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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燁這會兒百感交集,心頭的燥火倒是遠遠大于身體的痛苦了。慕容尚河被押回慕容家的帳子,和江家一樣看管了起來,現在一點消息都聽不到。而他被扣在江家帳子里,提心吊膽的等著皇上的懲罰。他身上帶著傷,待罪未定,哪敢大張旗鼓的召大夫診治?皇上降罪的旨意遲遲不下來,簡直就是故意讓他和慕容尚河惶惶不安,自己嚇自己。而慕容尚河還不知道多么惱怒。日后……只怕慕容尚河再也不會相信他了,江家在世族中的地位,算是徹底崩盤。這才是讓江燁心急如焚的地方。沒有了慕容家作為依靠,江采衣又顯然不愿意扶持江家,從此,江家就如同怒濤中的小舟,在朝中半點倚持都沒有了。要不是那匹白馬……獵場上的喧囂聲傳入帳子,還有火焚柴木的味道。江采茗往外微微一探,咬牙切齒的恨聲道,“外頭架著火,燒白象和白馬呢!爹爹……那白馬,肯定是被jiejie做了手腳!”江燁并不笨,這匹白馬的來歷猜一猜也就明白了。尋常馬市哪里就如此容易買到名貴的汗血寶馬,還和赤豪一模一樣?茗兒當初是抱著僥幸心理,卻一步步落了別人的圈套!“她就是不給咱們家留活路!”宋依顏的顴骨高高凸起,在暗影中有種異??潭鞠鞅〉幕【€。眼看著茗兒的大好前程就毀在了江采衣手里,她簡直恨不得用指甲扒開江采衣的肚腹,劃個稀爛,“搶了茗兒的富貴,恬不知恥!現在居然還看不得茗兒好,要將我女兒逼進絕路!”本來好容易想到捕捉白象的方法,讓茗兒在皇上跟前討個巧,哪知道又是江采衣橫插一杠子!這下子茗兒別說嫁個好人家,只怕連罪名都要遭連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是個禍胎!早些,怎么不尋個厲害的人家把她嫁了了事?!也省的她沒日沒夜的禍害咱家……”江燁捂著胸口冷笑,“放什么馬后炮?女兒們的婚事都是你在張羅,幾年來,你給茗兒相看了多少人家?左挑右挑都不滿意,一心要攀高枝!咳咳……可是囡囡,你、你替她看過么?她比茗兒還大些,早該嫁人……你,你壓著她的婚事……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宋依顏被江燁的話一堵,憋紅了臉,“是我壓著她的婚事么?根本就,根本就沒人來求娶她,她……”“得了吧,”江燁淡淡的閉上眼,“你把她關在家里,帝都哪家夫人見過她?連臉都沒露過,會有什么好人家來求?你不過就是想要把她的花期拖過去,再尋個賤門小戶隨意嫁了,不是么?”宋依顏心中對于翠秀,總是有種深刻而惡毒的嫉妒。哪怕和江燁十幾年專房之寵、鶼鰈情深的歲月,也不能消除她心中這朵名叫翠秀的烏云。翠秀……那是江燁青梅竹馬的原配,是他青春歲月中最清純的一段回憶,他并不是不念及,并不是不回味!更可惡的是,翠秀生的兩個女兒,一個比茗兒更美麗,一個比茗兒更聰慧……最最要命的是,這兩個都是出身最正統不過的元配嫡女!江采玉已經死了,可是江采衣卻活著。宋依顏焉能眼睜睜的看著翠秀的女兒在自已眼前張狂?她就是要讓茗兒風風光光嫁入高門貴府,至于江采衣,合該一輩子被茗兒踩在腳底下!抱著這樣的心思,宋依顏一門心把江采衣關在府里,絕不讓她出去拋頭露面。正好江采衣也沒有出門交際的心思,她便樂得看著江采衣年紀一天天變大。等適嫁的幾年拖過去,江采衣也只能撿個鄉紳人家嫁了,或者給人做繼室填房。至于公侯府邸、帝都豪門,只屬于茗兒,她想都不要想。……只是,沒想到江采衣手段如此毒辣無恥,一步步要將茗兒逼上絕路!宋依顏后悔不迭,若知道江采衣會如此禍害自己的寶貝女兒,當初無論如何不應該把她留在江府,早早打發出去才是正理!江燁氣息虛弱,懶得和她纏鬧,淡淡瞟了一眼宋依顏就闔上眼睛。一場事鬧完,他把宋依顏這個人也看透了七八分,現在兩人之間已然沒有多少夫妻情誼,以前的種種柔善和美好都不過是一層畫上去的皮,日子久了,總要掉下來的。江燁的目光看的宋依顏心口一毒,扭曲著臉冷笑,“侯爺可真護著你那寶貝大女兒!只可惜是東郭喂狼,那狼崽子這回能挑唆皇上踢你一腳,下回就能抄了江家滿門!”江燁聽了這話心口一堵,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慌得江采茗連忙換人來擦拭,坐在父親床沿小心拍撫。“娘,你少說兩句,爹爹還病著呢……”江采茗向來嬌弱,主意也少??粗镉H挺著大肚子扭著嘴唇連連毒咒不休,而父親氣息游弱,口鼻都冒著血絲,就干急的只顧掉淚,只能安撫一下這個,再勸勸那個。爹爹這么重的傷,沒藥沒醫硬是抗著,就算好了也會落下病根……江采茗受不了帳子里烏煙瘴氣,撩了里簾就出了帳門。遠處草色青青,白象和白馬的尸體都被火焚成灰,火油的味道濃郁,熏得江采茗眼眶發紅。這么一燒,所有的證據便都沒有了,江家和慕容家的罪算是板上釘釘。上午還風光無限的人,下午就落到了這個地步。聽著江燁在里頭咳得越來越撕心裂肺,江采茗沒辦法,只得伸手拉住帳外一個匆匆忙忙的小太監,不由分說塞了一錠沉甸甸的金子進去他手里,“公公,我爹爹他病的厲害。煩勞公公稟報皇上一聲,請皇上垂憐……無論要打要罰,先給爹爹送個御醫來看看罷?!?/br>眼前的姑娘一臉梨花帶雨,小公公轉了轉眼珠。雖然江燁的坐騎沖撞了宸妃被陛下降罪,可是江家到底是宸妃娘娘的母家。江燁可是宸妃的父親、日后的國丈爺哩,哪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栽了跟頭?這么想著,小公公笑眼一彎,不著痕跡的將金錠擼進袖子里,應了江采茗一句,“縣君且等等,我去找周福全公公問一聲?!?/br>江采茗翹首盼了好久,日頭都快要落了,少說也幾個時辰過去,才見那小公公面色不善,慢吞吞黑著臉從御帳那邊挪了過來。江采茗還沒來得及歡喜,那小公公一記眼刀掃來,皮笑rou不笑的咧嘴,“縣君,咱家跟你無冤無仇,你派這么趟差事,是想害咱家白白挨罵呢?”江采茗心頭一緊,“皇上他、他不答應?”“還說呢,”小公公狠狠朝地下呸了一口,陰著臉拔高聲調,“皇上早有口諭交代了周福全公公,你跪下聽著!”江采茗連忙跪地,就聽那小公公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