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女的，所以我不會懷孕是嗎？

    豪華的歐式象牙白小別墅，門鈴不停地響，響了約莫有三分鐘，大門才被一個美艷的中年婦人打開。

    棠棠？你怎么回來了？許美玲打開大門，攏了攏身上的灰色羊毛開衫。

    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門口，衣領遮不住的紅痕若隱若現，放在衣襟上的手指緊了緊，。

    她在心虛嗎？

    祝棠眼神暗了下去，說道：我不該回來嗎？

    那個男人和她說是她媽同意的這個決定，她想聽到許美玲親口解釋。

    棠棠干嘛這么說，mama當然希望棠棠回來啊。

    祝棠進屋，家里的空曠了不少，少的東西都是原來祝方放在家里的藏品，都是些不知道從哪買來的書畫和瓷器。

    許美玲欣賞不來，總是念叨他凈買些老古董在家里，把家里弄得古板又死氣沉沉。

    媽。祝棠說。

    少了的不止是那些名貴的裝飾品，還有家里的傭工和管家。

    家里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

    你爸爸的事，你都聽說了吧，呵。許美玲不由得譏諷一聲，拋棄了咱們娘倆，跑了。

    然后呢？媽，他拋棄了我們，那你呢？祝棠垂著頭，不去看許美玲，她怕看到許美玲的表情再墮入失望的深淵。

    棠棠，你這是什么意思？許美玲皺著眉，當真像是在委屈自己的女兒居然曲解自己的意思，mama當然是知道是季嫵那孩子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啊，你之前不是喜歡那孩子的緊嗎？追在人家屁股后面一口一個季jiejie地叫。

    看著沉默的祝棠，許美玲又緊接著說，既然你喜歡人家，人家又喜歡你，mama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祝棠的手指深深陷入手心，浸得指尖染著猩紅。

    你當初不是最討厭我搞同性戀嗎？祝棠說。

    她深深地記得，當初許美玲得知她和季嫵談戀愛之后，看她的眼神，里面浸著的全是厭惡，像在看什么垃圾。

    那個時候祝棠正值和季嫵戀愛的新鮮期，沒在意。

    現在想起，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是什么時候突然變了，小時候抱著她，將她視為珍寶的女人，竟然有一天會用如此厭惡的表情看她。

    什么啊，我又不是什么老頑固，mama新潮的很呢，現在年輕人不就流行搞同性戀嗎？季嫵還是個女孩兒，不會...

    許美玲滔滔不絕地說著，突然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會說什么話，嘴角抽搐了一下，吸了口氣剛要開口揭過這個話題，被祝棠打斷。

    季嫵她是個女的，所以我不會懷孕，是嗎？

    mama可沒這么想，是我覺得季嫵這孩子對你又好又溫柔，所以...

    媽！祝棠攥著拳頭，起身腦袋一陣眩暈，我和季嫵早就分手了！

    那晚意識泯滅前季嫵逼迫她的場景在腦海里快速地掠過，祝棠扯開自己的衣領，將自己鎖骨下的傷痕給許美玲看。

    鎖骨的紅痕只是冰山一角，鎖骨以下還有青青紫紫，遍布她的全身。

    鬼知道她那天在季嫵懷里醒來，渾身酸痛下不了床的時候有多崩潰。

    這...我會打電話給季嫵說讓她對你好點的...

    許美玲單是看了一眼，眼睛就被刺到了似的，扭頭怎么也不肯看祝棠。

    這個動作那么無情，仿佛她不看，這個事實就不存在似的。

    祝棠看著許美玲，仿佛在看一個笑話，冷哼一聲，繞過沙發準備走。

    棠棠，你要去哪？

    祝棠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冷冷地說道:季嫵在門口等我。

    季嫵坐在駕駛位，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著皮黑色的方向盤，指尖一下又一下地點著。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祝棠家的大門，睫羽下籠著一層陰翳。

    直到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漆紅的門縫鉆出，走到自己車前，坐上了后座，咚地一聲關上車門。

    季嫵眸色驟然沉了下來，蹙著眉，聲音充滿陰鷙，坐前面來。

    祝棠一動不動。

    沒聽見？

    我不會開車。

    季嫵氣極反笑，頂了下腮，你知道我是讓你坐副駕。

    祝棠沉默了半天才說:不坐。

    季嫵極為忍耐地用鼻腔呼了一口氣，沉著聲音:祝棠，你有資格說不嗎？

    說完，季嫵看著車內后視鏡，后座的人隔著車窗看著那道漆紅的大門，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

    想回去？寧愿和那個把她賣了的媽呆在一起也不愿意和自己親近一點？

    咔噠一聲，季嫵利落地解了安全帶，從駕駛座的車門走了出去。

    祝棠蹙眉看著她，直到季嫵走到后座車門前，打開車門，冷冷地看著自己。

    像是被毒蛇盯上一樣毛骨悚然，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自己啃食殆盡一般。

    瞬間祝棠臉上血色褪盡，身子朝另一頭縮。

    祝棠唇瓣微顫，一張一合:干什么？

    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