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前緣(下)
第四十五章 前緣(下)
其實她不是不會難過,她把所有的痛苦都轉化成無所謂的壓抑。 她不是不在乎覺得吳潛的離開。她太在乎了。 吳潛在逃避,甚至連一個解釋和坦白的勇氣都沒有。 也許,像她這樣一個淡淡的,溫和的女孩,所有人都會認為連愛恨都是從容的。因此,道歉也會模糊淡化成我不說,因你知道。 其實不,她的透徹只源于純粹。不純粹的東西她不會要。 所謂溫和,只是她骨子里的另一個極端。她活得那么較真,不叫她心甘情愿,就不會坦然接受。 中,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不叫全身丟進地獄。 所有的現實都告訴她,要有剜掉一體的決心了。 從前歷經磨難,身邊只剩吳潛這樣一個相濡以沫的男性。 一個細水長流,冬天會為你呵手,帶你去觀賞春暖花開的男性。又怎么會不心動? 他打在自己身上的印記,就像那個當年自己很害怕,很恐懼,想退縮跟他說吳潛我們走吧,最后卻依然選擇讓鋼釘穿透血rou的細微耳洞。 她喜歡一個人這么簡單,卻從此成了一個缺口。 這種傷是吳潛自小便投射在她身上的,一點點將她消磨、鈍化成現在的陳朱。在有限的人生里,她進入一個誤區,愛也就那樣,付出,追逐,與疼痛。 求而不得,無愛則剛。 跟痛苦比起來,那些甜蜜又算得了什么? 因為年輕,所以許多事物看來都是希望的,也恰恰是年輕時的遺憾才最絕望。 以至于往后的歲月中拒絕再開啟與接受任何新感情。一個吳潛足以筋疲力盡,又哪里還有勇氣重新再來一遍,接納另一個人? 走在路上,去看個迎新晚會都能讓人搭訕。 學妹你好!我是大二物理系的鐘林。對學校很熟,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都可以,就當交個朋友,能加個微信嗎? 童窈幾個人趕緊縮一旁,保持一米距離,舉著奶茶擋臉,笑著偷瞄吃瓜。 陳朱手捂臉頰,愈合的傷口正一陣一陣地刺癢發疼。也只能回一句: 學弟你好,排錯隊了我。我大三的。暫時沒什么需要幫忙。謝謝。 已經愛無能了。那就認真搞錢吧。 心境一下子蒼老得如個垂垂等死的老人。不能說自暴自棄,只能說心如死灰。 在跟Mary的還傘之約中。陳朱垂眸,似在失神。 拿著手機,發了條消息給童窈:怎么樣才可以最短時間內征服一個千帆閱盡的男人,讓之欲罷不能那種。 以為姐妹發展了第二春的童窈:不要慫,莽上去! 她關了手機,抬頭對Mary說:不用考慮了。我同意。 那我們約下時間 他如果有空,現在就可以交易。 饒是見多識廣的Mary也默了下,真是淑女也瘋狂。 我先打個電話。 她就不應該聽從一個母胎solo,GV愛好者的意見。 陳朱憑著這股莽氣,直接就坐上了Mary的車。 一路都是平靜的。 包廂里,她看到靠在吧臺前,手中執著一杯清水的高頎男人。 他正往玻璃杯里加冰塊。清脆細微的碰撞聲,昏暗魅色的光打在那漂亮而指節分明的手上,一動一作間,無不從容,透露出一股妖冶而危險的況味。 連沉寂的聲線都顯得詭異,就像特意壓抑出來的溫和:Mary有跟你說清楚嗎?這段關系一旦開始 要結束的決定權在你。陳朱告訴他,自己知道。 她站在面前,開始解扣子,伸手將脫下的駝色風衣盈盈拋落在旁邊的沙發上。只剩一襲絨質的窄袖口長裙,像掐腰裁剪出來似的,勾勒得玲瓏有致。裙擺及至細白的腳踝,垂感流麗,淡雅中別樣的風情。 發圈摘下,烏發流瀉落肩。目光瀅瀅,連語調都很平和:我很干凈,景先生可以先驗貨。 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得了心愛的女人在面前寬衣解帶。 握杯的手細不可察地滯了一下。漫不經心的目光,幽深如淵,掠奪盡顯。 性感流暢的頸線微仰,唇鋒淡漠,貼著杯沿飲下冰水,喉間溫吞地咽落。 沒錯,景成皇一顆禽獸心也跟著蕩漾了。 他擱下杯子,靠近她,一步步地。氣息卷襲,底色濃郁名為侵占,于是狂流傾瀉三千里。視線烙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膚,近到能看清那嫩生的臉頰上細細的絨毛。 鮮煥,可觸及的陳朱。 小腹升騰起一股燥熱,喉嚨的發干連冰水也壓制不住。 長睫垂闔,唇色濕光瀲滟,沉聲曼曼:好孩子,我們先坐下來聊聊,好嗎? 尾音像藏了把鉤子。 真不知道誰嫖誰。 天知道,片刻鐘之前,他還秉持著憐香惜玉的想法,催眠自己是來純聊天的。 基本前情劇情走完了。下章開始接回正常時間線,是時候讓男女主醬醬釀釀了 不然都快忘記這是篇小黃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