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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喊著鶯兒的名字!”宋依顏的情緒如同滾滾火焰噴射而出,熱淚潑灑,一顆接著一顆釋放出層層壓抑的情緒。……就知道又是為了鶯兒。江燁只覺得疲憊、疲憊,看不到盡頭的疲憊,他連解釋都不愿意再說,只覺得身體仿佛抽干了力氣,淡淡靠在床沿看著情緒爆發的宋依顏。她就像一株絲藤,纏的他快要累死了,日日不絕的眼淚,不息的嘆氣,整個府邸都被她沈浸在哀怨中,壓抑的令人恨不得一手抹干凈。捏捏眉心,江燁不知道如何處理她如此敏感的情緒,“顏兒,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宋依顏含淚控訴,“夫君,你居然問我該怎麼辦?當年你對我說過什麼?你說要和我一生一世,永不相負!”“我知道……”江燁深吸一口氣,擰眉反問,“顏兒,別用誓言逼迫我?!?/br>當年,他是多麼拼了命的求得和她廝守,他當年也是自信能夠給她滿滿的幸福,給她最美好的一切,十幾年下來,他的付出絕對不少於宋依顏。可任何一個男人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誓言脅迫。“你居然說我用誓言逼迫你?在你心里,和我永不相負,白頭偕老,已經變成逼迫了嗎?”宋依顏顫抖的身軀的僵住,仰起淚眸,深深盯住他,淡淡燭光撲在她的臉上,滿臉支離破碎的哀傷。那種目光簡直讓人難以負荷。江燁吸氣,狠狠壓抑下胸口的煩躁和疲憊,“不是逼迫。我依然會和你白頭偕老。我只是要求你稍微容忍鶯兒一些,不要太為難她,給她一點立足之地,不要每天用眼淚控訴我,難道不行?”“鶯兒!鶯兒!鶯兒!”宋依顏冷笑,“說了半天,就是怕我為難你的愛妾!”這牛角尖鉆了月余,還沒完沒了,江燁縱然是有再好的耐心,此刻也所剩無幾。江燁起身下床,一手抽下衣架上的外袍,動作大了點,衣架“嘩嘩”晃動。身後哭聲嚶嚶,他從未如此不耐過,宋依顏紅著眼圈望,著窗外的怕漫漫長夜,那一片長得幾乎沒有盡頭的深黑。“你要去哪里?是去鶯兒那里麼?”nongnong鼻音,梨花帶雨,楚楚堪憐的臉色如此蒼白,宋依顏質問。“去書房?!苯瓱钜Ьo壓根,動作迅速的穿上外袍。“書房?真的麼?”宋依顏冷笑,他的態度讓她渾身如置冰窖,抖著,顫著,熱血上頭,忍不住就開口嘲諷,“夫君,你是要去香梨館對不對?終於忍不住了?那賤人引誘了這麼多時日,今晚總算可以如愿以償────”“夠了!”猙獰暴烈的一聲低吼震得臥室搖搖欲墜!江燁猛然轉頭,冷冷瞪著宋依顏蒼白的嬌顏,“左一口賤人,右一口賤人,當初翠秀可不是這麼對待你的!”話語一出,宋依顏和江燁兩人均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宛如一記重擊,這話毫不留情狠狠敲碎宋依顏心靈最後那處心防!“夫君,你、你……”宋依顏腦海一陣暈眩,雙腳虛軟得站不住,跌坐在床上,淚盈盈的水滴順著粉頰留下,昏聵的吸不過氣來。翠秀一直是他們夫妻間的禁忌。這麼多年過去,他居然,居然還惦念著那個低賤的旭陽女人!他明明愛的是她,可是這麼多年來,她數次見他因為翠秀而失神。十幾年的夫妻之情,風雨同舟,莫非還敵不過一個冤魂麼!江燁閉上嘴,心口雖然略有悔意,可他并不打算收回,也不打算寬慰宋依顏。他實在是被她弄煩了。往日的宋依顏高雅溫柔,說話從來不帶臟字,高雅純潔,仿佛世間任何不美好都和她無關,可他哪里想到,一個被嫉妒折騰的女人居然會這麼丑陋,這麼下作的話也說得出來,讓人聽了窩火。“我去書房,夫人不信的話,盡可以派人來查房!”甩下一句話,江燁轉頭出門。大門被猛烈甩上,微弱的光線里,房內的華麗陳設都被巨大的震顫動作微微擺動。宋依顏驚痛莫名,大聲哽咽起來,撫著另一側空冷的床被,心也空虛寒冷得發慌、發緊!他走了,他竟然不安慰她,徑自轉身而去。窗戶大開,灌入夏夜帶著露水的風,吹得明紙狂飛亂舞,猶如心情。******白日里,夏蟬拖著調子仄仄唱著,低啞而婉轉,宋依顏歪著身子側側躺在黃花木貴妃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雪芍的臉色也不好看,又是打扇,又是盛冰碗給宋依顏吃。江采茗打簾子進來,看到的就是母親這麼一副雖生猶死的模樣。“娘親,”江采茗自然知道父母之間爆發了大爭吵,想也知道,起因必然是那個招人的鶯兒。咽下喉中對鶯兒的厭惡感,江采茗覺得還是自己手上的事情更加重要。“娘親,我的丫頭在後院捉到一只鴿子,我截下了這個,是從香梨館截獲的?!?/br>江采茗說著,遞上手里的紙卷。宋依顏一眼所過去,卻并沒有太多驚喜,隨手放到一邊。“娘親,”江采茗見娘親并不熱切,不禁揚高聲音,“這鴿子是往皇宮飛的,上面寫著爹爹的行蹤,可見那鶯兒是個細作??!”“沒用的?!彼我李伬淅湟恍?,“你準備把這東西拿給你爹爹看?咱們府里鴿子這麼多,你憑什麼證明鴿子是從香梨館飛出來的?這字不是鶯兒的筆跡,怎麼說明是鶯兒寫的?”“可是,除了她,咱們府里不會有細作……”“那個鶯兒油滑的很,你拿這東西去跟你父親告狀,說不定還會被那個鶯兒反咬一口,說你誣陷她?!彼我李亾u頭,按住女兒的身子,“茗兒,你是娘唯一的希望,你日後是要進宮,嫁給世上至尊至貴的男人的,絕對不能被一個小賤人坑了?!?/br>一旁的雪芍微微嘆息,心里暗忖,那衣妃在宮里如此得寵,怎麼可能還會給江采茗入宮侍奉圣上的機會?二小姐竟然一點都不死心,還一門心思的要往宮里頭鉆!****江采茗臉色微白,握住娘親纖細的手指,幾乎心碎。她知道,她知道母親有多難過。她心里也承襲了來自於母親的,關於愛情最頑固執拗的一部分,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