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別喚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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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顧學庵出門就帶著郭幼寧,晚上不是與林蓁蓁同住,就是獨自睡書房。丁玲玉被這突然的冷遇弄得莫名。若說厭倦,顧學庵見她也是溫柔的,時常有禮物,見面也是親昵的。顧學庵曾流露出并不喜歡與林蓁蓁同房。原因沒細說。林蓁蓁是極其嬌氣的小姐脾氣,又莫名優越感十足。覺得是新式女x,沒必要在房事中委曲求全。顧學庵每每都被她的大呼小叫弄得興致全無。但是,睡主臥是對她的尊重。且不論她背后是林浮生,他早在心里有歸順黨國之意,只是當下時機未到。她畢竟是他結發準備共度一生的妻,娶她也是因為她的才貌在名流圈是出色的,既娶了就不能太委屈她。還有一點,正是她喜怒都在臉上,顧學庵對她雖不慣著卻也稍稍放心。東帥府在她打理下算井井有條。至于郭幼寧,丁玲玉有些后悔那日的擅自主張,本想他們甥舅情深,自己做個順水人情。沒想就那么順理成章一般,這幾日倆人就那么出雙入對。軍里統領的宴席有時帶林蓁蓁,有些場合也帶著郭幼寧,她真美,莫說男人,女人也心動。只是,雖說現在這軍隊里風氣y靡,那些個軍閥莫不是和顧淮霖一樣,整日在溫柔鄉廝混,從不顧倫常,可這不像顧學庵的作風呀。但事實是------昨日,她給郭幼寧送新衣時,竟看見了……郭幼寧隨著顧學庵近來真是忙。看戲、赴宴、騎馬、逛街……每每有私密會談她便避開在邊上。原來,帶著她便是這般作用了。“舅舅,什么叫長三堂子?”顧學庵差點被嗆到,意識到什么,側頭看她:“誰說的渾話來著?”原來這是渾話,難怪那么輕佻。今日兩個軍官在小聲議論她,說她估計是哪個書寓的姑娘。她還以為是說學堂,后來聽到“長三堂子”,這是個新鮮詞,便好奇了。“姑娘家不能隨意說這個的,那是……那是男人的風流場所?!闭媸请y為他了,斟酌半天出個文雅些的詞。“書寓”就是高級妓院罷了,里面的姑娘不僅色美而且琴棋書畫總有一技傍身。所以價格極高,見個面先付三大元所以叫“長三堂子”,時下三大元夠普通人家過一段日子了。舅舅可曾去過呢?看神情必是去過了,突然那日書房種種撞入腦來,臉騰地紅了,車子本就小,這魁梧的人在她邊上難免挨著。她有些尷尬起來。顧學庵發現她不做聲,看她竟臉上有絲羞赧??此凵駜煞执侏M,開口道:“我不去的?!?/br>他不知道為什么解釋,可是他真不去的,女人都是身邊的,有欲求不過疏解罷了,成年以來一直忙,他對那些個賣藝賣身賣笑的女子不是很有興趣,尤其書寓里的,往往姿態還矯揉地很,手段頗多,最好吊足胃口撈足銀兩才給親近。倒是有很多男人就喜歡這個味兒。他想到一事,道:“還有,暫時,先別喊我舅舅,行事方便些?!?/br>他低聲說。郭幼寧抬頭俏皮地說:“好啊,叫您少帥?大人?主子?”顧學庵看著她姣好的臉,沉吟了一會兒:“可以叫我毅良?!?/br>毅良是他的字,人如其名。郭幼寧突然覺得這兩字像輕柔的手悄悄捅破了什么。她靠在椅背上發起呆來。舅舅和毅良之間是多大的鴻溝。車停了,到地方了。郭幼寧準備下車。本來正經危坐的顧學庵卻轉過身子俯她面前,她愣愣地看他,晶瑩的唇瓣因為驚訝微啟。他雙眼避開這過于誘人的美景,伸手輕解她頸前的紐扣。呀,這,這,這是做什么?醉了嗎?他沒飲酒呀!解至第二顆,輕輕撥開,難得那大手,分外靈巧溫柔,一片晶瑩雪白顯露出來,色澤微黃的光下都是誘人的。她呼吸急促起來,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可眼下的他卻難以捉/>。下個動作她幾乎呼吸完全停止了。他俯身在她脖前輕啄,一直吮吸到鎖骨之上。入口果如所見般細膩溫潤,她竟全身細嫩如嬰兒,全身……躍入腦中的綺思點燃了火一般的熱意。這突如其來的過分親昵讓她完全呆立無措。他的唇熱烈粗糙,竟故意般有些惡作劇用力。她的呻吟出聲滿足了他。在他書房里,他看書、她練字,事后他隨意翻閱,在一堆抄寫的草稿里看到一個穿風衣的男子的剪影。她喜歡隨手涂鴉的習慣依舊……是他嗎,從臥底處側面了解了她的半年,她進行的皮膚實驗至于實驗背后是什么還未弄清。是他嗎?這個要了她身子的男人。是否,也要了她的心……他是否也聽過這美妙低吟……丁玲玉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春痕,換衣時。他們竟然……他們竟然!這太荒唐。手下擰著,訓練有術的臉上表情未變。腦子飛速運轉,這個女孩剛到帥府沒兩日,她便接到消息,敵方的“零號”近期突然在帥府有動靜,發了一條消息,讓日方關注顧學庵在碼頭的貨物。信息截獲很及時。顧學庵看來將有行動,他究竟要做什么?眼下她竟莫名被疏遠了。據她之前的觀察,顧學庵還是更傾向黨國的,身為軍情處一字號打頭的情報員,她是戴笠直隸的幾個高級間諜。嶺東之于黨國極其重要,她是安c在顧學庵身邊的眼線,謹防他為敵方所用,或者擁兵與政府為敵。眼前的少女,是條美女蛇嗎?她可是“零號”?顧學庵這個心機深沉的是否知情呢?……書房內。顧學庵在一張地圖上畫著思考著,一旁的郭幼寧在紙上隨意寫寫畫畫。靜默太久。郭幼寧想了想,輕聲說:“她看到了,丁護士……”顧學庵放下手中的筆,巨大的身形走到她椅子邊。“看到什么?”郭幼寧輕嘟嘴,看到什么,還能看到什么,他想讓她看到的唄。“其實,有件事可以和你商量嗎?”“何事?”郭幼寧很怕他在身邊的壓迫感,也覺得自己說的很可笑。可是得說?。骸跋麓?,下次我自己擰一下也是可以的……”她說的頭都低下去了。聲音也越來越輕,“你也不用為難自己了,我試過了,我皮膚容易青紫,用力就可以,看著很像…很像那個…”她支支吾吾,差點閃舌頭,模樣甚是可愛。顧學庵不說話,沉沉看著她,瞄向她涂鴉的紙,上面有兩個字被不知不覺寫了很多遍。毅良…毅良…他心一動,竟被這二字觸得熏然起來,伸出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柔荑。在“毅良”下,寫了兩個字“寧寧”。她困惑了,看著靠近的他說:“舅舅…”他很近,整個攏在她背后,似從背后抱住她一般。激起她一身戰栗,那溫熱的氣息焯燙了她……耳畔卻是他低啞篤定的聲音。“別喚我舅舅,我本不是你舅舅……”她驚訝地抬頭。只這一瞬,他俯身而下,銜住他垂涎已久的芳唇……(indo:"0",pih:"0",ptp:"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