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變成了你的
第九十章 變成了你的
兒童局的人離開后,陸泉就推著徐停云回了病房。才準備去扶,就被他掙扎著站起來撲倒在床。輪椅被蹬開,輕輕磕到對面墻壁上。 徐停云快樂地埋在她頸間,還在笑,你剛剛說你是我的什么? 脖子被他凌亂的鼻息撓得發癢,陸泉摸著他的背脊,算是體會到被大型犬撲倒的無奈,你最近是不是長rou了? 不想她轉移話題,徐停云繼續用沙啞的嗓音磨她的耳朵,再說一遍嘛。 陸泉縱容地摟住他的腰,女朋友。這樣說他們才不會奇怪。又不是真的,不知道你在開心什么。 被壓得有些難受,陸泉還是推開了他。他也乖乖倒在一邊,枕著手臂對她笑得一臉甜蜜。 因為你來找我了。 窗外燦爛的陽光將干凈的病房照得通透,紅暈染在他臉頰,烏黑的眼睛閃閃發光。 回病房沒看見我,于是開始到處找我。再次回味這份專屬,他不禁眉眼彎彎,在那段時間里,你的目標就只是我。 專心想著我,一心想見到我。 那是你太缺乏關注了,陸泉的眼神顯然也被他讀懂。而他依然那樣笑著,這難道不是事實? 陸泉看著他柔軟的笑臉,終于沒有否認,回來的時候沒看見你,確實有些不習慣。 他果然更開心了,羞澀地用臉揉著雪白的床單,和昨晚那個熱情大膽的徐停云又是判若兩人。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身邊有他的感覺 陸泉下意識想打破這種氛圍,這是最后一次簽字,你真的決定好獨立了嗎? 要是后悔了怎么辦。 聽到這話,徐停云的眼神果然多了幾分清明,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真奇怪,你竟然會這樣問。 陸泉一愣,便被他壓到眼前。她到底是低估了徐停云的敏感。被他那雙幽深的眼睛審視著,她應該轉身就跑的,就像剛剛面對張金瑞那樣??墒撬呀洘o處可逃了,只能疲倦地仰視他。 然而,徐停云卻俯下身,和她額頭相觸,輕問道:發生什么了,陸泉。 毫無阻隔的關心,讓她嘗試著吐出凝結在心中的鉛塊,可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粗樕仙僖姷臒o措和迷茫,徐停云的眼睛頓時濕潤了,側過臉和她磨著臉頰,像只小羊羔要為她取暖。 她即使什么都沒有說,他卻好似都懂了。是的,他都懂的。 一瞬間,陸泉投降般伸出雙手。不是陰郁悲傷的雨天,在這個陽光燦爛的中午,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成為彼此唯一的依靠。 徐停云忽然拉來薄毯蓋過兩人,制造出更小的秘密空間供她躲藏。過濾掉亮眼的陽光,只掉落下柔軟的一層,隨著呼吸虛虛地起伏著。 柔軟的棉紗貼著臉頰,像極了人手溫柔的撫摸。細亮的陽光不知道鉆過哪些小孔,點在他的額頭、眼皮、嘴唇還有眼睛中的她。 陸泉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徐停云,那些壓在心中的煩惱也逐漸軟化,我只是覺得,原來生活中有那么多瑣事。 又細碎又無聊透頂,感覺每天就光想著穿衣洗衣、對比價格、從頭到腳都要想,甚至連吃飯都好煩。 她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更可怕的是,這些事根本看不見盡頭,簡直是沒完沒了。 但她還是不習慣和人抱怨,錢的問題、人際關系的厭煩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只得干巴巴地結尾:而且今天才發現我掉了一只襪子。 徐停云透過陽光細細的路徑靜靜地傾聽著,忍不住要為這份笨拙輕笑。怎么會有這么不會抱怨的人呢,街上隨便拉住一個,他的抱怨都能將人淹沒。而這其中的理由,他再明白不過了--他們都是會在夜晚躲進被子里的小孩。 于是他說道:陸泉,你知道兒童局的人為什么會禁止他們來見我嗎? 陸泉搖搖頭,讓中間的薄毯垂下一個弧度,擋住了一只眼的視線。