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東西忘記學了
一定有東西忘記學了
期末考試前兩個月,學校會組織一次小型月考,考試安排在周四周五,周五中午就能考完最后一科,要比平常的放學時間還早三個小時。 路蝶照例拉著幸姳去玩。 直到走出校門,幸姳都沒看到源峻策的身影,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你最近跟源峻策走的好近啊。 ???沒有! 路蝶拐著她胳膊,翻了個標準的白眼:以前都是咱們一起去吃飯,現在每次到中午你都不見蹤影,回來的時候還和他走在一塊,你們倆還都是走讀生,不難發生點什么吧。 你想多了啦!幸姳堅定揮手告訴她:我們絕對不可能! 有時候路蝶的第六感準的可怕,她中午和源峻策一起翻墻去后山吃飯的事還沒人知道。 為了留住一條小命,幸姳這兩周活的戰戰兢兢,源峻策讓她往東她不敢去西,但自從那次把她臉皮劃爛之后,也沒有對她做過分的事。 興許是妖的性欲沒有那么強。 喂! 前面那倆,別光顧著走啊。 幸姳和路蝶同時停下,轉過頭,秦樂志于齊兩人并排走著,一個吊兒郎當把手插在褲子口袋,嘴里吹著泡泡糖,爆開后又嚼進去。 干嘛!路蝶看秦樂志極其不順眼,開口就是一股火藥味。 你倆是不是要去玩?帶上我們唄,正好考完試無聊。 憑什么!這是我們的約會。 秦樂志翻了個白眼:切,不知道還以為你倆是情侶呢。 哼,怎么不能呢。路蝶抱住她胳膊,把臉往她肩膀上蹭來蹭去,幸姳笑嘻嘻順著她雙馬尾辮往下揉。 于齊咂嘴:你們女生友誼真奇怪。說著跟她們并排走在了一塊。 秦樂志追上來兩步,走到了幸姳身邊,路蝶應激大叫:干什么,沒說讓你們一塊!兩個大男人插我們旁邊,不嫌害臊! 兩個男性一點也沒意識到,還隔著中間倆女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無論路蝶怎么跳腳,就是偏要跟著她們走。 不遠處的平房屋頂上。 修長曼妙的腿,穿著黑色西裝褲,垂在房頂外,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如果此刻路人抬頭,一定會嚇得尖叫,還以為有兩個要跳樓的。 那兩個姑娘性子真活潑。狐英才朝他們露出羨慕的眼神,人類的友誼既脆弱又短,偏偏還挺讓人受觸。 狐英才嗯哼一聲,止不住嘲笑:不過某人啊,似乎是不太合群呢,都來學校四個月了,居然還沒被同學邀請一塊出去玩呀。 不太合群的某人站在他身旁,長身玉立駐足在那,一言不發的望著四人越走越遠。 不想掉下去就閉嘴。他毫無感情的語氣,淡淡出聲。 你這招只對小姑娘有用,別忘了我可是狐貍。狐英才驕傲攤開手。 下一秒,一只沉重的手掌,摁在了他的左肩,嚇得狐英才當即抓住房檐邊:別別,我開玩笑呢,你都學這么長時間人類語言了,總不能不知道開玩笑是什么意思吧。 源峻策連個眼神都不屑于給他,狐英才知道他沒打算動真格,不然就不是把手放在肩膀上,而是直接隔空將他推下去,摔成狐貍吃屎。 沒想到這家伙不會人類之間的情愫,把嚇人的技術學得倒是挺快。 我學了十年之久的人類規則,還有什么是我沒學到的嗎。 源峻策說這話時,不顯高傲,倒有一種淡漠的失望,徘徊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瞬間拉弱不少。 狐英才跟在他身邊挺長時間,而他學人類社會規則的時間更久,狐英才變成人有七十多年了,摸爬滾打的這個世界,也只是經歷了人類一生壽命這么短。 但源峻策不一樣,他雖化人形已久,可一直在山里用魂魄修煉,真正出現在人類社會的時間,不過十年。 這十年來,狐英才每天都看著他不斷學習,進步,甚至從一開始都不會說話,到精通人類的十種語言,他學習速度和要成仙的速度一樣快。 狐英才要等的不是這些,而是親眼見證他的復仇。 藏匿百年,化為人之前,他數千年的仇怨,早已將他命運之中的路鋪好,源峻策的誕生到結束,只為一件事,狐英才必須等到那天,必須親眼看到那天。 