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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圣旨從昏倒的江采茗懷中抽出,展開。“嬤嬤,你看,皇上的旨意是────‘封晉侯府江燁嫡女為昭儀’,并不是封‘江采茗’為昭儀啊?!?/br>她微笑。教引姑姑僵硬抬頭,“姑娘的意思是……?”“我也是江家嫡女啊?!?/br>緩緩的,江采衣彎起了眼睛,嘴角溫柔帶笑,一字一頓。********“這、這……”一個大膽的想法從心底升起,教引姑姑驚疑不定的看著江采衣,她的臉在馬車前的紅燈籠照耀下宛若清瓷,秀雅柔美。這位江家嫡女的姿色,也是當得起昭儀的位份,而且身份也合適……可是……那日皇上的手指尖,指的是江采茗??!如果突然換人,豈不是犯了李代桃僵,欺君之罪?一樣是殺頭的大罪過!江采衣溫柔低笑,手指撫過教引姑姑保養良好的手背,柔聲勸撫,“姑姑想想,等會兒地玄門可就要開了,姑姑從哪里再變出一位昭儀娘娘給陛下?不如就讓我頂上去吧?!?/br>“可是,這是欺君大罪……”江采衣搖頭,眉心一點胭脂,在燈光下有種益發嬌艷的美色,“姑姑你想,如果時辰到了你交不了差,只怕是要立刻在午門斬首了的,但是,如果讓我替meimei嫁進去,你就能平安交差?!?/br>自然,皇上會發現人不對,可是追究起來,姑姑可以推說是晉侯府送錯了人,你只負責接人,卻并不負責侯府送的這個人對不對?!?/br>如此一來,錯在晉侯府,要怪就怪他們老眼昏花,沒有弄清陛下的意思,將我錯當成江采茗送入宮。陛下真要追究起,和姑姑無關?!?/br>江采衣淡淡看了倒在地上高燒不起的江采茗一眼,嘴角一勾,“姑姑,迎妃嬪入宮是陛下登基來的一項大事,如果新封的昭儀還沒有入宮就昏死毀容,豈不是讓皇上顏面無存?到時候犯了天威,無論你我都逃不過死罪。不如我先入宮,為皇上把這個場子圓過去,到時候如果皇上真的屬意meimei,只要再下一封詔書,將meimei接入宮來不就行了?或者,等meimei在家里養好了身體,我們再私下換回來就好,這樣保全了天家顏面,皇上總不至於下不來臺。退一步說,如果今晚皇上見到我真的龍顏大怒,也只會怪罪於晉侯一府,姑姑只管將責任全部推去江家,不會損傷到自己的性命?!?/br>姑姑越聽越覺得合適,連忙滿臉堆笑扶緊了江采衣,跪地淚涕橫流,“昭儀娘娘救了老奴一命??!”她立刻隨風轉舵的改口,將江采衣喚作昭儀。說罷,姑姑連忙將江采茗的嫁衣剝下來,披在江采衣身上。江采衣并沒有脫下原本的清綠長裙,她的身量本來較江采茗就略清瘦嬌小,於是只取了江采茗的桃紅外衫,罩在自己的綠裙子外。教引姑姑指著幾個宮女隱秘的將剝了外衫,滿臉紅疹的江采茗抱下馬車,偷偷吩咐幾個宮人將她沿小路送回晉侯府邸。江采衣彎身,將滾落的圣旨收入懷中,正襟危坐於馬車內,笑容淺淡。一炷香過去,地玄門緩緩打開。花香濃郁,是禁宮之內,馥郁而媚惑的空氣。教引姑姑千恩萬謝的,將簾子為江采衣放下。而她的目光也被緩緩遮擋,只剩下馬車中方寸窒悶的氣息。江采衣緩緩的將冰涼手指深入襟口,緊緊抓著胸口的錦囊,里面裝著柔軟而涼滑的銀發,讓她因為恐懼和緊張的冰冷身體漸漸放松下來。江采茗不會有事,只不過是因為過敏引起紅疹和高燒罷了。江采茗一向都對水仙花粉過敏,而她今天早晨在掃帚上沾滿了大量水仙花粉,將它們掃在晉侯祠堂前的臺階上。嬪妃離家前,一定要行大禮,將整個額頭皮膚貼在祠堂臺階上拜謝祖宗的。她沒有機會對江采茗的胭脂水粉或者食物下手,便用了這個法子。晉侯和宋依顏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把掃帚有這樣的玄機。她也算準了時機,江采茗的過敏癥狀發作正好是昭儀車馬抵達地玄門口的這段時間,這個時間點足夠她勸說教引姑姑,李代桃僵。這過敏癥狀歇息兩日就能緩解,江采茗并沒有毀容。只是……江采衣握著錦囊低低笑出聲,真是可惜呢,看不見江燁和宋依顏看到被送回去的江采茗時,會是什麼神情?他們隆隆重重、飽含期待送去宮里的高貴昭儀閨女,連禁宮都沒能進去,就被打發回來,只怕宋依顏要哭暈過去吧?就算江燁此刻策馬來追,她也已經進了宮,來不及了。如果今晚能侍寢,那麼她的名分就算是定了,一切變數,都在宮里的那位皇帝身上。如果他發怒,一口氣殺了她,殺了晉侯全家,也無所謂。如果他臨幸了她,那麼,江采茗,以後有你哭的時候!馬車嘎吱嘎吱的響,一輛一輛恍如游龍,接踵著進了地玄門。沈重的巨大銅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扭轉聲,在所有妃嬪都進來之後,緩緩關上,合緊。宮門已閉,再也都沒有回頭余地。冷月爬上枝頭,一如關外水邊,她安葬了玉兒那日,多麼寒涼。一切,木已成舟。作家的話:我知道我知道,沈絡的初戀是蘇丞相,大家肯定很嘔,可素!後面他會很愛很愛很愛采衣呀,只有愛過,失去過的人才懂得如何溫暖別人,如何愛別人,不是嗎?誰還沒個初戀???都說了沒下限了??!為了撫慰大家受傷的小心肝,我在這里放一點下幾集的預告段落,甜的:********夢里,他微笑想著,太好了,夢中他不是皇帝,沒有衰敗的蕭華宮和早生華發的母妃,他的一生陽光初綻,陌上春日,杏花細雨,他和自己的愛人都是普通人家的男女,一見鍾情,一生挽手不離不棄。夢里的愛人走在他的身畔,微微側過頭來,容光含笑,一種素色的清雅美好。他驟然睜眼,於金絲玉枕上撐起手臂支起身子。他的夢里,那個共同攜手一生的人,為什麼不是蘇傾容,而是江采衣?她目如蓮華,長發未簪花冠,執袖掩唇,在楊柳三月那樣溫柔那樣羞澀的笑。他夢里的陽光都淡去了,所有的視線都慢慢集中,全世界,只有她。那般清晰。五更鍾,沈絡坐在花梨木鑲金龍床上,垂眸看著自己玉白色的手指,然後涼涼的壓在心口,沈重如同鉛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