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竭圣泉沙漠其二·進入

    這次目的地的選擇不像上次那樣讓云芽苦惱很久，在蘇密拉島的時候奕湳已經替她決定好去沙漠了，她當時就直接拍板去她心念已久的圣地枯竭圣泉沙漠。

    其實枯竭圣泉沙漠原本叫圣泉沙漠，這個名字在當年被無數人指摘過，魔法協會的老家伙們死守著圣泉的名號堅決不改，希望后人還記得這里往日的余暉，最后私底下多加進去諷刺的前綴枯竭組成了現在的正式名稱。

    這個地方最早叫圣泉綠洲，從地底冒出的泉涌有治百病凈化心靈的功效，對魔法師也有很不錯的效果，可惜一切都毀在幾百年前的魔法戰爭中了，圣泉再也沒有泉水冒出。綠洲極速荒漠化，百獸逃逸，另一些生命頑強，更加兇猛的巨型魔幻生物趁機占據在那里成為旅行者的噩夢。唯一留下來的古代種便是獅身有翼獸，他們曾是圣泉的守護者，幾百上千年來守護在這里，即使現在變成一片荒漠他們也不曾離去。這次云芽就是為了去看他們才不遠萬里的來到這片荒蕪的沙漠。

    枯竭圣泉沙漠的外圍是戈壁，堅硬的礫石層還算好走一些，再往里走便是連綿不絕的沙丘。當年圣泉滋潤了無盡的土地形成了史上最大的綠洲密林，現在又全部同化成了沙漠再無當年的模樣。戈壁不像沙漠，還有一些植物頑強的生長著，在短暫的雨季會冒出幾分綠意。

    云芽和奕湳從半夜一直走到清晨才將將要走出戈壁的范圍，隱約能看到遠處的沙丘。他們現在腳踩的這片區域堅硬的地表上零星分布著枯荊玫瑰，這個由荊棘組成的植物現在正是它們盛開的季節，一團團紅黑相間的花點綴在滿是荊棘刺的莖干上。

    云芽摘下來一朵吹了吹上面的土，一瓣一瓣扯下來放在嘴里嚼，表面的蠟層融化在舌尖，緊接著是甜甜的汁水充盈口腔：好吃，跟文獻里說的一樣是甜的。

    她又摘了一朵也吹了吹遞給奕湳，他伸過尾巴叼起小小的花甩到半空，張開嘴穩穩地接住，小小的花迅速在他的利齒間分解，汁液帶出絲絲甜味。雖然好吃但奕湳不太愛吃甜的，他摘了幾朵有樣學樣的遞給了云芽，她接過來把這些花當成了早飯，最后舌頭都是黑的，還有些麻。

    這個好像有點毒素不能吃太多。云芽吐了吐舌，她現在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舌頭，只覺得木木的。

    沙丘的距離看著不遠，然而一直走到中午才進入了沙漠的范圍。烈日當空，蒸騰的熱氣使大地都扭曲了幾分，這里絲毫沒有生命的蹤跡，放眼望去只有連綿的沙丘組成了另一番壯觀的景象。

    太美了，真是不虛此行，我一定要努力走遍全世界！云芽看著這樣的景色不斷贊嘆道。

    奕湳的爪子一踏進沙子里就陷了下去，等他再一抬起來的時候細小的沙子沾在他的毛上哪哪都是，而且還很燙。他輪番抬起四個爪子，根本阻攔不了沙子和溫度的入侵，他厭煩地甩甩爪子，最終放棄掙扎向云芽尋求幫助。

    別動別動，我來幫你。云芽伸手摸上奕湳的爪子用了一個清潔魔法，還在上面加了一個平地魔法和防燙傷的魔法，這讓他可以在沙漠上如履平地。

    云芽都做完以后也沒有放下奕湳的爪子，她笑嘻嘻的又捏了會他的腳墊才一臉滿足的放手。奕湳伸展了幾下爪子，剛才小手抓撓在上面的觸感還殘留了一些，其實他不是很喜歡被摸腳墊，會讓他有一種被當成寵物的感覺，不過摸的人是云芽，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云芽繼續欣賞了一陣沙漠的美景，她沒有考慮到光線對眼睛的損傷，沙子反射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干干澀澀的非常難受，即使閉上眼睛也還是流淚不止。他們的周圍全是沙子，怎么躲都無法躲過陽光的反射，光線透過眼皮持續刺激眼睛，這讓云芽很不舒服，直到奕湳擋在她的身前遮住了陽光才讓好一些。

