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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女人,如何同居一室?瓜田李下的,您看……”第三座宮室是梅小儀的蒼鸞居,江采茗還沒走近,就聽到里頭傳來小宮女求饒的哭泣和尖刻的叫罵聲,“本宮的荷花缸里頭怎么會爬出王八來?”圓潤富態的梅小儀吊著眼梢,一腳把地上趴著的黑色鱉龜給踹出了門兒,“一個齷齪王八,也敢來皇宮這風水寶地?還不揭了王八蓋兒扔出去!看不清自己的德性的畜生,就是這個下場!一個禿毛雞,以為進宮了就能做鳳凰?就該一巴掌拍死,讓它回土窩里頭趴著去!”梅小儀嘴上罵的是王八,實際罵的是誰,人盡皆知。江采茗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她就算臉皮再厚,也沒那個本事求梅小儀收留。第四宮的何美人楚楚可憐倚在門口,臉色苦的跟藥罐子似的。侍女在一旁抹眼淚,“茗昭儀,不是咱們不歡迎你。實在是我們小主子身體實在不好。聽欽天監大人說,我們主子命格和屬馬的相沖。而您偏偏就屬馬,這,這不是要了我們小主子的命么?……”曾婕妤那里則是直接不開門。江采茗現在是宮里的眾矢之的,她要是善心的收了她,就是坑自己。西四所走完了,沒有一個肯留江采茗。江采茗冷的蜷成一團,月色晚了,夾道里低眉順眼的宮女們溜著墻角,小跑著一溜煙就過去了。聲音在永巷里空寂回蕩,一絲兒人情味都沒有。“公公……”盈盈目光投向小太監,江采茗臉色煞白,腳都邁不開了。小太監淡淡看她一眼,“眼下,我看也只有一個住處適合昭儀娘娘了?!?/br>說罷,帶她來到一個三層的破落閣樓前。閣樓瓦楞上落葉交雜,青苔滿墻,磚縫里都長著草,推開門,就是厚厚的一層灰霉味兒撲來。“這里叫雀閣,是前朝娘娘養鳥的地兒?!毙√O抄著手,拿眼角瞥江采茗慘白的臉蛋,“這里不算是正經宮室,劉公公交代了,宸妃娘娘沒給你分地方前,娘娘你也只能住這里?!?/br>小公公聲線尖細,的臉在月色下扭成一團,那薄薄的rou皮兒染上青白,格外瘆人,“對了,茗昭儀娘娘,小的再跟您交代一聲,這雀閣里頭死過一位前朝的嬪妃,據說是被賜了白綾子。當時綾子沒有系緊,人沒死透就給掉下房梁了。行刑的公公看事兒不好,只好用繩子勒斷了她的脖子……嘖嘖,深更半夜的,據說經常能聽到這斷頭娘娘哭呢!”陰風從破爛的窗戶紙里頭鉆進來,吹出一陣陰森哨響。江采茗嚇得魂不附體,才剛想要伸手去抓那小公公,小公公就一個旋身走人了。“咱家只能給昭儀娘娘找到這地方,您哪,就安心歇息吧!”他冷笑,脖子一轉,“哎呀,我瞧著,雀閣的窗戶紙破了!這怎么配得上娘娘貴體?回頭咱家再找人給娘娘換新的罷!”說罷,一把扯下那截半殘窗戶紙。沒了殘紙,冷風直接就從菱花窗洞里頭灌進來,凍的人骨頭縫打戰。地板上半支油蠟都沒有,更別提炭火盆,陰淡的月色凝在窗棱子上,涼的像是秋霜一般。江采茗跪在地上,抱著頭尖叫出聲。☆、鳳翔二H太液池水從湖東面一直通到了宮外,池上煙波浩渺,伸展成一條幾十丈寬的大河,宮里頭地勢平展,河水流的又靜又緩,打遠里望過去像是凝固住的水晶一樣。河水清澈的能見底,陽光照下來看似清淺,實則十丈來深,越到底下水頭越涼。前幾日又是霜降又是大風,好容易露了一天太陽,河里的錦鯉都浮到面兒上來透氣,是不是的露出一個金光閃耀的背脊。河邊的緬甸木水臺沾著濕氣,越發黑亮,臨水的石階一直延伸到了水下,看的清清楚楚,長著層短密團絨。雀閣有三四層,最頂上是鏤空的亭臺,霜降多日,今天好容易才見到太陽。江采茗渾身上下連衣服都沒有換過,幾天來,內務府只送來過又冷又硬的吃食,她連肚子都填不飽。冷的沒辦法,她只好抖抖索索的爬上雀閣頂樓,去曬曬日頭暖身子。陽光是熱烈的,自打進入深秋就沒有這么暖和過,可江采茗五臟六腑都是陰冷一片,再怎么曬都熱乎不起來。這人哪,傷到了心肺,連血都能慢慢冷下來?;蕦m是個什么地方?講錢,講權,可是不講情。呆久了,跟住在雪洞里一般,再天真的人都會變成一個銅身鐵皮的傻子,沒有一丁點兒生命的熱情和鮮活。打眼看過去,眼珠子又木噔又蒼涼的。她木著臉,縮在雀閣的三層樓上,呆呆看向太液池河水。河中間緩緩浮蕩著畫舫。十八朱紅廊柱,金漆填埋的龍頭,三層疊闕,四面兒油壁精雕細刻,真真四十千珠翠堆高樓的奢華氣派。畫舫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頭金澄發亮,被剛剛下過的霜水滌凈,浮光躍金。上下天光,一碧萬頃,岸芷汀蘭,長煙一空。畫舫甲板上,一個素衣女子抱著雪白的柔軟暖手筒,那柔軟的身段兒無骨一樣依偎在朱紅闌干旁,手指扯著搖搖放上天際的風箏線,悠然而閑淡。江采茗看清了那身影,登時手指痙攣一樣蜷曲,緊緊掐在紅漆斑駁的圍欄里,盯著那人。……江采衣!再遠她也認得,再久她也認得!江采茗恨得嘴里能咬出血來,整個人探出圍欄,目呲欲裂的看。風箏勁兒大,江采衣一個人扯不動,卻又似乎被風箏給戲弄的很開心,頭發都散了,手指在繩子上用力抻著。畫舫廊廡的金絲藤紅漆竹簾驟然打開,皇帝出來,在江采衣耳邊說著什么,他雙手搭在闌干上,將江采衣整個人環在手臂間。君王的長發烏黑柔軟,隨意散漫挽著,斜斜別過一根素色銀簪,毫無裝飾,沒有半點經心,一地春華。江采茗瞧著,心里給緊緊擰成了一根毒牙扭緊的繩子,一滴一滴浸骨的痛楚,頭頂瓦楞滴水下頭的霜化成了水落下來,砸在身上既冷且濕。皇帝微笑,手把手教江采衣放風箏,指頭還時不時為她掠一下散亂的鬢發,正是最豐盛的時節,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嫵媚。皇帝的襟口微微松敞著,玄金色中單領子上沿邊際繡著猙獰五爪狂龍,貼著形狀優美的鎖骨,玉一般灼人的白,從里到外透骨的妖艷。江采衣的全部注意力本來都放在風箏上,哪知道,他才一靠過來,她渾身就一陣痙攣戰栗,腦子不由得就往香艷的地方跑過去了。他貼著她,溫熱的體溫就在背后,一握青絲如瀑,隨風貼在她的耳畔滑動,他發質極其好,再怎麼凌亂,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