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戀愛試用期
第147章 戀愛試用期
說出口? 說什么?說自己不甘心就這樣和他斷了聯系?說自己對他還有著無限的好奇?說自己一看見他就會忍不住緊張都這么夸張地跑下來追他,現在再否認未免太晚。 而且一想到他心里說不定正暗暗得意著,陸泉的心跳就靜不下來,羞恥得在耳膜快速鼓動。身處安靜狹小的空間,越是想壓下,呼吸就誠實地越變越急。 如果、如果我說我真的不知道 感覺抓在手腕的力道變重,她立即轉動手腕反握住他的,希望他能把自己的話聽完。 昏暗的光線讓一切都變得靜悄悄,鈍化了直白敏銳的視覺,讓聲音和觸覺更直接分明地流入身體。羅嶼豐能聽見她短促的呼吸,喉嚨的吞咽,這些細微的聲響似乎都是她緊張思考而漏出來的。 而且因為太過專注,她的小動作也失了控。拇指自行好奇地摩挲起他突起的腕骨,一點點把他心中的氣惱都磨沒了。 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這樣問著,羅嶼豐低低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質問或是冷淡,只是無可奈何。直接透過他的胸膛近在咫尺地傳震過來,從上到下將她包圍。 不是耍你,只是,平時能言善辯的陸泉忽然變得笨嘴拙舌,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般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喜歡」到底是什么感覺。 喜歡這兩個字她說得極輕,讓羅嶼豐的呼吸都放慢拉長了,或是整個空間都慢了下來,好給他充分的反應時間。 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陸泉又在套路他。就像之前在戲服屋拿話勾他,今早突然在大庭廣眾下夸他適合藍色,又是午餐邀請,主動釋放信號讓他滿心期待。 結果一到放學來找他,掃視教室時竟對他視而不見地略過,又當著他的面問其他男生的死活,問完又假模假樣地拉開距離。簡直把他當成了傻子耍,對他也用上這種下三流的招數。 他怎么能不生氣?既為自尊心,也為自己的眼光,竟然會看上她這種人,真是羞恥! 喜歡某個人的長相,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就是喜歡嗎? 還是忍不住地在意某個人,一見他就容易緊張才是喜歡? 陸泉入神盯著他頸間的亮影,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也讓她迷茫不已。因為長得好,嘴又巧,她從小就收獲過太多輕易的喜歡。聽上去戀愛經驗豐富,其實仔細一想才發現她沒有談過一段正常的戀愛。 和林松潛是建立在半強迫半自我說服的基礎上,一旦結束她沒有絲毫后悔和留戀;和喬冉的關系,更像是同病相憐的友誼;至于稍微特別點的徐停云,面對他陸泉也少有什么激烈的心動,看不見也不會想。 好像也只有面對羅嶼豐時,她才會有些不一樣分不清緊張還是警惕,忍不住去在意他的一舉一動,變得異常有攻擊性生怕被他看輕。 可這就是喜歡嗎?她也不知道。 察覺出她真的在煩惱,羅嶼豐也不禁呆然了。什么是喜歡你真的要問我? 要知道,從小到大,羅嶼豐的圈子里最混亂的就是男女關系。撇開成年人不談,楊兆他們哪個不是從初中就開始比賽似的談戀愛。上頭的時候為了爭人打架斗毆,火熱得死去活來,一冷下來又當即散伙,隔天就有了新的。也就現在長大了才收斂了點。 這個問題問他們估計都說不出個答案,更何況是羅嶼豐呢? 而她這樣問,難道真的沒有喜歡過別人嗎? 羅嶼豐第一次體會到一種扭捏混亂茫然的感情在心底交錯撓癢總是忍不住想起你,想看你開心的笑臉,沒辦法放著你不管,這些是不是喜歡?可真說出來,又實在是傻到了極點。 他別扭地轉過臉,下巴不小心碰到她的頭發,頓時癢得他一驚,連忙維持住僅剩的強硬。 是我在問你。 可這樣近的距離哪里藏得住一點情緒,慢慢恢復平靜的陸泉看著他壓抑起伏的胸膛,才后知后覺地品出他的狡猾。原來他根本沒有表現出的那么有決斷,他逼自己表白,不過因為他也沒有信心,他是在害怕。 這樣想著,陸泉悄悄攥緊他的手腕,指尖慢慢探進他的表帶里。他的手指也只輕顫幾下,絲毫沒有掙扎。于是她忍不住輕笑一聲。 你笑什么。 笑你,原來是個膽小鬼。 不等他惱羞成怒,陸泉直接前傾身體,把悶笑都壓進他堅實的肩膀。距離縮短,兩人相握的手臂妨礙地支起來,她便松開手指下滑,和他的手掌牽在一起,垂落下去。 自動握起的手讓羅嶼豐再也反駁不出一句,她蓬松的頭發也快要把他的臉頰磨燙磨紅,癢得他整個人都變得奇怪了。 她呼吸的熱度也很快染透了薄薄的襯衫,隨著身體起伏的頻率一下下燎著他的皮膚。原來擁抱是這樣的感覺,互相感知著心跳,好像兩個人融為一體。她笑著,便把震動傳給了他,讓他也忍不住開心。