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院
第128章 大院
顧笙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頹靡,眼睛仿佛睜不開似的,加上午后的太陽曬了一天的水泥地板,底下轟出來的熱氣叫人即便穿了鞋也依舊覺得燙腳。 莊周替她整理好卷檐帽,拉著她的手走到前邊一處訓練場上,兩人站在樹蔭底下,此時下午兩點五十分,不一會兒就瞧見一年輕的男人帶著幾百號新兵蛋子以方陣的隊列出現在做作訓場上。 那是新兵連的連長,是個七年老兵,帶新兵很有經驗。莊周笑道。 顧笙聽到前邊那些 報數的口號聲,頓時稍微清醒了一些,隔著大概五十米的距離看剛入伍不到一周的新兵在沒有遮蔽物的訓練場上cao練,頓時竟驚訝又同情。 眼下是八月中旬,對于江城這個大火爐來說這是每一年最難熬的天氣,室內溫度都有三十度,室外的更是達到了四十度以上,這些剛高中畢業就入伍的新兵蛋子上個月還是在各大高中恣意揮灑青春、埋頭苦讀的少年,這會兒就得站在烈日下暴曬,一個個的曬得臉蛋通紅。 聽說部隊里剛進去的新兵都會被老兵欺負,是真的嗎? 顧笙瞇著眼望著對面cao場上其中一個方陣的幾個新兵似乎跟帶隊的長官發生了什么爭執,在推搡過程中那長官趔趄的往后退了幾步,但緊接著反應過來后那長官上前一腳踹在那新兵的肚子上,新兵蛋子立即抱著肚子跪下。 莊周瞇著眼,則是淡聲道:不是欺負,是秩序,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秩序,新入伍的士兵與軍營格格不入,且軍營實際上更像是一個方正的規矩,初入的人會因為不適應而產生忤逆心理,老兵適當的教育會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想來就來,你想走就走,部隊,紀律就是一切,高于任何人。 顧笙但笑不語,卻想起當年送小喬入伍的時候,她跟老顧站在不遠處看見小喬正被新兵連長踹翻在地上,隨即小喬跟頭豹子似的將那連長錘擊在水泥地,如若不是旁邊的人阻止的快,那新兵連長只怕早就腦袋開花。 事后小喬被關了一周的禁閉,還被記大過,但小喬只沉著眼嘲笑道:紀律的確高于一切,但他踹的那一腳可是朝著一個新兵的下三路去的,真爺們能用這種腌臜的手段嗎,如果今天我是個手無寸鐵之人,估計早就被廢了,既然這樣,我就讓他知道,這世界上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有了小喬的這一踹,更多的新兵蛋子跟老兵都同時站了出來,紛紛舉報該連長在任職期間徇私舞弊,經常無緣克扣新兵帶來的東西自己享用,甚至還被老兵撞見在連隊里喝酒,出去不打外出報告等。 而小喬也在未來的幾年時間屢立戰功,早就將那次大過變成了履歷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笑話。 看新兵訓練倒是挺有趣的,不過顧笙卻被那一顆顆的寸頭給晃得有些頭暈。 莊周見她已經透出些許不耐,便帶著她上車,又去了另外一處地方,這回是另一處訓練場,在烈日下一群幾十個打著赤膊正在作訓的士兵一個個的身材精壯,雖然沒有健身房那種喂蛋白粉壯得大力水手一樣的肌rou,但該有的腹肌跟胸肌都恰到好處。 見顧笙眼睛劃過亮光,莊周忍不住掐著她的臉頰罵道:好看嗎?眼睛都挪不開了。 顧笙對于賞心悅目的事物從來不吝于夸贊,如實點頭:比健身房的男人要好看多了,這種才是真正的肌rou,更有力量與爆發感。 不得不說,她很慶幸,至今上過她床的男人們基本都是這種類型的肌rou,如果真是那種脫了衣服就鼓囊囊的八塊大的腹肌跟大得可以啜奶的胸肌,她早就將人給踹下去了。 莊周倒沒有生氣她那望向其他男人那赤裸裸的目光,一手插在褲兜里,一邊拉著她的手,手指在掌心上磨蹭著。 那是偵察連的尖刀大隊,都是從各個連隊里精挑細選,且都通過嚴格考核制度的士兵,除了最常規的三十公斤十五公里負重跑外,還參加了四天三夜的極限求生,以及心理方向考核、單兵戰術、反偵察能力以及忠誠度考驗,最后才在三千多名推舉的人中一年才會留下十名人員。 所以你現在也是尖刀大隊的?顧笙想抽回自己的右手,但卻被莊周拉得緊緊的。 莊周沒回答,但實際上從方才其中一個老兵看見他眼底劃過的詫異后便知道了。 顧笙瞇著眼忽然問道:聽說每個戰區都有特種部隊,一些也叫做偵察連,且每一個戰區都有自己的兵王,兵王是否就代表著爆發力跟綜合能力最強那個呢? 