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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的斑紋,背上龍雀紋蟠蜿,獸口嫋嫋散著帶香味的白煙。沈絡隨手將褪下來的外衫扔在獸身上,薄軟華貴的暗紋玄衣在堅硬的銀文銅獸身上滑過,秋日烈陽下根根浮現著細密交織的華貴金絲,長身玉立,雍容霸道,美得豔麗奪目。小郡主像小雞跟母雞一樣不停繞在美麗的皇帝堂兄身邊,一面殷勤的替沈絡遞配飾捧衣服,一面不遺余力的挑撥離間。哪知道,沈絡根本不聽她那番加油添醋的描述,低垂長睫,指尖劃過潔白優美的後頸,將長長的青絲挽到一側去。他剛剛沐浴過,青絲還帶著濕潤海棠的氣息,御帳里一層淡淡朦朧的煙雨嫣紅光彩。小郡主呱啦完,又蹦蹦跳跳的巴在大帳的窗口前,指頭伸向宸妃大帳,“皇上哥哥,你看看!你往宸妃娘娘那邊看看!”御帳遠處,朱紫色的宸妃寢帳外女眷如云,花紅柳綠的一片。正因為人人都穿的鮮豔,反倒顯得中間的江采茗一身白雪似的孔雀羽衣異常顯眼,素淡卻扎眼,仿佛站在群花中的雪人兒。那潔白的孔雀羽一根一根在秋風中輕舞,襯得整個人似乎要騰空而去般清靈絕塵,讓人想不注意都難。沈絡眼力很好,自然不可能漏看,他淡淡的彎了彎唇,輕描淡寫的撤回目光,耳邊是小郡主加油添醋的抱怨。“今兒是先蠶祭,連宸妃娘娘都只穿了件綠裳棉裙呢,她江采茗倒敢插一身的孔雀毛!吶,不但衣服是白孔雀尾羽做的,連頭飾都是孔雀翎呢?;实鄹绺?,白孔雀又叫做‘白鳳’,江采茗是存心奪宸妃娘娘的風頭吧?”小郡主牙尖嘴利,專門撿刁鉆的角度擠兌江采茗,“要我看,這個江采茗就應該治罪,居然私自僭越宸妃娘娘!”沈絡聽了小郡主的話,眸中泄露出絲絲笑意,卻沒有什麼表示。那邊兒小郡主已經急的跳腳了,“皇上哥哥!就算不治她的罪,也不能讓興哥哥娶只大孔雀回去??!大獵是咱們北周盛事,她穿成這樣哪兒是來觀獵的?分明就是來勾搭男人的!”恨不得連江采茗的閨譽都一起污蔑下去。……這點,小郡主還真猜對了??上?,江采茗要勾搭的不是她腦補的沈興,而是沈絡。若是讓沈興聽到“勾搭男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從小郡主嘴里說出來,非昏死過去不可。然而皇帝陛下心理素質不是一般強大,權當沒聽見。玉爐散煙嫋,美豔的皇帝陛下微微一揚手,“梓熙,仁嘉郡王府的親事輪不到你多嘴,出去?!?/br>小郡主在自個兒家里是霸王,人人繞道兒,可惜到了御前,她的皇帝堂哥可不慣她這毛病。小郡主嘟著嘴跺了兩下腳,她還真不敢在皇帝堂哥面前取鬧,恨恨的掀簾子出去,末了還轉頭不死心的加一句,“皇上哥哥……”見沒有反應,小郡主狠狠咬了咬嘴巴,朝宸妃大帳的方向看去。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哼,還是靠她自個兒來吧!小郡主卷起袖子,趾高氣揚的走遠。沈絡紅豔的嘴角揚了揚,見沈梓熙走遠了,才招手讓周福全傳大宴的司膳過來,隨口吩咐了幾句話。******宸妃大帳。到底是夏末秋初,雖然天氣微有涼意,可正午時分的溫度還是很猛烈,陽光刺目炙熱,照在皮膚上燙的發疼,空氣似乎都被烤的微微扭曲。皇帝和宸妃的宴會已經開始,獵場中間支起了高高的錦繡屏障,分開兩邊男子和女子的視線,兩處宴會離得不遠,卻互相看不見。江采衣這邊,連帶嘉寧在內的許多宮女們都忙得腳下生風,快要飛起來了。先蠶祭是北周最重要的女性祭祀之一,帝都所有的誥命夫人們都會到場,其中包括不少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她們年紀大了經不得暴曬,大宴又在正午,江采衣考慮的很周到,早早就命人在獵場上搭起了兩排遮陽的綢蓋。一盆盆的冰仿佛水晶玻璃一樣端上來,還覆著鹽一般雪白的冰渣。因為在室外,冰化的很快,宮人們忙碌的端著一盆盆冰塊來回替換。冰雪在熾熱的空氣中散著白霧般的冷氣,讓人看了就周身一爽。不少貴婦都攜了女兒們前來,地位高一點的,還帶著自家的嫡女、嫡孫女上前給江采衣見禮。只要能得宸妃娘娘青眼,日後嫁人議親,都能抬高一分身價出來。******大宴開始,內務府的掌事女官導引各位女眷們入座。宴會設在帳子里,帳中央是鋪開數十米的波斯紅毯,鳳頭金翼漆案擺在正中間,最為尊貴,正是江采衣的位置。其他座位則擺開在兩側,分成兩排,一直綿延到數十米外。北周命婦們的座次按照尊卑排列,江采衣右下手一排是輩分高的命婦們,而左下手一排則是年輕未婚的貴女們。懿德王府老太妃、懿德王妃、仁嘉郡王妃還有幾個太長公主都是一品,自然要坐在上首,然而,入座的時候,卻發生了小小的sao動。內務府掌事女官有意討好江采衣,想著將宸妃的娘家人座次排高一點,拍個馬屁。恰巧,她又聽聞小郡主不來了,便將江采茗安排在了左手的第一位,將宋依顏安排在了右手第二位。江采茗的位子本來是小郡主的,她欲推辭,卻又不想別人看輕了自己,便厚著臉皮在左邊上首坐了。剛剛坐下,就看到江采衣淡淡的目光。宸妃一身綠青綃,細棉裙,托著下顎端坐上首中央,周圍女官環伺,閑雅悠然,看的江采茗後牙一陣發緊。……這還是江采衣頂替自己入宮後,她頭一次見到異母jiejie。江采衣面上不僅僅沒有任何對江采茗的愧疚表情,甚至帶了一分鄙薄和輕視,她只上了淡淡一層妝,薄紅氣色從白瓷肌膚上透了出來,黑眸含水,一看就是倍受寵愛的得意模樣。江采衣故意微微一笑,支起手臂,淡綠色春草一樣鮮妍的衣袖滑下手腕,露出腕子上一條細細的金光,頓時刺激的江采茗差點掉出眼淚來。那白膩的手腕上,掛著一根華貴的五爪金龍鏈。小龍細細的身子蜿蜒妖嬈,五爪為扣,鱗甲怒張,一片片細鱗巧奪天工,似乎在光線中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