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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動的。骨頭太硬不肯服軟的連族誅殺,那些柔順的,朕會將他們一并納入北周朝廷。朕打算,用楚人治楚?!?/br>“屆時,南楚太子宇文靖就將是最好的表率。只要宇文靖歸順朕,其他的南楚貴族自然就再也沒有反抗朕的道理。楚皇宇文治朕自然要殺掉,而宇文靖屆時只是個廢太子,可以留著用來推恩,朕封他個閑王,就能安撫不少南楚士子百姓的心?!?/br>“南楚皇權很脆弱,各地都有藩王。這些藩王不但有軍,還有錢。一旦北伐軍沖入南楚,南楚貴族難免人人自危,許多貴族世家會攜家帶口逃命,他們勢必會擠入這些藩王的屬地,沖擊藩王權柄。這些藩王本來在自己的封地里作威作福,哪里容得別人來擠占自己的權勢?只怕會紛紛脫離南楚自立為王……而朕如果挾持著宇文靖,他們就算想自立為王,也沒法名正言順。等朕滅掉楚皇,正好騰出手來一個一個收拾藩王?!?/br>沈絡手肘支著下巴,鳳尾般的睫毛微揚,蒼白指尖壓著微微翹起鮮豔的嘴唇,“采衣,待天下大定,朕朝中既有北周官員,也會有南楚官員,勢必會形成兩個派系。要他們徹底磨合相融,還需要二十年?!?/br>這二十年間,宇文靖是有用的。二十年後,宇文靖是死是活,就沒人會關心了。南北融合之後,天下人只尊沈絡為帝,再無二心,宇文靖就會徹底淹沒在歷史中,沈絡也就懶得殺他了。頤養天年吧,還能給皇帝搏個仁善的名聲。江采衣目瞪口呆,“皇上……南楚還沒打下來,你就已經想好怎麼料理戰後的事了?”許多偉大的戰爭,都是早早就盤算好的結果。戰火在大地上燃燒,但是結局,其實是早就已經注定好的事情。真正為偉大的君王,早就在戰爭之前謀算好了一切,戰爭,只是時機成熟時實現目的的手段罷了。戰爭如此,治國也一樣。“這個這個……陛下,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采衣歪頭,有點煩躁。“忘了什麼?”江采衣一下子站起來,很是焦慮的來回踱步,“慕容家!陛下,你忘了還有慕容家麼?慕容家勢力那麼大,皇上攻南楚,如果慕容家在大後方使壞怎麼辦???”沈絡微微扯唇,將她的手挽住,一把拉出竹殿外。竹殿外,正午的陽光正刺眼,大庭中央,立著一株百年老樹,蒼翠挺拔,郁郁蔥蔥,巨大的樹冠如同向天伸出的大傘,展開綠傘版般巨大的陰涼。“北周世族,就像巨樹?!?/br>江采衣抬手遮住刺目的陽光,看著風中紋絲不動的大樹。“他們的子孫就像泥土下的樹根,綿延深遠,緊緊扎根,是樹的立身之本?!?/br>“而他們的權柄財富,就是樹葉,汲取養分。采衣,你說樹是沒有根會死,還是沒有葉會死?”“……”樹影仿佛鬼鬼崇崇,微風一陣,樹葉晃動,江采衣卻覺得那大樹似乎在不安的晃動,連根底都在發顫,看似堅不可摧,實則脆弱異常。“事實上,是都會死?!滨r豔的嘴唇吐出的話幽涼入骨,沈絡笑吟吟的將手指搭在她的肩上,柔軟的布料擋不住指尖鮮紅閃過的珊瑚紅色,似是紅蓮業火里盛開著牡丹花瓣,在指尖伶仃浸著冷意,漆黑的發和雪白的肌膚一線分明,剎那有驚動的殺意一般的美。“朕要砍了他們的根,他們必然會舍棄樹葉來救樹根??墒菦]有了樹葉,樹根又能活幾天?”☆、后權下H床榻畔,案幾撤了下去,細細主骨架上只有一盞琺瑯青釉矮盆,盆中養著指頭大小的蓮,顆顆精致的骨朵半開不開,浮在嫩綠的圓形葉片上,清水中來回滌蕩。江采衣要午休,皇帝陛下親自作陪,周福全便很有眼色的領人撤了下去。敞著殿門,素屏擋在門口,依稀透出內殿的情致,卻又十分模糊。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花作煙蘿。沈絡拆了頭上的白玉櫛梳,放在一旁,斜靠坐在床頭慵懶展著手上的卷軸,長發散開仿佛黑色的水蓮,曳在身後,絲綢般柔軟。沈絡自己并不需要午休,純粹是來陪睡的,但是,這是難得一見他如此閑散悠然和放松的時候,江采衣最喜歡看這樣的他。她開開心心抓了塊冰碗里涼津津的桃塊塞進嘴里,自動自發從床沿上爬上去,在沈絡懷里蹭了蹭。沈絡見她吃冰的,立刻鳳眸一瞇。可是見她開心,便是一萬個想說她一頓,沈絡也只能將她纖薄的身子摟進懷里。長指摸了摸,握住她一只手腕,暗暗運力透過靜脈驅趕她剛剛吞下去的涼氣。采衣笑著,干脆翻身壓在他腰上,柔軟的手臂伸過去,緊緊抱住他的頸子,臉頰貼著他幽涼的頸側肌膚,“陛下……”她的聲音很軟,即嬌且柔。采衣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依戀,那聲音像是一片羽毛在心頭輕輕搔動,沈絡忍不住微笑起來,任由她在身上翻天覆地的鬧騰。自從牡丹花節那一夜後,她的依戀就越來越明顯,不同於剛剛進宮時的拘謹畏懼,也不同於剛剛升做衣妃那時候的乖巧隱忍,她會把所有規矩都扔到腦後,尋到機會就往他身上黏。衣袍都被她弄亂了,沈絡垂下長長的睫毛,看她又拉又扯的解開他襟口的盤扣,露出白玉肌膚上凸起的優美鎖骨,然後將小臉貼上去滿足的嘆口氣。她有一副琉璃心肝,通透明澈的很,十分清楚在他面前能不能放肆。以前,他即使和顏悅色,她也知道他的冷漠,從來不敢在他面前撒嬌?,F在,她明白他的喜愛,就算他再嚴厲,她也半點兒不怕,尋著空就在他身畔磨蹭,就算被呵斥也壓根不當回事。江采衣知沈絡不喜熱,更往下解開了他的幾顆扣子,雪白綃衣貼合著肌膚微微墜下,鋪在枕席間。玉帶松脫,身後是密密壓壓雕刻著玉蘭合歡花朵的梨花木靠,清麗蜿蜒花朵開的繁盛,衣衫下擺拖曳鋪滿床榻,他微微低笑,挑起高傲豔麗的眉和一雙眼神幽昧,形狀嫵媚的眸子。她更緊的抵過去,腦袋在他頸窩里蹭了蹭,發頂親昵的頂他堅硬光潔的下頜,摩擦出絲絲嫵媚紅熱,惹來他輕柔的低低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