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4
有恃無恐的撲上去,又是咬又是推,可著勁鬧騰,一副再也不愿意見到他的架勢。女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她口口聲聲的埋怨,不依不饒的推開,可你絕對不能松手,她根本就是口是心非。她越是推開,你越是要抱緊,若是真的松手了,保準她更氣個半死。有時候,女人希望男人聽自己的話,有時候,又希望男人別聽自己的話。她打你,打輕了不解氣,打重了卻比誰都要心疼。美艷的皇帝陛下眉目舒展,帶著淡淡的笑意,一把將亂七八糟的丫頭緊緊給圈進手臂里面。她的臉頰貼著他鎖骨下松而雪白的中單襟口,他微微低頭,漆黑長發柔軟絲綢一樣順著她背脊的曲線滑下錦褥,猶如黑色水蓮散開而落,在綾羅中幽黑蜿蜒。她怎么能明白?她在他心里那樣好,怎么都好,哪里都好。華采衣兮若英,十里春風都不如。她怎么能明白?喜歡到了深處,連她名字里的每一個字都能看出笑意。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一個人,攥在手心里,都怕她像青煙一樣的化了。她喜歡過別人,還有小小的矯情,可他怎么就那么愛,一刻也不能釋懷。江采衣鬧騰夠了,眼睛也哭成了金魚,沉絡的手指按在她發頂,捏起袖子細細擦拭她狼藉斑斑的臉蛋,“這種小事,也值得你瞞朕?和江采茗在鼓樓上打架,好看相么?”想到玉兒,江采衣忍不住心疼的狠狠一縮,“我meimei的棺槨在宋依顏手里,她的條件是送江采茗入宮,讓……讓皇上寵幸她。我不愿意,絕不愿意!“她聲音可憐兮兮的,”可我如果反對,她就要把玉兒送到懸崖上去,讓禿鷲啄食,我meimei她……只有宋依顏知道她在哪里……”所以一沖動之下,干脆和江采茗同歸于盡算了……沉絡漫不經心低低的“恩”了一聲,“行了。這件事交給朕,二十日內讓你看到人?!?/br>二十日內,開玩笑么?江采衣愣愣的仰頭,“大海撈針的,怎么可能?”“你老家在旭陽,別處還有親戚沒有?”江采衣掰著指頭數了數,“沒有了,只剩宋依顏有個外祖家,在途州,早就家破人亡了……”他還在仔細擦拭她濕漉漉的臉蛋,柔聲細語,“北周的城州之間戒備森嚴,往來盤查很仔細,棺槨不可能越州過境,江采玉的棺槨一定還在旭陽。你家沒有別的親戚,宋依顏一介婦人,能結識的不過就是流寇、盜匪之流,也只有這些人敢為了銀錢干這種勾當?!?/br>沉絡淡淡勾了勾嘴角,“唯金錢計,驅以利罷了。旭陽的匪盜就那么幾撥人,都記在檔上。旭陽知府上任已有三年,若連幾支盜匪都鎮不住,遲早連烏紗帶腦袋一起送到朕桌案上。朕派個特使去旭陽頒手諭,一人三馬,往返六日。運送江采玉的棺槨來帝都慢一些,約摸十日,加上找人,不超過二十日?!?/br>江采衣愣了愣,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這么簡單?她熬心熬肺,不能成眠的事,在他手里如此干凈利落就解決了???對??!宋依顏一個毫無根基的女人家,能把玉兒那么大的棺槨藏到哪里去?不過就是些流寇盜匪,才會收錢干這種缺德的勾當。旭陽就那么大點地盤,幾個山頭,幾家山寨,掰著指頭就能數出來,皇帝一封手諭下去,清寨子不是分分鐘的事兒么?她太習慣了有事一個人扛,太習慣了被打壓被絕望,驟然天光破云她才明白,原來一直有這個人在身邊,替她撐起全部天地。******銅壺滴漏,夜正的時候,紫宸殿天色黑沉,不見五指。正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沉絡自睡夢中微微清醒,就見到床前的銀鉤上掛了一盞巴掌大的石榴花燈,燭火徐徐,水秀彈墨床帳在暗淡的燭火中渺然清艷。身畔有悉悉索索的聲響,江采衣盤腿坐在那盞小燈下面,就著燭火一針一線的咬針穿線。沉絡微微支起雙臂,屏住了呼吸,燈影下裊娜的身姿讓他溫柔的注視著,直到天際熙光漸亮,濕潤的泛著暗白。江采衣低著頭,眼睛還有絲未消退的紅腫,她仔細在燈下縫著什么,一針一線細細密密。她就著燭火,很仔細的縫著。“……皇上?”江采衣偶爾抬眸,看到他半睜開的黑眸嚇了一跳,她臉上透著微微的羞澀的紅,在他身邊三寸遠處靜靜的跪坐著,“呃,皇上醒來多久了?”“不久?!彼p輕的說。沉絡安靜的望了她一會兒,淺淺側了側頭,伸出手指握住她的腳踝,“采衣,冷?!?/br>她呆著,沒有動。沉絡又笑,“采衣,好冷啊?!?/br>江采衣像是驟然清醒,她哆嗦著手指,近乎于失態的扯下身上的披著的敞衣,慌忙鉆進被褥里緊緊摟著他的頸子,像是在汲取什么不得了的勇氣。然后,沉絡手中突然就被塞了一樣東西。他低頭去看,掌心一片紅色和金色的華麗絲線交錯。那是一個沉甸甸的繡囊,比她當初戴在身上那個,更加精細。繡囊里包著許多小顆粒,在指尖搓動,就發出了沙沙的聲音。沉絡開口,卻隱隱覺得自己的聲音在恍然天外,連自己都聽不真切,“……這里面,裝的是什么?”江采衣抬頭看他,這個平日里凜冽妖艷的帝王,此刻容顏初綻光華,猶如春花,鮮艷嫵媚。在晨光里,卻帶著那么一點點的溫柔和期待,足以照亮整個無華的晨夜。“皇上,”她頓了頓,很不好意思的,“我剛才在縫這個繡囊……里面裝著的,是石榴子?!?/br>沉絡輕輕揚眉,“石榴……子?”“北周的女孩子出嫁前,常由母親親手縫制石榴子繡囊,戴在出嫁閨女身上。新婦和夫君歡好時,就把它放在枕頭邊?!彼哪樀岸技t透了,垂下睫毛,輕輕的咬著下唇,“皇上,石榴多籽,寓意多子多福?!?/br>“我要和你,多子多福?!比缓?,一直一直在一起。他緊緊攥著那封繡囊,收緊了五指,他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凝視,然后微笑。她柔軟的身軀貼合過來,冰涼的臉側貼著他挺直的鎖骨,柔順的黑發披散開來,猶如她初初入宮的那一夜,一絲一縷鋪開,灑在他的枕畔。如此良辰,今夜未央。“我是皇上的長安,對吧?”“對?!?/br>她近在咫尺,那燈籠仿佛一朵火紅的石榴花墜下,光影自她鬢邊依依滑落。“那么長安永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