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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格殺勿論!”這就是北周著名的連坐軍法!此法一出,軍人們只有拼死沖殺不能後退,自然是破釜沈舟,拼個魚死網破!蘇傾容的紅唇蠕動,聲音不高,但是由巨大內力傳遍戰場每個角落,震的人胃部都發抖,“眾將率兵出城,立刻關閉旭陽城門,有擅自放入城者立斬!”這句話蘇傾容不但用北周話喊,甚至還用瓦剌語重復了一遍!聽到這個命令,連殺人不眨眼的瓦剌人也震驚了!這意味著蘇傾容放出城的黑甲軍一旦出城,只能死戰退敵才有生路,如果不能取勝,必死無疑!這個蘇傾容,徹底將北周軍的性命豁出去了,不勝,就死!也先大驚!連連勒馬後退,卻見瓦剌大軍被黑衣軍沖殺的凌亂四散,整個戰場幾乎人擠人,瓦剌前隊聯系不上後隊,被干凈利落的切割成小塊!瓦剌騎兵們驚慌轉頭喊話,卻在嘈雜的聲響中失散了聯系,滿眼只看見一顆一顆血淋淋飛落的頭顱和踏碎的馬身!戰馬嘶鳴銀芒破空,風過天地肅殺,月影流火一般狂燒,金戈鐵馬,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滿目都是黑甲軍拔刀而起的鋒芒,黃沙浩瀚霧茫茫,彎弓時躍馬嘶鳴,月下影綽綽,戰場上傳來瓦剌人凄厲的哀鳴,瓦剌人呢本來以為能輕輕松松馬踏山河,劈斷北周江山,哪知道卻在這旭陽城下被一支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來的軍隊殺的潰不成軍!******撕扯交纏之間,沈絡默默的,和血rou堆里跌跌撞撞的昭和帝對望。太監寧喜在亂軍中扶著昭和帝。*******“丞相,箭?!?/br>護衛軍為蘇傾容遞上一把一人高的弓箭。也先在戰場上艱難的轉頭看去,城頭上的修長人影美艷妖異,月光披灑在清湖一般顏色的衣衫上,那纖細白皙的修長指頭緩緩拉開那把弓,箭頭寒銳明亮,直指他的眉心!“來人!來人!保護我!”也先渾身寒戰,冷臉咬牙嘶吼,可是身側的護軍都被黑甲軍沖散,人人自顧不暇,沒有人來得及護衛他!蘇傾容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憐憫冷酷的笑容。下一秒,他輕輕松開指尖,寒光吞吐砭骨侵肌,箭勢展開,雪色游龍一般光寒如同後羿射落九日,直沖也先而來!也先的呼吸粗重,連滾帶爬的閃躲,一不小心跌落馬背。蘇傾容的箭擦著他的肩膀射入也先坐騎,也先半邊身子隱隱發麻,呼哧呼哧的喘氣。他雖然躲過,然而這一箭如同雷奔電掣,一舉劈裂了他的棗紅坐騎,穿透血rou,將穿著鐵甲的戰馬釘在了地上!森森寒氣在肌膚上逼出顫栗,也先搶了身側另外一匹戰馬拉緊,剛剛躍身上馬,就看到蘇傾容微笑著重新拈了一支箭,重新對準他。“陛下,”蘇傾容對身側的沈絡低聲笑語,聲音傳遍整個戰場,“臣幸不辱命,將瓦剌首領也先誅殺在御前?!?/br>也先憤怒的抬頭!他明明沒死,蘇傾容怎麼敢如此侮辱他!他哪來的自信將他射殺在旭陽城下?還沒等他破口大罵,蘇傾容已經拉滿弓,黑眸中滿是輕蔑和陰冷,“也先,你的命,就是我北周皇上登基的祭品!”一股大力涌來,掀的也先渾身一陣劇痛,弩箭銳利的尖嘯撕破空氣,如同一段灼灼發亮的銀線,錚然破空。也先的身體如同紙鳶一樣高高飛起,被弩箭帶著向後翻飛,死死定在瓦剌高聳的軍旗頂端!月色如血,瓦剌軍頓時失語,怔然立在城下,看著他們的首領的血淋淋的尸體。蘇傾容一箭洞穿也先眉間,由於力道過大,也先頭骨碎裂,連眼珠子都被巨大內力逼出眼眶,掛在空洞的眼眶下。*****“撤!快撤??!”不知是誰哭喊了一聲,瓦剌大軍嘶叫著反沖,不是為了攻城,而是為了逃離這片被修羅場!敗局已定,瓦剌人軍陣大亂,而黑甲軍依然井然有序。此刻,已經是黑甲軍的單方面的定點屠殺。一具具戰馬倒下去,一個個粗壯的瓦剌將士丟盔棄甲四分五裂,血像是河水一樣將無數尸體浮起,在荒涼草原蔓延開來,映得月色一片腥紅。******“陛下,”沈絡默默注視了一會兒,耳畔就響起蘇傾容淡淡的嗓音。定睛一看,沈絡才發現城頭上不知何時調集來了數尊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也先後方營地。黑甲軍不再沖殺,向後撤退,退回旭陽城底,任憑瓦剌騎兵向著遠處逃散。這是蘇傾容為瓦剌人準備的最後一個驚喜────神機營。神機營專司火炮,炮身帶著不祥的陰冷光芒,對準四散的瓦剌逃兵。蘇傾容在沈絡身側蹲下,揚起睫毛,雪白肌膚上如同淡淡勻了胭脂,色授魂與顛倒榮華,美絕天下。“陛下,臣之前沒有用火炮,是因為火炮無眼,雖然威力巨大,但是一旦使用,很可能會誤傷或者誤殺太上皇?!?/br>沈絡眉目一凝。蘇傾容握著沈絡的小手,“陛下,要不要用,只在陛下一句話?!?/br>沈絡撐起身體,站在城頭上,看著依然在逃兵中踉踉蹌蹌的昭和帝。似乎有什麼感應,昭和帝在此時回頭,看著兒子的眼眸里帶著淡淡的淚。“絡兒……”昭和帝蠕喏。月下,沈絡的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沈絡在回憶。回憶起蕭華宮里,冬雪陣陣,所有的食物都凍結成冰,而他太小,克化不動那些冰冷的食物,最終還是廢妃含在嘴里暖化了,一點一點喂給他。回憶起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監,用狗尾巴草為他扎了一個一個的蚱蜢,他粗糙的手掌摸在肌膚上,多麼溫暖。回憶起來,那天廢妃一頭碰死在昭和帝前,只為了替他要回應有的名分。那一天,廢妃坐在破舊的妝臺上對著銅鏡細細涂抹,將他抱在懷里看了又看。回憶起來,蕭華宮里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們,在皇後的廷杖下嗚咽斷氣。回憶起來,那一顆蒼老的梨樹,和一地的黃鸝幼雛尸體。長睫顫動,沈絡緩緩睜開眼,對那位素未謀面的父親微微一笑。昭和帝看到沈絡嘴唇張闔,笑著說了幾個字────父君不父,莫怪兒臣不臣。江山如同臥榻,豈容他人酣睡?沈絡轉過身去,黑眸熠熠,“丞相,開炮?!?/br>蘇傾容點頭。數十門大炮開始猛烈轟鳴齊發,也先後營立刻陷入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