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王氏挽歌1:判斬立決
295 王氏挽歌1:判斬立決
還有一些歷劫歸來的香客,他們現身說法,當時黑衣人人數之多、氣氛之肅殺,前所未見 更令人咋舌的是,果然后宮禁軍在珍貴人的住處錦華殿,找到青城郡主身邊被擄走的侍女。 侍女哭訴說她聽到歹徒以為她是穆冰瑩,就把她抓走,原因是珍貴人想以穆冰瑩威脅王氏,不能供出和王氏合謀的人,就是珍貴人! 說書人立刻收集香客和侍衛的第一手資料,加上前陣子拓拔珍轟轟烈烈的事跡,勾勒出一部情節復雜、跌宕起伏的曠世巨作。把第二名的擠到了第三名。 (第一名仍是) ***** 杜青天杜海自從焚豬判案后,成了新青天大老爺,沒有他不敢審的案、不敢判的刑;一封折子送到皇帝桌前,狀告珍貴人挾怨行兇,要皇上整肅后宮。 趙王原本高高興興準備大婚,未婚妻竟遭王氏和珍貴人設計,差點流掉子嗣,每天勤跑威遠侯府不說,更親自赴奉天府了解案情,要杜老爺對王氏嚴懲。 更別說寵妻狂魔欲殺我妻者皆如是的淮王,更親赴御史臺,帶領御史聯合上書。 一要皇帝送國書于北周,譴責派這樣無品無德的公主來和親是何居心?竟把大秦當成她的北周,想殺誰就殺誰? 二是詰問北周,給一個和親公主配置這么多死士又是何意?若無合理解釋,已經答應的糧食將叩關不出,六公主也不愿嫁了。 皇帝怒氣騰騰把拓拔珍叫來,將她的令牌和一本直接擲到她面前,簡直要被氣炸。 拓拔珍面對皇帝質問直接懵了! 所有人證、物證都不容她反駁,加上還想綁架未來太子嬪妃穆冰瑩,皇帝直接逼她交出所有死士,同時箝制她所有從北周帶來的人,包含侍衛、婢女、嬤嬤,下旨降她為才人,收回錦華殿,讓她搬去壽康宮,每天幫皇太妃抄經以反省己過。 這等于已將拓拔珍打入冷宮,試想皇帝怎么可能去皇太妃的宮里臨幸嬪妃,要不是礙于她是北周剛和親的公主,早一條白綾和鴆酒給她二選一。 王氏在牢中也不好過,所有穆冰瑩做的事,在證據確鑿下,她咬牙全認了;加上想以藏紅花毒害自己兄長的女兒,連王家都不能接受。 威遠侯府已發出聲明,與王氏斷絕關系。 少了王家支撐,杜海就更無顧忌,直接判斬立決。 杜青天又一次明鏡高懸、魄力斷案,人民稱頌! 穆冰瑩知道結果后,窩在她的蕉雨閣閉門不出,連去奉天府看王氏也不敢;白天惴惴不安,晚上惡夢連連,恐懼和罪惡感讓她幾乎要撐不住。 偏偏太子禁足,穆晟下鄉,王府更因她的歹毒心思對她閉門不見,將她掃出王家;并說不論將來王家支持誰,都與她穆冰瑩再無關系。 穆冰瑩幾乎要崩潰! 她跑去找葉氏鬧、跑去找祖母鬧,但完全無用。 老夫人從得知穆冰瑩才是始作俑者,聯合拓拔珍想借機殺掉穆冰瑤、毀了葉氏和王輕云的胎,老夫人就當這個嫡孫女不存在了;更遑論葉氏將之當成空氣,一切規矩照舊,但老死不相往來。 穆冰瑩最后的希望是皇后,但皇后怎么可能見她?早在知道段釗給穆冰瑩下藥的那一天,她就徹底省了和穆冰瑩虛應委蛇的心。 不出五天,穆冰瑩已經兩眼無神,神情萎靡。 當她去太子府喝完湯藥,第二十五次問高良娣,太子在太廟有沒有消息給她?高良娣一如前二十四次搖頭走人,她再一次陷入失望深淵。 其實她心里門清,太子心里,都是那個賤人。 王氏明日就要押解到東市行刑,全京城的人都會看到她穆冰瑩的母親,被劊子手金刀一揮,人首異處。 她穆冰瑩從此以后,也要被烙上死囚之女的身份 為什么?她穆冰瑩明明是高高在上、人人追捧的丞相嫡女,為什么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為什么! 