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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予皇后金寶、金冊,授鳳印,給予新皇后中宮的地位,儀式比較簡單。而迎立的規格則要高得多,不是頒發一張圣旨的事,是實實在在從宮外迎娶入宮。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奉迎、合巹、慶賀、筵宴、祈福,每個環節都十分地隆重。六禮俱全,十里紅妝,迎立的皇后,是真真正正的元配嫡妻。雖然都是皇后,迎立的就是要比冊立的硬生生多出一份尊貴來。立后的事一提出來,立刻就有不長眼的御史開口反對。此御史姓宋,名克儉,克勤克儉的一位鐵骨頭御史言官,反對的無比激烈。宋克儉倒不是有其他心眼兒,就是個性直,脾氣耿,拿忠言直諫的前輩們當模板,認為帝王無家事,君主善納諫,應該好好聽聽他的道理!朝堂上的老油條們都早早摸清了方向,知道皇帝嘴上說把立后的事拿出來商議,其實壓根就不是商議,而是放個口子讓大家全票通過,好給宸妃娘娘的身份更添一些貴重罷了??此泼裰?、實則專制。也就宋克儉這個看不清形勢的愣頭青和皇帝對著干。世家們當然想要反對,可是獵場上皇帝那一頓板子打下來,慕容尚河現在還在府邸里頭躺著呢!缺了打頭陣的,其他人才不要做出頭鳥去惹得皇帝不快。江燁的身體倒是恢復了些許,勉強能參加大朝會??墒墙瓱钍清峰挠H爹,不管他此刻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他都沒有那個資格和立場出來阻攔!所以整個朝堂上,就剩下宋克儉領著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御史,挺著腰桿侃侃而談,“皇上!臣以為,宸妃不適合為后!”沉絡鳳眼連往下掃一眼都沒有,一個五品小御史,皇帝和他說話都掉價。三省六部都噤聲了,就剩幾個反對派在嘰嘰喳喳,很是刺耳。這些御史沒有背景、沒有立場,自認為自己是清流,握天下正義,處處都是他們的道理。萬一哪天被皇帝砍了腦袋,還覺得自己青史留名了。這種人特別不怕死,宋克儉就是其中一位,舍得一身剮,聲色俱厲,“陛下貴不可言,應該選擇顯赫高門的貴女為后!宸妃出身江府,身份不高,焉能匹配陛下!”馬上就有禮部侍郎頂回來,“原來在宋大人眼里,出身江府也不算顯赫么?滿朝文武,只有官階高低,大家都是為朝廷盡忠之人,并無顯赫與否之分。娶妻娶德,皇后之尊,只要婦德能服天下人即可。一旦立后,皇后母家自然就是承恩公府,難道在宋大人眼里,皇上的外戚之家還比不上哪家高門府???”宋克儉冷哼,“立后立德,自當如此??上?,宸妃娘娘如何以德服天下?宸妃入宮才半年有余,沒有子息,嬪妃卻已經死了兩位(葉容華和徐寶林)!她上于國無功,下治家不利!無功無利、出身寒門,如何做皇后!”徳言容工,德字始終是排在首要的那一號。無論后宮的實際情況是怎樣,為帝王的千秋圣名計,皇后的名聲一定要賢德賢德再賢德!“如此無德之人竟然妄想問鼎后位,簡直就是妲己,褒姒之流!禍害帝王聲明,毀陛下一世英名!”宋克儉越說越激動,甚至轉頭看向上司左都御史,“都御史大人,您說呢?”左都御史總管御史言官,宋克儉這是擺明讓上司給自己撐腰。左都御史倒也想發個言支持一下宋克儉,可惜,他的兒子外放涂州做官,正處在提拔與否的關鍵時刻。這個時候跟皇帝過不去,就是和自己兒子的前途過不去。自己年紀大了,可以不拿自己的仕途當回事兒,可兒子的仕途卻不能不顧忌。所以左都御史整個人像一只鋸了嘴的葫蘆,杵在朝臣中間當花瓶,一句反對的話都不敢說。眼看著宋克儉洋洋灑灑的噴,沉絡一點也沒有任何怒意,嫵媚的雪白眼皮微微一抬,似笑非笑,“愛卿的意思是,娶個女人回來,朕就變成夏桀、殷紂王之流了?”這話把全朝驚了個大冷汗,有聞風不對的已經跪下了。宋克儉自然也心驚膽戰,但是冒死進諫的正義感還是超過了觸怒帝王的膽怯,他雙目圓睜,據理力爭,“皇后首重婦德,而六宮為皇上開枝散葉更是本分!臣聽聞,宸妃入宮半年以來,寵擅專房,禍害的其他六宮雨露不沾!如此無淑無德,寵擅專房,打壓六宮,驕奢善妒的人焉能登上我北周后位,還望陛下三思!”“……你聽聞?”皇帝口吻冷淡,手指和手指搭在一起,尾音微微的揚起半個梢,那種氣勢立刻讓全朝的官員替宋克儉捏了一把冷汗,“你說說,你打哪里聽聞來的?”還沒等宋克儉張嘴,沉默許久的吏部尚書閆子航側身出列,打擂臺一樣的站在了宋克儉對面兒——按理說,立后這種事和吏部沒有關系,但閆子航是簡在帝心的重臣,人人都知道他前途無量,假以時日,必將成為皇帝的心腹右臂。蘇傾容不在的情況下,閆子航就是丞相的代言人,他說話的分量僅次于蘇傾容的分量。閆子航絕對不可能干看著一個小御史槍桿子一樣的四處放炮,毀壞宸妃的名聲!……我不說話,你就當我死的不成?一個小小的御史就想在朝中長勢,是打算把朝廷變成他們言官一家的朝廷?與宋克儉不同,閆子航對皇帝遞來的話梢可謂心有靈犀,“宋大人,在彈劾宸妃娘娘之前,先把皇上的話給回了!你聽聞宸妃娘娘‘無淑無德,寵擅專房,打壓六宮,驕奢善妒’,請問你一個四品的御史,從未見過宸妃娘娘,更未見過六宮嬪妃,這話的根據在哪!你怎么知道宸妃娘娘寵擅專房,又怎么知道六宮雨露不沾?”不等回嘴,閆子航神色凌厲,毫不留情把話摔回宋克儉臉上,“你如果是從旮旯小道聽來這話,就是信口雌黃、污蔑后宮!如果你是從正經渠道聽來的,那么不妨坦蕩上書,說說都是誰在宋大人你耳邊討論皇帝家事???”這番話堪比刀子剜心,朝上氣氛驟然緊繃起來,閆子航這殺招放的真狠!這話啊,怎么回答都不對。如果宋克儉承認這是小道消息,那你一個御史,拿著點小道消息就敢往宸妃身上潑臟水,公正性和公平性去哪里了?要知道御史的職責不單單有諫言,還有求證呢!聽風就是雨的,你一個御史不是瀆職是什么?而如果宋克儉說這話是打正規渠道聽來的……那么更壞了,什么是正規渠道?所謂的正規渠道就是宮妃、朝臣。宮妃敢往外嚼這種舌根就是失德,失德之人的話能信么?至于朝臣,下了朝聚在一起嘀咕皇帝的后宮,你是想結黨營私還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