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好，”他調轉馬頭，“走吧?！?/br>
他換了裝束，看上去居然也沒什麼別扭，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穿這衣服的？我剛回來的時候，他好像還是穿著自己的那種袍子的。

“你要喝梅子酒嗎？”

“梅子酒太甜了，我要喝點別的?！?/br>
他看了我一眼，幫我點了葡萄酒。

“葡萄酒也是甜的啊?！惫闹樣行┎桓吲d了。

“喝太辛辣的酒對你的嗓子不好?！?/br>
“我又不唱歌，不好有什麼的？”摸了摸嗓子，打量他的衣服。

他也發現這點了，有些局促地問我，“穿著很奇怪嗎？”

“不奇怪?！蔽野参克?。

他挑了挑眉，“十七殿下說我來這里已經快六年了，偶爾也該穿成這樣試試?！?/br>
“你同婉紫都認識那麼多年了，怎麼還叫她十七殿下？”

“你們不是說什麼親疏有別嗎？”

“雖然是有這個說法，可怎麼樣你們也算是親的吧？”而且還有訂婚的傳言呢，我瞅著他，“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姑娘了，婉紫那麼期待同你的婚事呢?！?/br>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我知道?！?/br>
“不過若是有喜歡的人，自然不會想著別人的，是吧？”握著白玉杯，我有些不確定地問他。

他將白瓷杯里的酒喝完，凝視我半天，“是的?！钡皖^又在杯里斟滿酒。

那我閑著的時候總會想到其他人，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我不喜歡大哥？學著他的樣子將葡萄酒喝完，鼓起臉，“婉紫想要你穿成這樣麼，雖然沒什麼別扭的，可是看著同你以前不大一樣了?！?/br>
他的白瓷杯又空了，“哪里不一樣了？”

“你沒有帶鷹?！?/br>
“這樣的衣服不好帶?！?/br>
我繼續看他，“嗯，就像在一只兇獸的脖子上栓著鏈條，還不讓他吃rou的那種感覺?！?/br>
“……”他對著小酒壺皺眉，朝外頭叫了送酒的胡姬，讓她換上大碗和酒缸。

這個應該是心情很不好的表現吧？再一次慶幸自己叫住他了，不然他一個人肯定會更悶的。拍了拍桌子，“要不要再叫些rou呢？”

他沈默著點頭，我轉頭另外點了些酒點，再看他，還是捧著自己的白玉酒杯，“我也是正為婚事煩著，你也知道現在外頭對於我的身世是怎麼傳的，他們說我肯定嫁不了世家公子了，可是我也沒有想著一定要嫁給世家的，規矩那麼多，還不如一直在家里。但是，家里也有規矩，也是世家?！?/br>
“陸玖……”

他欲言又止，結果把一大碗酒一口氣喝完了，我聽韓楚說過，他很能喝，可是這樣喝的狀態有些嚇到我了。

所以我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傻了？哥哥說會娶我了，我還自尋煩惱，正常的不該好好待嫁麼?！?/br>
我又喝了點，“可是我還是有些害怕，不大安心?！?/br>
“姑娘嘛，有想法是正常的。我覺得你適合暖和的地方?！?/br>
我很是擔心地看著他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想要引他多說些話，“那是，我可怕冷了，記不記得冬天的時候我總是裹成球？在南方穿得也多，好久不在這里，真不知道今年要穿多少件衣服。好在我把你們送我的那些毛裘都帶回來了，應該能做好多件吧。對了，你在信里有說過，會在冬天帶我去打獵的，今年就帶我去吧?！?/br>
他應該在這個時候說是，然後說點別的，可是他嘆了口氣，喝完了又倒了一碗。

他是真的有什麼心事吧，我按住他拿碗的手，“查庫乾？”

“今年不行了，陸玖?！?/br>
“哎？”他的心事同今年冬天有關麼，“那明年也好?！?/br>
“近幾年都不行了，我要回去了?！?/br>
“喝了酒就回去？讓我送你吧?！辈贿^他的手還被我握著呢。

“不是回府上，而是回家鄉，”他反手緊握住我的，“我阿……父親歸天了?！?/br>
“哎？”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若是解國國王歸天，那也該當做個大消息傳得人人皆知啊。

“懷太子的事比較重要?！?/br>
“那，你是什麼時候回去，就這幾天嗎？”別人的離去我都是有些準備的，可是查庫乾的消息，完全措手不及。

“今晚?！?/br>
一點消息也沒有啊，而且他還穿著這里的衣服，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要走，反而像是要久住的。離開的時間還同長安離京的時間一樣，那不是意味著沒有多少人會去送他嗎？朝里的那些大臣大多都會去送懷太子吧？

“我也不想有太多人送?！?/br>
“可是，就那樣走豈不是會很……”凄涼？

他松開我的手，滿上自己的碗，“這不是什麼風光的事，陸玖?！?/br>
“可是還是會不高興的吧，而且這麼突然，我都來不及準備禮物?！?/br>
“我會回來的，”他把酒喝完，像是發誓，語氣很肯定，“我會回來的?！?/br>
他說這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我覺得奔了喪再回來，更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打算一直呆在這里嗎？可是照唐說他是要回去接他父親的皇位的。

接了皇位的人才不會回來呢，不過也許會回來簽盟書之類的。我開始覺得他之前也有喝過酒，所以現在是醉了的，不同他辯駁，“你準備好了嗎，包袱行李？”

“準備好了?！?/br>
“我不明白，一般人這個時候不該在家里嗎？”

“陸玖，你也說是家里，我只是客居在此而已?！?/br>
想起他那個有些尷尬的處境，我也只好悶悶地喝酒。

“我沒想過走之前能看到你，最近你都……不大好找?！?/br>
“對不起?！蔽铱傆X得大家都會有很多時間的。

“沒有必要，陸玖?！彼粗?，臉上露出笑，“你能陪我喝酒，就已經很好了，你是這里唯一真正關心我的，我會回來找你的?！?/br>
“關心你的人有很多的，像是婉……”

“我知道?！?/br>
他打斷我，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自己也知道那種事有多煩人。想了很久，還是撲過去抱住他，“你對我也是很好的，晚上我可能不能為你送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