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臉,視窗的長條亮光正好貼在她清麗帶笑的眉眼,通透得清澈見底,讓羅嶼豐被蠱惑般慢慢低下頭,卻又在觸碰到她鼻尖的瞬間猛然清醒,氣惱地后退一步,掙開她的手指。 你又在轉移話題! 陸泉正愣著,便見他不小心踢到后面的水桶,一頓哐當亂響,狼狽間差點拌個跟頭,頓時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 羅嶼豐好不容易站穩,氣得眼睛要燃燒,只覺得架子都丟光了,立即拉下臉一推門就大步跑了。 留下陸泉在里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哈!羅嶼豐你哈哈! 哈哈哈! * 笑鬧間,陸泉還是一路跟著羅嶼豐去了微觀景物社。雖然兩人還是一句都沒挑明,但相處的氣氛卻已經發生了rou眼可見的實質變化。 還生氣呢? 羅嶼豐個高腿長,每次見她要追上就幼稚地拉開距離,讓陸泉艱難地忍笑去拉他的袖子。 你這么小氣的嗎? 陸泉光顧著跟上,差點一腳踏空臺階,才驚慌地啊了一聲,就被羅嶼豐緊張地轉身一把抓住手。他沒好氣地覷著她得意的小表情,等她站穩又果斷地丟開,反讓陸泉暗暗不滿起來這是什么態度? 跟著他上樓進活動室,陸泉本來再想笑笑他口不對心,注意到里面已經站了一個人,便沒再開口。 活動室也變了樣,上次來的時候還有些凌亂,這回已經準備完畢了。高質量的模型都已上架,擺好名牌和標價,光澤透亮。 站在其中的高瘦男生正拿著絨毛細刷輕輕打掃著,見到兩人來他便沉默地朝羅嶼豐點頭問候,像個安靜的仆人,收起刷子放回架子底下的抽屜。然后拿起書包離開,還不忘輕聲關門。 陸泉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 羅嶼豐領她坐到工作桌后,不是少了三個人嗎,他正好補上一個。沈毅飛社團也有兩個比較閑的,可以來幫忙。 一說到正事,陸泉也無所謂那男生是誰了,連忙向他道謝,麻煩你了! 還有,能把他們的聯系方式告訴我嗎?我想盡快確定排練時間。 別急,我都問好了。羅嶼豐拿出手機點開聊天界面遞給她。 真的?謝謝。陸泉驚喜地接過,不再浪費時間,從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時間表對照著調整、安排恰當的戲份。 她一直以來的用心、認真,羅嶼豐是看在眼里的。包括這次他能輕松找到替補也有一部分她的功勞之前她就看透了那三個人的急性子,為了以防萬一,才會給她們安排輕松容易取代的角色。 這個臨時組織的戲劇,要是沒有陸泉根本辦不起來。對整體流程的安排、人員角色的設置,成員間摩擦的調解,這里面需要多少智慧和心思,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并不少,但能夠抗住復雜枯燥的現實壓力,并將之實現的人才是鳳毛麟角。羅嶼豐心中那點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早在不知不覺間轉變成奇異的驕傲。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寫寫畫畫,他心中沒有一絲不耐。很快,他睫毛一動,視線被她耳后的一束頭發吸引住了。原來是有一縷被擠出了耳根,就像勾不住的帷幔般,開始悄悄垂落。 剛剛她隨手勾起頭發,把里面卷翹的小短發也撩得冒出來,毛糙地籠著耳朵,更襯得它細膩粉白。耳垂上有顆深紅的點,是耳洞凝成的。讓羅嶼豐幾乎是立即想起捏著耳釘穿過去的心悸,尖細的金屬桿撐開閉合的耳洞,穿透溫熱的rou質,讓皮膚頓時泛起紅色,好似是金屬反過來把它熨燙的 正胡思亂想著,那縷黑發忽然利落地掉下來,他想也沒想伸手去接,準備重新幫她勾上去。只是他本來就心神不寧,陸泉又被他摸得一愣轉頭去看,慌亂間竟被他把耳后的頭發都拂了下來,彎彎曲曲地黏了她半張臉。 兩人相對呆了好一陣,才噗嗤一聲笑起來。 羅嶼豐終于難掩笑意,投降般軟下神色,重新伸手幫她把頭發撥開夾到耳后,露出她明亮舒展的笑容。 你原來這么笨手笨腳啊。 羅嶼豐只是笑沒有回答,也沒有收回手指,好奇而認真地用指尖輕撫她的臉頰。悄悄想著,原來即使同樣是皮膚,耳垂、手掌、臉頰的觸感也是不一樣的,真神奇。 不自覺地,他看向她粉紅的嘴唇。 陸泉看著他慢慢俯臉過來,沒有一點拒絕的想法。因為她喜歡現在羅嶼豐看她的眼神,純真溫柔,甚至想起他第一次親吻她的場景。那時候她喝完蘋果醋,臉上的神情一定痛苦難看極了,所以他才會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響亮的捶門聲!咚咚咚! 嚇得兩人立即分開,陸泉心跳加速地轉向門口,便看見把眼睛緊貼在視窗作猙獰狀的楊兆。 而旁邊則傳來一陣突兀的咳嗽聲,陸泉奇怪地看過去,便見羅嶼豐正尷尬地假咳,反手捂著臉,修長的手指下難掩泛紅的皮膚。 ---- 看,說好的純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