所以呢。狐英才笑的有些牽強,轉頭仰望他:你現在,是被什么絆住腳了嗎? 下頜繃成了一條筆直流暢的線,他閉上眼,濃密的眼睫遮住黑墨深瞳。 半響,從他口中傳出低啞的困惑聲,他半垂著眼睫:我一定,有什么東西忘記學了。 從私人電影院出來,除了幸姳的其余三個人走路姿勢怪異,臉上毫無正常人的血色,坐在路邊人行道的臺階,又是吐又是咳。 方才可是秦樂志提出來要去看鬼片的,最近新上映的鬼片都沒什么看頭,幸姳提議去私人影院,那里有外國版絕貨,而且是普通電影院沒有的。 三個人被她哄的勾引起好奇心,結果出來才知道為什么這鬼片國內禁播。 哪個鬼吃人rou??!說完于齊想到那畫面,直接哆嗦著趴到垃圾桶把午飯吐出來了。 這味道難以描述,本來不想吐的路蝶都忍不住了。 幸姳站在一旁解釋:怎么可能吃人rou,拍攝的時候,是用的帶血的牛rou吧,不過生吃我是沒想到,那演員真敬業,居然爬到那堆血rou上生啃。 別說了! 于齊拉住路蝶:我們去買瓶水! 你干嘛拉我!你神經吧!路蝶踉蹌往前跑,捂住嘴:我要吐出來了,你別跑了! 幸姳看了眼坐在石墩上的秦樂志,他臉白的跟張紙一樣,瞳孔里全是血絲,恐怕是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那么惡心的東西,居然沒什么反應。 幸姳都害怕他是不是出問題了,畢竟剛進電影院的時候,前臺老板還讓他們簽了一個生死協議,可見嚴重性。 你沒事吧?幸姳來到他身邊,彎腰探頭去看他臉色。 秦樂志顫著嘴巴:沒沒事。 還逞強呢,知道你自尊心好勝,沒必要堅持啦,喊出來說不定好受點。 幸姳正要拍他背,秦樂志抓住了她的胳膊。 男孩子的手似乎天生就很大,他學習不好,打架方面倒是挺強悍,為此手掌糙磨出不少繭子,觸碰在幸姳嫩如凍奶的肌膚,彼此都驚了一下。 秦樂志低頭,用力咽著唾液,沒打算放開,貪心作祟的他,用拇指在她皮膚上不自覺摩擦了一下。 路蝶被于齊拽著,邊跑邊罵:你什么毛病啊狗東西!要買水你不會自己去買。 于齊把她用力往前拉了一下,松開手,撓了撓頭,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模樣,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剛看完鬼片,我有點害怕,不敢自己一個人。 你一個大老爺們不害臊?我都還不怕呢!路蝶裝腔作勢抱臂嘲諷,樹蔭下,一股陰冷的風吹過來,她猛抖兩下,一旁的機動車道不停地行駛過電動車,響著喇叭聲,又將她拉回了鬼片里的尖叫。 最后跟在于齊身邊,買了四瓶熱水。 期間于齊一直放慢腳步,走的能有多慢是多慢,路蝶緊跟著他,也不得不放慢步伐。 但到最后他直接停下來不走了,氣得她破口大罵:里面的鬼是沖出來把你腿掰折了啊,不行你去骨科看看! 于齊訕笑:抱歉,我大概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老好人的笑容,路蝶都覺得罵他有負罪感,不如罵秦樂志來的爽。 于齊探頭朝路邊看,看到那兩人不見了,還有一絲竊喜。 秦樂志交代他,給他和幸姳點私人空間,這任務做的準是完美! 那群人在干嘛?大熱天聚集到一塊不熱嗎。 于齊聽著路蝶的話看去,路人們圍在一個花壇旁邊,有的拍照,有的打電話,吵鬧的人群,釋放著不安的氛圍。 兩人都是喜歡湊熱鬧的主,小跑到人群后面,踮起腳尖往里看,有人出聲制止:小孩子別看!把頭扭過去,快快! 這聲更勾引起路蝶的叛逆心,她大吼一聲我偏要看!接著就跳起來。 蹦起來的一瞬,越過人頭攢動的人群,花壇邊緣斜躺著的人是秦樂志,閉眼不動,胳膊有條足足十厘米的口子,一直延伸到手腕,粘稠血rou翻出來,與電影里,抱著人rou生啃的那一幕血腥氣息,沒有太大差別。 路蝶沒站穩直接跪在了地上,于齊去扶她,聽到有人尖叫:他手指怎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