    謝謝。云芽與低下頭擔心她的奕湳貼了貼，她現在睜眼都有點困難，眼皮磨在眼睛上像是有小沙粒在摩擦，生理淚水止不住的流。

    云芽的視覺被封閉現在動彈不得，只能先給他們倆用一個可以過濾陽光傷害的魔法。過了許久她才勉強能睜開眼睛，奕湳用鼻子戳上她的眼皮希望她再多閉一會。

    我沒事了。云芽輕啄他濕涼的鼻子，我們出發吧。

    奕湳聽從云芽的意見用尾巴把她卷到背上等待她的下一個指令。

    云芽拿出紙質地圖和定位羅盤研究一番辨認了方位，朝著西北的方向一指：咱們往那個方向走，這是到達圣泉遺跡最快的路線。

    云芽指揮著奕湳朝圣泉遺址的方向走，她的目的很明確，去那里見到獅身有翼獸努力與他們親近貼貼，交尾大概是沒戲的，他們高傲的自尊不會允許自己跟人類做這種事。

    奕湳是第一次看見云芽這么興奮，用尾巴戳了戳她提醒她小心樂極生悲。

    多嘴！云芽拍了一下奕湳的頭。

    其實云芽也想好好探尋這個地方，這片沙漠里還存在著許多未確認或者資料不完全的物種，但即便是她也不敢輕易嘗試在這種地方亂走。

    之所以這么說一部分原因是這里磁場紊亂，手機等通訊設備基本報廢，只能用最原始的工具辨認方位，稍有不慎就會在這個廣闊地方迷失方向，最終再給這里增添兩具尸體。再一個就是這里要么方圓幾百里見不到一只魔幻生物，強行探查可能只會空手而歸；要么是物種危險到完全放棄調查直接列入清剿名單；要么就是為了適應環境小得不能再小，這種的早被翻來覆去觀察一溜夠了。各方因素疊加，這里變成了未知的空白區，要不是想要見見獅身有翼獸，云芽并不想來這個地方。

    在這里連精神類的混淆魔法都不需要了，完全無用武之地。云芽給尾巴甩了幾個水球讓奕湳隨時補水。

    在沙漠上行走異常困難，云芽給奕湳用了平地魔法使他走路和爬沙丘的時候還不至于特別費勁。即便這樣在走了幾十公里，爬過四五個沙丘以后，奕湳也不想再繼續動了，他喘著粗氣往沙子上一趴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下。

    云芽見她剛給他的水球全被喝干凈了，趕緊又用魔法凝出十多個放在奕湳的尾巴處，他張開花形的嘴巴一連吞下好幾個才緩解了少許的燥熱。奕湳耐得了嚴寒，可耐不了酷暑，云芽的魔法都擋不住陽光的灼曬。

    在奕湳休息的時候云芽站在沙丘上向遠處眺望，她根據文字的描述想象這曾經的綠意盎然，也想像在這里發動的魔法戰爭。

    或許這里也有我先祖戰斗的痕跡呢。云芽叉著腰站在沙丘上說出自己的猜想，你想呀，一個普通家庭突然生出了一個我這種實力的魔法師怎么想都很不正常吧，再加上我家有一個很不正常的斷代，我總覺著沒準我的祖上有一個或者幾個很高強的魔法師，因為這個曠日持久的戰爭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我現在的狀況或許就是什么所謂的隔代遺傳啊，或者返祖現象。

    奕湳想起云芽戰斗的身姿，又跟她膽小的普通人父母做了個對比，覺得她的猜想或許是真的，他們的種群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情況。

    等奕湳休息夠了他們才繼續進發，這一次云芽可好好注意他的消耗情況了，在沙漠中暑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

    到了晚上，沙漠又是另一番樣子，不似白日的酷暑，氣溫驟降，刮過的風陰冷無比。懸掛在空中的雙月也沒有往日的柔和，散發著冰冷的寒光，從口鼻呼出的氣全部變成白霧，連火都不易點著。

    溫差真是好大。云芽算是領教了，她蓋著用魔法加熱的被子靠在奕湳身上度過了第一晚。

    云芽的薪資不高全靠起伏不定的獎金提高生活水平，更別提她還要養奕湳這個大胃王，導致她一直處在貧困邊緣。為了節省開支云芽一開始想著只用魔法抵御寒涼就行，便沒有帶更多的防寒服，然而她漏算了身體的消耗。連日使用各種魔法防暑防寒，完全沒有一絲喘息，在第五天的傍晚，云芽的體能徹底耗盡，當晚是依偎在奕湳身邊，靠他像小火爐般的體溫取暖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