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穩固的三角
不夠穩固的三角
時芙知道自己腦子不太好使,回到家看著客廳出神,混沌許久后才想起是要找記事簿。 找到記事簿以后又忘了后xue里塞著寶石花,側著身子往貴妃椅上躺,半朵花都被擠進xue里,脹得她媚叫連連,許久都緩不過來,握筆的手也在發抖。 可她必須記下來,甚至要比之前記得更詳細。 倘若在陸沅面前說錯一次話,她擔心自己會死在床上。 夜半靜謐,記著記著,她忽然有了模糊的印象。 她寫下部分文字,似乎在以前聽父母念過。 記憶里,父親對母親的態度很古怪,白天舉案齊眉,到了夜晚,總有別樣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斷斷續續,一晚能反復好幾回。 剛開始阿姨還不讓她聽,把她拉得遠遠的,但次數實在太多,她偶然撞見過幾回后,父母也不避她的嫌了,經常把門半開著,聲音不絕于耳。 時芙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曾經幼年聽過一兩句完整的話也都忘了,只是覺得零星的詞匯近來耳熟。 譬如,喜歡嗎?這一句。 很稀松平常的話,但用某種語調念出來,就格外像。 傅濯是問她喜不喜歡被肛塞插屁股,那當年,父親是在問母親什么呢 時芙咬著筆桿,百思不解。 唉,或許就是不想讓她聽到,他們才移居國外生活吧。 有時想想,她留在這里照看古玩字畫也好,沒準一旦跟了過去,就又是一個多余的人。 等風聲漸停后,傅濯派人把紫砂壺等物件都送了回來,送的人還特意在她面前美言:時總有所不知,第一期的績效考核還有兩周截止,傅總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來,這才沒能親自來找您。 時芙會心一笑。 事到如今,她也算明白男人在賣什么藥了。 傅濯是想她主動去看看他,變相請她探班。 可前陣子才見過,時芙沒想好去還是不去。 拖了幾天就等到陸沅打電話來賣慘,說是加班過度精神恍惚,一不小心把咖啡灑在手上了。 你的手也被燙傷了?時芙擔憂關懷,嚴重嗎? 不嚴重。陸沅剛說完這三個字,就夸大其辭地嘶了一聲。 你不是挺會包扎的么?時芙冷靜片刻才想起自己的傷口是他處理的,有些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醫者難自醫,陸沅挖苦,芙寶真狠心,我右手傷了還在用左手簽文件,你都不關心我。 時芙接不住這話,只得埋怨道:明明是你熬夜精神恍惚,早上起來再做工作不行么。 能怎么辦?你是妖精變的資本家,生來就要榨干我的,陸沅調戲她,早上一起來就做工作該多無聊,還是做你比較有意思。 沒個正經。時芙聽不下去,讓他別說了。 得逞后的陸沅笑意更盛:芙寶,你總要給我點盼頭,要是第一次業績比對我贏了傅濯那個老東西,我是不是對你干什么都可以? 時芙剛要拒絕,忽然想起管理學的書本上提到過一個詞:畫餅。 她把書拿來翻到對應頁碼,面色未改,語調更媚:怎么不可以呢。 陸沅被她哄得身心舒泛:有你這句話,我是贏定那個老東西了。 你什么時候開始叫傅濯老東西的?時芙失笑,像叫親戚一樣順口,他是你叔叔還是哥哥呀? 未料陸沅迅速收了狂妄,輕咳道:沒有,我等會有會要開,先掛了,回頭再打給你。 掛電話的速度著急得很,生怕她發現端倪似的。 窗外一襲勁風飄過,吹起沉雪似梨花。 三角框架當然牢固,可是還沒搭穩三角框架也就像窗戶紙,風吹一吹,就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