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鞘(25)親吻
金絲鞘(25)親吻
一刻鐘后,小十三手持公主令牌,將兩份藥方從刑獄送往了太醫院。 駿馬急馳在胤都街頭,又半個時辰,小十三又匆匆從太醫院趕回了刑獄。 他回到刑房時,房中一片死寂。那胡厥女人雙目悲戚地望著面前的尸體,眼里流出血淚,整個人狀若癡癲。 小十三面帶黑巾,悄無聲息地走到姬寧身后,低聲道,公主,御醫看了,說方子沒什么問題。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白色的藥帕,公主戴上這個吧,我從太醫院拿的,聞著好受些。 姬寧看了眼胡厥女人和地上的尸身,搖了搖頭,不用。 僵坐近一個時辰,終于等來想要的消息,她站起身朝刑房外走去。 候在門外的典獄長見姬寧出來,朝姬寧拱手行禮,大人可是審完了? 姬寧微微點頭,她摘下腕上的精雕細刻的金玉鐲,遞給典獄長,今日有勞劉大人,一點心意,還請劉大人收下。 典獄長哪敢收扶光公主的禮,當即后退半步,婉拒道,不敢,此乃下官份內之事。 姬寧堅持道,這尸體潰爛腐臭,還要勞煩劉大人今日便找人尋個地方埋了,處理得干凈些,不要讓他人知道。這鐲子就請劉大人買些清酒佳肴,就當是犒勞手下人。 莫說清酒佳肴,就憑姬寧手上這鐲子的成色,便是換下胤都兩座酒樓都綽綽有余。 可見姬寧執意如此,典獄長便沒有再拒絕。他雙手恭敬地接過金玉鐲,覷了一眼刑房里的女人,又問,那這刺客 姬寧說不上心中這刺客是憎恨還是同情居多,她戴起帽子,輕聲道,繼續審吧。 典獄長垂首應道,是。 - 刑獄外,馬車已等候多時。 晚陽斜落,緋秋站在馬車旁,正伸著脖子焦急地朝刑獄大門的方向望。 看見姬寧一行人從門內出來,她立馬快步迎了上去。 和尸體待在一處,眾人身上難免染上了些許尸臭。一陣長風吹過,幾許難聞的氣味傳入風中,緋秋皺了下鼻子,只當是陰暗刑獄中本有的惡臭,她擔憂道,公主,您沒事吧? 姬寧搖了搖頭,她伸手扶著車門,踏上馬車,可腳底卻不小心踩滑,她身后的小十三率先反應過來,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公主當心! 姬寧頭上的帽子落下,小十三自身后側看見她的半張臉,忽然怔了一瞬。 先前獄中光線昏暗,小十三看不清楚,此時沒了帽子的遮擋,他這才發現姬寧面色蒼白,眉心微蹙,好似倦極,連脂粉也遮不住的楚楚可憐。 她此刻和在獄中厲色威脅那刺客的模樣截然不同,小十三能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發顫,明顯是嚇著了。 姬寧佯裝鎮定道,沒事。 姬寧坐進馬車,緋秋不放心,也跟著上了馬車。 她進了車廂,替姬寧斟了杯熱茶,遞茶時,手碰到姬寧冰涼的指尖,她連忙握住姬寧的手,擔心道,您的手怎么涼成這樣? 姬寧想起胡厥男人面目全非的尸體,疲憊地靠在軟枕上,閉了閉眼,小聲道,有些嚇人。 尸體是由小十三和相府的那名黑衣男子用了某些辦法秘密送入刑獄的,除了獄中的邢犯獄卒,沒幾人知道此事,緋秋也不知情。 她只當姬寧是被那胡厥女刺客嚇到了,忙往一旁的小香爐里放了兩勺安神靜心的香。 姬寧勞累幾日,此刻困倦地靠在馬車里,分明身心俱疲,腦海中卻是思緒凌亂,怎么也無法安睡。 馬車平穩地朝著公主府駛去,緋秋替姬寧捏著小腿,待姬寧面色緩和些了,她放低聲音問道,那刺客可都招了? 姬寧半闔著眼眸,道,沒有。只審問出了藥方,其他的無論怎么審,她什么都不肯說了。 緋秋輕嘆一聲,安慰道,聽說胡厥人骨頭硬,能問出藥方也是好的,至少秦大人有救了。 姬寧望著香爐中緩緩升起的熏香,輕輕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什么。 - 秦亦一行人比姬寧晚了一個多時辰抵達胤都,他沒回相府,護衛按姬寧的吩咐,將他送到了她府中。 那解藥中有幾味珍貴藥材只有太醫院才有,是以太醫院煎好藥,又趁熱將藥送到了公主府。 姬寧回府時,御醫剛將那藥喂給秦亦服下。 按理,這毒藥和解藥應當由專人嚴格按照三日之期試過再服用,可秦亦如今身體狀況一直在惡化,沒時間等人試藥。 再晚上一日,他恐有性命之虞。 姬寧回房梳洗后,便來到給秦亦安排的房間,守在床邊等他蘇醒。 晚霞退去,秋光漸漸隱入夜幕,月上梢頭,又隱山后,燭火換了一支又一支,這夜漫長得仿佛看不到天明。 秦亦不是個話多的人,躺著時尤顯安靜,呼吸淺得幾乎聽不見。 他面色蒼白,唇瓣卻染了抹艷色,那是回程路上,他昏迷時無意識吐出的血。 姬寧側坐在床上,附身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濃烈的藥味和幾許血氣涌入口中,她輕輕抿了抿唇,好苦 幾名醫官候在隔壁的房間里,期間進來把了幾次脈。 所幸,脈象有回升之象,脈搏也跳動得愈發平穩有力。 許是因為得知秦亦脫離險境,姬寧緊繃的思緒漸漸放松下來,不知何時,伏在床邊睡了過去。 