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成全
時婳一直守在陸時侒身旁,許穆清如何勸她去休息,她都不應,一直不停的搖頭。 爹爹...本來身體很康健,就是因為吐了血,然后一病不起,就走了... 無法,許穆清就一直陪她守在房內。 十四看著屋內這三人,搖頭晃腦,心里直呼剪不斷理還亂啊... 陸時侒這一覺睡的很沉,很久,直至隔天黃昏他才悠悠轉醒,他睜開眼就看到時婳合衣倒在床沿邊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痕,他心中又喜又疼。 明明是在乎他的,為什么非得要走? 他輕輕從床上下來,把她往床里抱,沒成想剛摟住她的腰,她就醒了,掀開眼皮就是一雙腫成桃兒的眼睛,她直直望著他,愣了半晌。 陸時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溫柔笑笑:怎么?不過幾日不見,你不認得我了? 她哇的一聲,撲倒他懷里,嗚嗚咽咽的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他輕拍她的后背,柔聲安撫: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時婳抽抽搭搭的泣音漸漸緩和,又聽得他非常欠揍的說:再說,我要是死了,不是正好嘛,你可以跟著許穆清走,了無牽掛不是更好嗎? 你...她動了怒,氣噎喉堵,哽哽咽咽掙扎著就要從他懷里出來:現在你好了,我要走了! 陸時侒皺起俊眉,噯呦一聲,婳婳,乖乖的別亂動...疼死了。 哪里疼?她抬起淚眼去看他,忙說要去請大夫。 他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她的眼淚,軟唇一直往下游走,觸到唇瓣,多日的思念通通化為這個漫長又旖旎的吻。 許穆清站在門前停住了腳步,轉身下了樓,攔住端著飯菜要上樓的十四:陸時侒醒了... 十四見他一副悵然自失,委靡不振的模樣,心中自有了判斷,忙說:許公子那咱倆先吃吧。 讓小二上了一壺好酒,十四陪著許穆清喝了半晌,一邊勸他,一邊為陸時侒說好話:許公子,二爺他拿婳姑娘當命根子似的,就這幾日他都沒闔眼,一直在找你們,您認識我們二爺多年,二爺他是什么品行,您最清楚不過,他絕不是新鮮勁兒,對婳姑娘那絕對是認真的,用心的,斷斷不會辜負的。 他執壺為許穆清倒酒,我們爺天生有些牛心左性,認定的事兒八百頭牛都拉不回來。真真的,您就放心吧,二爺他絕對絕對會一輩子都對婳姑娘好的。 許穆清握緊酒杯,沉吟了半晌,舉杯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放置桌上,咬牙怒瞪十四:他敢不對婳婳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是..是十四隨聲附和,又為他斟滿酒。 最后酒壺空了,人也醉了,十四將喝的醉醺醺的許穆清送回了房里。 時婳暈乎乎的倒在了陸時侒懷里睡著了,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微腫的紅唇,失而復得,不是歡喜二字能夠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 她離開他的原因,他盡數知曉了,現在想起來,都是他的錯,若是早一點告訴她,他很在乎她,才會威脅她,就不會有這些了... 十四端著藥碗站在門前,敲了兩下,陸時侒將時婳輕輕放到床上,出了門,何事? 二爺,該喝藥了。十四一抬臉,見陸時侒面色紅潤,神情怡然,他嘿嘿一笑,爺,這大夫的藥還真是靈丹妙藥,這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還管用??!要不要把他請回揚州給大爺也瞧瞧? 陸時侒收斂神色,抬手佯裝要打十四,再這么貧嘴賤舌... 十四站的筆直,忙閉上眼睛,等著他的手刀揮下來,連忙正色表態:就去莊上種地喂馬! 陸時侒輕聲笑了出來,行了!再這么沒個正形,直接給我滾蛋!又吩咐道:這也沒什么事兒,你就回吧,我得去趟滄州,家里邊兒的事料理干凈,別留下把柄。 十四頷首說:您放心! 陸時侒點點頭,回家先去老太太跟前回話,別讓她老人家掛心。 翌日一早用過早飯,在淮州渡口十四登上了回揚州的行船,許穆清在一旁說:陸時侒,你病還未好,不如一同回揚州養病吧,我陪著婳婳去滄州。 穆清兄怎么同我如此生分了?以前你我二人稱兄道弟,如今兄卻直呼其名,璟翊不知哪里做錯了,如果有錯處,兄盡可指教我,陸時侒言辭懇切,聲音虛弱,說到最后還拿帕子掩嘴咳嗽了兩聲,萬不可,不讓我陪婳婳去滄州啊 時婳忙輕輕拍他的后背,一臉擔憂:二爺你病著,不能太奔波勞累,不然先回揚州,穆清哥哥陪我去就成 婳婳我真無事你若不讓我去咳咳咳咳又是一陣咳嗽,他白皙的臉都憋的泛紅。 時婳給他拍背順氣,忙說:好好好去!一起去! 許穆清臉色鐵青,冷哼一聲,拂袖上船:裝模作樣! 陸時侒見許穆清的臉,氣的變成了豬肝色,他的氣徹底順了,由時婳貼心照料著登上了船。 行船豪華,艙內床榻雖是舒服妥帖,但時婳仍是有些暈船,整日暈暈乎乎的倒在榻上,而陸時侒與許穆清每次都會因為給她端茶遞水等問題發生口角。 陸時侒每次都因有病在身大獲全勝,許穆清算是看明白了,什么???見過神態清朗,氣色純正,口齒伶俐的病人嗎?壓根就是他裝的! 果然在卑鄙無恥耍心機這方面,許穆清不是對手,不過這幾日他留心觀察,陸時侒的確對時婳面面俱到,很照顧,很貼心。 那些他能做到的,陸時侒都能做到,他還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有多一個人愛她,照顧她,只會好上加好,美上添美,陸時侒能給她幸福,快樂,那么他退回到兄長的位置上,默默守護她,給她娘家人的底氣和靠山,沒什么不好的。 愛不是占有,愛是成全,愛是看著她好,他也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