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0)
一(10)
顧昭也不知道自己這頓飯喝了多少杯酒,她只迷迷糊糊地記得她第一個敬了陳青山的酒,但陳導似乎也沒給她多少面子,她有些委屈也有些郁悶,她還記得她最后一個敬的是周慕的酒,但周慕和陳青山像是串通一氣,陳青山好歹還抿了兩口酒,周慕卻連一口都沒喝,就推辭說自己去洗手間了 顧昭醒來的時候頭還疼得厲害,她一開始以為是躺在家里房間的,但一抬頭,卻沒看到房間天花板上那盞碩大璀璨的水晶燈,她愣了片刻,連忙從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應該是躺在一個單人病房的病床上。 她見身上的衣裳還是昨天那套,便拿起枕邊的手機要給何嵐打電話,剛撥出去,門開了,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和藍色口罩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電話那頭卻已經被接通了,何嵐現在在公司過不來,她見顧昭醒了,三言兩語就把她要問的事給說清楚了。 其他人都走了你喝醉走不動路嘛還吐了好幾次后來是周慕幫忙一起送去醫院的啊 顧昭開的是免提,見周慕摘下帽子口罩挑了挑眉,顧昭連忙把那通電話給掐斷了。 顧昭看著他從一個紙袋里拿出白粥和餛飩,皮笑rou不笑道,周老師,昨天麻煩你了啊。 周老師這個稱呼從顧昭嘴里吐出來,落到周慕耳朵里總覺得有些怪異,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神色和語氣明明也是正常的,但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于是便說道,叫我周慕就好。 顧昭瞪大了眼睛,搖搖頭,那怎么行?周老師連我敬的酒都不肯喝,我怎么還好意思叫你全名呢? 周慕可算聽出了她這番陰陽怪氣是為什么了,他審視地看了她一會,卻是把那碗粥往她面前的折疊餐桌上一推,說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牙尖嘴利的呢? 顧昭一聽他這話,更委屈了,但她不肯讓他察覺出來,她想說,因為以前有人疼,不需要她來牙尖嘴利,但她覺得這話太矯情,酸溜溜的,便沒有說,只是轉移話題,說我昨天晚上沒給你添麻煩吧? 周慕點點頭,說沒有,顧昭放下心來,正要拿起勺子舀一口粥,就聽到周慕又說道,你只是在我車上吐了兩次,在我衣服上吐了一次,我要幫你去掛號的時候,你還拉著我的手不肯放我走 顧昭一聽他的話,原本有些恢復清明的腦子頓時又糊住了,她覺得周慕在故意逗她,但一見他神色如常,沒有抱怨也沒有揶揄,便知道自己昨晚大概是真的犯下了這些個錯誤的 顧昭的粥也喝不下了,她朝他笑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辦,下次請周老師吃飯給您賠個禮道個歉? 誰知周慕想了想,竟然點點頭說好啊,緊接著便問她時間地點。 顧昭打碎了牙齒往自己肚子里吞,她埋頭喝了兩大口粥后,才像是有了力氣微笑著說道,到時候我再通知你。 她不知道,自己把臉埋進碗里的時候,對面投來的那雙眸子像是映著點點星光,但她一抬頭,他便垂下眼去,只是專心地吃著面前碗里的小餛飩,似乎吃這碗鮮rou小餛飩是這個早晨最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