此時訓練場上一群人圍著,不斷的呼喊跟尖叫聲此起彼伏,原是兩個老兵正在做對抗訓練,一個猶如一頭豹子似的竄過去,手里緊握成拳,裹挾著凌厲的拳風使勁的朝著對面的人呼去。 而對面的人接連后退,并不急著過招,反而是微壓低身軀,整個人蜷縮成一只蝦似的,全身的骨頭仿佛軟得不可思議,一個穩穩的彎腰壓低底盤,躲過那能一掌劈開磚頭的拳頭后,直接一個掃堂腿,拿出的卻是橫掃千軍的氣勢。 這兩人都是尖刀大隊里數一數二的高手,較量起來竟然難分勝負。 莊周忽然說道:這兩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一個有著五年的泰拳經驗,另一個則是自小學習的俄式泰拳。 沒人學習咱們華國的功夫?顧笙好奇問道。 莊周瞥了她一眼,抿著唇道:不是不想學,而是功夫講究的是氣與運, 一般人學不來,且也不適合單兵作戰。 大概是怕她聽不明白,于是又道:武俠片里那種能夠飛檐走壁以及隔山打牛的人是加了個人色彩無限放大,我不是說沒有飛檐走壁之人,只是不適合用于日常交手,也不適合拿來打架。 顧笙點頭,望著訓練場上其中一名老兵被那凌厲的拳風擊倒,忽然卻想起了三年前在院子中,親眼看見的那人以凌厲的身姿打出的那一套八極拳。 以硬打硬,不閃不躲,追求的是力量的剛猛以迅雷不及之勢擊倒對方。 自從院子里那顆足有一人粗的樹不見后,那個時候開始,她便知道了,武功與江湖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連徐這邊拿到研究所的資料后猶豫再三,還是給陳怡涵打了電話。 解析后的高清資料是拷貝到了硬盤里,之所以沒有在線傳送,也是因為這份資料部不允許通過網上傳播,因為該解析技術屬于研究所新研制的成果,只能以硬盤寄過去,這也就是為何耽擱了差不多一月有余的根本原因。 連徐交代手里的一個兵把材料送過去,方饒便攔了下來,笑著說:您們政委讓你去哪兒呢? 讓我送資料去總政給陳主任呢。那小兵笑著道。 方饒瞥了一眼那牛皮紙袋,忽然擰著眉道:對了,你 幫我去樓上拿份文件,就在會議室,我這兒還得去組織部一趟。 那小兵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隨即方饒又笑道:怕啥呢,你們領導問起來,就說我讓去的,快去吧,我還等著拿來開會呢。說著一把拍著小兵的肩膀,故意加重了力道。 那小兵心想應該也耽誤不了多久時間,于是就點頭硬了,但剛要走,又被方饒給喊住了。 這東西我幫你拿著吧,一會兒不是要送去總政嗎,我剛好也要去那邊開會,就順路開車過去。 小兵當下沒懷疑,而且也知道方饒跟連徐的關系極好,便將東西遞出去后就急匆匆往樓上趕。 方饒見人走后,便拿著那份印有研究所標志的牛皮紙袋走至一樓其中一個辦公室,見著里面的人便問道:有筆記本電腦嗎。 那人一瞧見是個兩毛二,于是便敬了個禮喊了一聲首長好。接著又拿出筆記本。 方饒臉不紅心不跳的將牛皮紙袋輕輕的拆封,隨即將里面的硬盤拿出來拷貝了一份傳送到自己的郵箱里。 源文件并不大,也就才一百多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上傳完畢。 謝謝。方饒笑著點頭。 等那小兵一臉懵逼的回來報告說會議室沒有資料的時候,方饒才歉意一笑: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忽然又道:這邊你自己開車過去吧,我可能有點事要回去找文件。把車鑰匙遞給了小兵便離開了 那小兵有些莫名所以的,但還是因為能有車去總政而高興,畢竟如果是步行得得走上三公里,雖然不遠但這鬼天氣誰也不想在室外弄得滿頭大汗。 然而他不壓根沒想到這車開出去不到五分鐘就給熄火了,最后又在路上折騰了許久。 始作俑者則拿著手機打開那解析的視屏,待看清楚里面那張臉后眸光漸漸沉了下來,最后默不吭聲的將整個視頻刪除,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大概那邊響了差不多十幾聲才有人接起,依舊是那道略帶慵懶的聲音。 顧笙,你現在在哪里?方饒咬著腮幫子,盡量讓語氣放平穩。 顧笙挑著眉,望著眼前的會議室,便如實回答:總政會議室,怎么了? 你在部隊?方饒大駭,但還是沉聲問道:你不會是跟莊周在一起吧? 顧笙隱約覺得方饒的聲音有些奇怪,但還是淡聲道:他帶我來參觀的。 那莊周呢? 他接了個電話出去了。電話接了有十幾分鐘了,似乎很急的樣子,這才將她暫時安頓在會議室里。 方饒隨即抽了一口氣,便咬著牙道:你在那邊別動,等我過來,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