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9）

    顧昭算是直接掐斷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可能，她就這么輕輕巧巧的，把過去的回憶全盤否定。

    這兩年來，她從未來過這里，因為沒有來這里的必要。

    周慕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直接起身走人，但他只是仰頭灌了半杯檸檬水，檸檬的酸澀和冰塊的寒意瞬間貫穿了他的腸胃，但他也在放下杯子的瞬間，斂去了本該釋放出來的那些情緒。

    周慕拿下巴點了點桌側的手包，示意顧昭別忘了正事。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顧昭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周慕對著劇本給她講人物表達的時候，顧昭明明很努力地在聽了，但就像觸到一扇無形的玻璃門，就在她覺得已經能理解周慕的意思時，腦門卻啪得一下撞在了那扇門上。

    周慕就站在門里，在門里等著她進來，他甚至連門的鑰匙都交給她了，可她無論怎樣努力，就是進不去那扇門。

    兩人隔著那扇門，大眼瞪小眼，同一個內容周慕講的次數多了，見顧昭還是領會不到，便顯得有些著急，一著急語氣自然就兇了起來。

    顧昭本來就因為領悟不了他的意思開始懊惱，他一兇她，懊惱變委屈，眉眼全都聳拉下來。

    講到最后，兩人都生出些挫敗來，但都是在生自己的氣，一個怪自己沒教好，一個怨自己太笨，師傅遲遲沒能領進門。

    顧昭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這里環境的影響，黑鐵的私密性是強，這個時間點除了他們這一桌就沒有其他客人了，但她現在滿心滿眼滿腦子都被一些東西給堵塞住，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空間可以來容納其他東西了。

    她看了眼時間，快到晚飯點了，就在她斟酌著想要打破這一古怪氣氛時，何嵐卻給她打來了電話。

    何嵐的嗓音有些啞，卻掩不住急切，在她噼里啪啦的講述中，顧昭難得抓到了中心意思，原來何嵐因為在陪其他藝人參加節目走不開，女兒啾啾又因為外公外婆忽然回了老家沒人接，眼看著快到幼兒園的放學時間點了，何嵐找不到其他人，只好抱著僥幸來拜托顧昭。

    顧昭掛掉電話后立馬往外走，走前她對周慕感到抱歉，說她現在有事，這頓飯只能下次再吃了。

    誰知她剛發動車子引擎，副駕駛的門就被拉開了，顧昭皺眉看著周慕一屁股坐進來，周慕好意提醒她道，去幼兒園的路你認識吧？

    見顧昭還是有些發愣，他才無奈地攤攤手說，沒關系，其實肯德基我也是愿意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