恍恍惚惚,她做了好些詭異的夢境,一時夢到那夜硫磺泉邊,秦亦倒在狼爪之下,一時又夢見那具躺在刑獄里的腐爛尸體扭過脖子,睜開黑漆無光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夢里的姬寧站在昏暗森冷的獄中,哪里也去不得。 忽然,一雙結實的手臂穿透混沌的迷霧,從身后將她攏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半夢半醒之際,所有惶恐不安盡數褪去,她默默流著淚,像只被雨淋濕的幼鳥縮著腳蜷進了那人胸口。 夢里的她似乎哭著喚了那人一聲,很輕,猶如呢喃細語。 秦亦 沒有人回答,但她想他應當是聽見了。因為他抱她的動作頓了一瞬,隨后,有干燥柔軟的觸感落在了她被淚打濕的臉頰上。 夢里,姬寧閉著眼,仰起纖柔的細頸,仿若待哺的雛鳥迎上了他的吻。 他定然是聽見了。 - 姬寧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 這一覺頭腦發沉,仿佛睡了很長,但其實她只眠了不到三個時辰。 和煦秋光穿透窗扇,透入床帳,姬寧感覺到有什么濕熱柔軟的東西在觸碰她的臉。 熟悉的氣息將她團團包裹其中,姬寧心神顫動,猛然睜開眼,對上了一雙色澤淺淡的眼眸。 秦亦面對面擁著她躺在床上,瞧見她醒了,也不說話,垂著眸,有一下沒一下地去舔她臉上的淚痕。 他面色比昨夜瞧起來好上一些,但仍舊蒼白,整個人透著股久病難愈的病弱感。 可都傷成這樣了,他吻舔的動作卻是沒停下來過。仿佛她是塊治傷良藥,舔一舔就能好上許多。 姬寧沒想一覺醒來秦亦便好了起來,她面色怔忡地看著他,不多時,眼中又浮現出了亮晶晶的淚意,沒哭,只一抹濕潤清透水色,她自己好似沒察覺到。 她這般憐惜地瞧著一個男人,怕是沒有誰受得住,秦亦看著她眸中薄薄一層水痕,像是嗅到了骨頭的rou,立馬又低著頭碰了上去。 唇瓣貼著她的臉,他聲音低啞道,公主哭了一宿,還不肯停嗎? 他虛弱得厲害,說句話也是有氣無力,干燥的唇瓣在她臉上輕輕擦過,有些細微的癢。 姬寧沒心思應他這話,當即翻身就要爬起來,御醫、??! 她沒能起得了身,因秦亦的手臂正搭在她腰上,稍一用力,就把她摟進了懷里。 御醫昨夜里已經來過了,屬下已無大礙。他看著她,公主擔心屬下? 姬寧要哭不哭地瞧著他,愣愣點了下頭。 秦亦似乎沒想到她會這般回答,他頓了瞬,半垂著眸,看她的神色和以前分外不同,枕上長發纏在一起,他緩緩動起來,那唇隔著一線的距離從她眼瞼落到頰邊,繼續往下,朝著她粉潤似桃花的唇靠近。 像是要吻她。 可等快要碰到時,秦亦忽然眉心一皺,又翻身平躺了回去。 他抬手摸了摸劇烈起伏的胸口,忍著猛然涌上來的一股眩暈感,悶聲道,心慌。 ???噢姬寧輕輕咬了下唇,記得上次他也是這么說,辨不出胸口酸澀的情緒是失望還是什么,她關懷道,那、那你先休息 秦亦嗯了聲,當真躺著不動養著神來。 房中詭異地安靜了片刻,忽然,姬寧聽見身側又傳來動靜,一道暗影擋在面前,她抬起眼,見方才抽身而去的人單手支在床上,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地又朝她壓了下來。 秦亦速度很快,壓根沒給姬寧反應的機會,可等唇瓣相貼之時,卻是他頓了一瞬。 姬寧能聽到他胸膛下劇烈的心跳和急促得不尋常的呼吸聲。 他像是在對抗自己過于興奮的身體,放慢速度含住了姬寧的唇瓣,然后試探著用舌頭在她飽滿的唇縫中輕舔了一下。 那是一個充滿了清苦藥味的吻,帶著生死之際的遺憾和內斂而不自知的重逢之喜。 柔軟濕潤的觸感勾過嘴唇,姬寧抓緊了胸口的被子,緊張又安靜地等待著秦亦接下來的動作。 但她很快就發現,秦亦壓根不會親人。 他只會舔。 沉重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他的舌頭比他的唇入得更深,像一只舔食的狼,重復地勾過姬寧柔軟的舌頭,她敏感的上顎 牙齒磕著她的唇瓣,他幾乎把她口中所有地方都嘗了一遍。 秦亦體內余毒未凈,親個人親得心慌氣短、頭暈眼花,實實在在不要命的親法。 他眼花得看不清,索性閉著眼去舔。倒是姬寧一直睜著雙秋水明眸看著他,察覺他吻得毫無章法,試探著含著他的唇瓣,溫柔地吮了一下。 很輕,像溫熱軟糯的糕食貼在他唇上。 秦亦睜開眼,看見姬寧專注地看著他,仰著臉,小心翼翼地又在他唇上吮了一下。 秦亦停了下來,他掛著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咽了咽喉嚨,干脆抱著姬寧倒下去,讓她趴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副等著姬寧親的模樣,慢悠悠道,公主親慢些,屬下還病著。 姬寧紅著臉,嗯 -------------------- 詭計多端的sao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