讓他們只能用另一只眼對視著。 因為我說,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自殺。 在mama因為爸爸出軌鬧自殺的時候,有一天夜里,我發現她要在客廳里上吊。 于是我說,從那以后我就開始做噩夢。夢見她吊在高不見頂的地方蕩來蕩去,紅紅的舌頭伸出來眼睛一樣看著我。 他想起當時兩個工作人員的反應,孩子氣地笑出聲:可把他們嚇壞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她那樣死了不一定是件壞事。 反正她從來沒有開心過,即使痛苦也只是忍著,從沒想過改變。慢慢變成一個腐爛的發霉的人。 他伸手拉平薄毯,溫柔地解釋陸泉最初的問題,而我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只是還沒有習慣新生活而已。 被當初那個歇斯底里的徐停云安慰著,陸泉卻奇異地平復下來,注意到他手肘上的疤痕,不禁伸手去摸。 這是什么時候弄的。 其實我也不記得了。本來以為這具身體是自己唯一的所有物,就忍不住想切開看一看。 就跟劃開番茄一樣,很簡單的。 他絲毫不在意的天真神情,及時喚醒了陸泉的理智徐停云依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 而他繼續說著自己獨特的見解:但被發現之后呢,所有人都不允許我再動它,可見人從來不屬于自己。徐賢是奶奶的,mama是徐賢的,我是他們的。 然后又 他注視著陸泉,突然停住話頭盡數融進奇妙的笑容里。 然后什么?陸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終于忍不住笑起來,探身去撓他的癢,快說! 不要、哈哈、就不--! 兩人笑鬧著在薄毯下絞成一團,好一會兒,陸泉才掀開薄毯仰面躺在床上,臉上還殘留著笑影。她終于意識到,正因為有徐停云的陪伴,她才能堅持到現在。 發泄掉煩悶后,她準備抓緊時間定房子。便扶著徐停云在床上躺好,自己趴在旁邊對比拍下的照片。反正上大學后可以住宿舍,不過住一年而已,不能再在上面浪費時間了。 要吃糖嗎? 嗯。 徐停云撕開一個葡萄味的喂進她嘴里,靠著枕頭看她皺起的眉。輕聲試探道:如果你真的煩那些事,可以找個人幫忙的。 陸泉正比對著兩個洗手間,隨便應付道:哪有那么好的事。 如果有人愿意呢,他小心翼翼地盯住她,他能幫你打掃衛生,幫你做飯曬衣服,還能和你分攤房租。 陸泉愣了愣,隨即挑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你會做飯? 一點點,不難的。他眨著漂亮的大眼,蹭著軟枕引誘她,這樣就可以租大一點的房子了。 找合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嘛 她故意拉長了音調,引得徐停云心急:我怎么了? 你忘了?你可是要拿針筒扎我的危險分子,和你合租不是找死? 徐停云瞪大了眼睛,又無從辯解,便耍賴地伸頭揉到她面前,壓住手機不讓她看,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那樣了!我真的錯了。 那、就以你的名義租,這樣你可以隨時趕我走,好不好。 看見陸泉故意瞇起眼睛的狐疑表情,他忙軟綿綿地摟住她的脖子,乖巧地仰望她,免費男仆你要不要?嗯?要不要? 陸泉就是不想輕易讓他如意,故意撇開頭不看他。這些天,他徹底暴露了愛撒嬌的本性。她不禁懷疑他就是享受這種放肆。 現在,徐停云又在磨她耳朵了,免費誒,真的不要嗎? 陸泉壓住嘴角的笑,被纏得沒辦法,又或是她也同樣在享受。 我考慮考慮。 爭取讓每條感情線都不一樣。徐停云是來治愈陸泉的,不知道你們信不信。 明天宴會上,大家喜歡的羅嶼豐會登場。你們這群傲嬌控! 本文渣女原則:越真的感情渣起來越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