兒肩膀上便覆了一層白皚皚的冰花,連睫毛也像是描了一道銀簾。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一點兒東西,小桃紅微微晃了晃身子,雙腿與膝蓋已經麻木。“軟一句又怎么了?”林嬤嬤的話又浮在耳畔。她咧了咧嘴角忽然想笑……軟一句又怎么了?倘若軟一句真的可以,她又為何不呢?然而沈硯青既屢屢那般執著地要她扔掉紅玉小墜,怕不是已經發現了她心中有人。這哪里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他既已認定她不潔,日后但凡弄她一次,便要多厭惡她一回,周而復始,反反復復,哪里是個盡頭?“噗——”膝蓋處忽然砸下一個雪球,墻頭上探出來一個少爺的腦袋:“嚇,你瞧她!都像個雪墩子了,還能夠笑得出來?”“我看看,我看看!”兩個相似的面孔,十一二歲的年紀,眼睛亮晶晶的,表情又新奇又快意。原來是沈硯琪與沈蔚玲兩個胞兄妹。“瞧我說的沒錯吧,我就知道咱二哥不會喜歡她!”沈硯琪很是得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