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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高,似利劍一般穿透涼水般的空氣,“但是侯爺,奴家不敢接這個事!”“巫蠱的事,赤豪的事,全都是夫人針對奴家而設計,奴家不得不防!如果讓奴家照顧夫人的胎,萬一胎兒出了什麼事兒,奴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吧……”她微微展顏,放肆的看向江燁,“夫人如果想要用這個胎兒謀害奴家,妾身如何防得?”宋依顏臉色鐵青,嘴唇翕動著,五指恨恨抓住腹部的布料,幾乎要將手里的布料攥出血。鶯兒繼續誅心,“這一胎還是夫人您自己多費心吧。廚房、藥房、奴婢婆子們……奴家就都交還給夫人了。您的吃食、湯藥都由您自個兒負責,萬一在府里摔了、磕了、碰了,吃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滑胎了,可都跟奴家沒半點關系?!?/br>說罷,昂頭帶著白竹走人。江采茗氣的恨不得用目光將鶯兒戳死個千百刀,卻也毫無辦法。人家不但把權交還給你,還把丑話說在前頭,你這胎出了什麼事都別想往我頭上賴!宋依顏有前科在身,鶯兒這話說的雖然狠毒,卻宋依顏毫無反駁余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鶯兒扔下話轉身離去,連江燁也沒有多斥責鶯兒一句。出了院門,白竹跟在鶯兒身後,十萬個不開心,恨不得將眼前的石頭用腳揣爛。“鶯兒夫人,”白竹轉轉眼珠子,“大夫人這一胎……”“是假的?!柄L兒淡淡的瞄了白竹一眼,擺頭一個嗤笑,“宸妃娘娘給我送了消息,宋依顏這一胎,肯定是假的!她不過是想用這假胎害我罷了?!?/br>白竹身上一冷,“假的?鶯兒夫人你肯定麼?大夫可是診出了喜脈啊,那宋依顏的肚子眼看著也大了……”“喜脈不過就是滑脈而已,世上類似於滑脈的癥候多了去了,痰飲癥的脈就和喜脈一樣,滾珠狀,滑而有力。宋依顏若是吃點藥,給自己弄出滑脈來,也不是怪事?!柄L兒冷哼,“至於肚子,就更好作假了,衣服底下墊些棉布,或者吃些脹氣的藥物,看起來還不是和懷孕一樣!”鶯兒轉頭冷冷轉頭,看看宋依顏衰敗的小院兒,“假的就是假的,想靠滑胎這一招謀害我,沒門兒!白竹,跟咱們院子里的人說清楚了,這幾個月不許接近廚房、藥房,不許靠近宋依顏的院子!免得她栽贓嫁禍……我就不信,等月份到了,她能生個孩子出來!”******宋依顏屋里,江燁、江采茗、宋依顏三人,卻在商量別的事情。本來,此次大獵,赤豪已死,江燁是不打算上場的。然而前幾日碧桃奉江采茗的命,去騾馬市場找來了一匹和赤豪幾乎一模一樣的棗紅色汗血寶馬!江采茗欣喜異常,將馬兒撫摸了又撫摸,以宋依顏的名義送去給父親。一方面,算是替母親將功折罪,另一方面,有了這匹馬,她就能跟著江燁前去獵場,想法子接近君王。宋依顏還未下堂,對外依舊是晉候府的正房夫人,頭上還有二品誥命,無論是皇祭還是大獵,她都是必須出席的。自然,江采茗作為嫡女,也會一同前去大獵。江燁是晉候,又是戶部尚書,位次絕對不算低,將來江家子弟在獵場上扎營落寨,也可以扎在距離皇帳比較近的地方,江采茗見到皇帝的機會非常大。這幾日,江采茗喜氣洋洋的忙著置辦頭面和首飾,光是養護頭發的玫瑰油就添了十來斤,每日不厭其煩的用珍珠粉養護肌膚,新裁的衣裙更是如同花堆雪樹,掛了整整一件院子,絲綢豔豔光色恍若浮云,將她的閨房映的如同浮在霞光中。江燁并不是看不透江采茗的小心思,他的黑眸定定看著站在宋依顏身側的女兒,淡淡開口,“茗兒,你是不是還沒有對皇上死心?”江采茗的嘴唇驟然發白,期期艾艾的看著父親,眼眶驟然一紅,猛然就有委屈的水光浮現。換做從前,江燁會十分心疼女兒楚楚可憐的模樣,換做現在卻有幾分不耐煩。這個女兒他疼了這麼多年,心里卻只有自己的那點小兒女情愛,沒有半分替他分憂的心。明知道他在慕容家的強壓擠兌下步履艱難,卻還是不死心的打算削尖腦袋進宮去服侍皇帝。“爹爹……”江采茗小小的聲音低喃,手指頭死死卷著袖口漸染成桃粉的粼粼繡紋,“爹爹,宸妃的位子本來是女兒的,皇上他……本來也該是女兒的夫君……”“爹爹知道,你jiejie搶了你的??墒乾F在她搶來了,就是她的?!苯瓱畹恼f,“如果皇上想要你,你早就進宮去了?!?/br>倒不是江燁維護江采衣,而是江燁很清楚,憑江采茗的本事根本就爭不過江采衣。江采衣膽敢在冊封昭儀的當晚李代桃僵,頂著掉腦袋的風險上龍床,進宮幾個月就滅了葉子衿,擠兌走了慕容千鳳當上宸妃,絕不是一般的能耐,小女兒和她根本就沒得拼。“不是爹爹不支持你,”江燁嘆息,“你若能進宮得寵,對爹爹而言是好事,比你jiejie得寵好上一百倍。大獵上,你可以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吸引皇上注意,但是爹爹勸你一句,你不是這塊料。你在侯府閨閣中,對後宮和前朝的事情不了解,皇上對你jiejie寵愛到了什麼程度,你知道麼?每日同起同臥,為了她修宮苑、冊封號。甚至為了封這個宸妃,皇上連軍權都分出去了!你和你jiejie情分太差,別說你進不了宮,就算進去了,你豈不是正往她槍口上撞麼?”江燁閉了一下眼睛,撇過頭去。夏天過去,秋天已經來了。院子里的桂花,在樹上開了一圈金黃,陽光照在綢緞一樣的小小花瓣上,仿佛樹葉間燃燒了一簇簇細小的火焰。兩個女兒對彼此視若仇鶩,一瞬間讓江燁覺得悲涼。不僅如此,江采衣一樣仇視他,仇視著江家一家。或許是年紀大了,總會想起來以前的事情,曾經,江采衣對他也并非沒有親近過,那時候,翠秀在。那個時候江采衣還叫做囡囡,被翠秀抱在懷里,從遙遠的旭陽前來京都。江燁閉上眼,眼簾前是一片漆黑,然後似乎有光線從黑暗處掙開,鋪開了一卷記憶深處的畫面。那時候他還是都司,他還年輕,府邸也沒有現在這樣大,翠秀和爹娘他們從旭陽過來團聚,風塵仆仆的。他們來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