當她像個游魂回來,看到穆冰瑤牽著穆禛,從高大精致的郡主馬車下來,婢女侍衛簇擁,她覺得特別刺眼。 都是她!都是穆冰瑤的錯! 一個庶女為什么不安分當她卑微的庶女?當什么天下第一紅妝?當什么青城郡主? 都是她,自己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都是她,娘才會被休、淪為階下囚! 都是她,王家和她反目! 更是因為她,太子才會不喜歡她! 娘說了,她穆冰瑩是太子妃!是未來的大秦皇后!但因為這個賤人,瞧瞧她成了什么?成了人家指指點點的對象,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穆冰瑤、穆冰瑤! 現在穆冰瑩腦中只剩下三個字:毀、了、她! ***** 奉天府地牢建在地下室,長年見不到陽光。 就算是夏天,白天暑氣蒸騰,溽熱難當;夜晚好不容易覺得陰涼了,卻是各種爬蟲、動物出沒的時間,老鼠、蟑螂、各種不知名的蟲子會趁你睡著時,爬你的臉、咬你的手腳。 聚集在這里的,都是一些窮兇惡極之徒,每日吼叫、污言穢語不絕;有些被關久了,精神失常,不是笑就是哭,甚至還哀嚎鬼叫,讓整個地牢,就像墻上那陰暗明滅的火把,處處彌漫一股陰森死亡的寒意。 王氏蓬頭垢面,一身囚衣,頭發散亂地坐在女囚牢里,頭發上黏著凝結物,頭皮右上方還禿了一塊,血淋淋的,整個人臟污不堪。 好巧不巧,與她關在一起的囚友,是去年她偷偷放利時,逼得人家還不出錢,最后憤而殺了討債人,被判了無期的劉氏。 其實王氏根本記不得劉氏是誰,但劉氏對她印象深刻;看到王氏進來,從驚訝轉而驚喜,直喊老天有眼,讓她在這暗無天日的囚牢里,還能報仇。 所以王氏一來,劉氏對她拳打腳踢,扯她頭發、吐她口水,兩人打成一團;王氏自小嬌生慣養,如何打得過這些平時勞作慣了的村婦?最后掛彩最嚴重的還是她。 每天她都要和劉氏來這么一場,劉氏被關了這么久,心理早就不正常,仇人都送到眼前了,自然要狠狠揍。 今天,兩人又掐起來,獄卒來分開她們,告訴王氏,明天午時,她就要進囚車游街,斬首示眾。 王氏整個人呆住,劉氏卻十分憤怒,她還沒解氣??! 劉氏火起來,又狠狠把王氏揍一頓,還扯下一把她的頭發,獄卒怕劉氏把王氏打死,遂把劉氏關到另一間牢房,讓王氏可以平安度過生命中的最后一夜。 小哥,今日有沒有人來看我? 獄卒冷笑道:呸!像妳這種專門殘害自己人的狠毒婦人,還指望誰來看你?威遠侯府早對外宣稱與妳斷絕關系,丞相大人下鄉去幫助流民,至于妳那個女兒,嘿嘿聽說每天跑太子府,誰還想和妳扯上關系? 王氏: 若這輩子要找一個她問心無愧的人,大概就是穆冰瑩了;可是到了她要臨刑的前一天,對她最無情的人,也是這個女兒。 王氏坐在茅草堆上,抓著后頸又紅又癢的紅皰,踢趕利用黑暗來囁咬她的老鼠,她感覺后頸有湯水在流,帶著一股黏膩惡心的味道。 依呀一聲,地牢入口的門打開,兩名獄卒點了油燈進來,整個地牢瞬間明亮如晝,橫行的老鼠逃也似的竄進鼠洞。 王氏適應光亮后,看到來人竟是穆冰瑤。 楊遠命獄卒將油燈掛在墻上,自己搬了張干凈的椅子給她,秋月帶了一個竹籃,獄卒將竹籃里的飯菜送進王氏牢中,而照夜則冷冷站在穆冰瑤身后。 想不到我死之前,最后一個見的人居然是妳;老天爺竟連這最后一夜,也不讓我好過。 因為妳根本沒有好過的資格。 王氏戴上鐐銬的雙手抓著地牢欄桿怒喊:穆冰瑤,我是你的嫡母,虧我把妳撫養長大,你卻處處與我作對!與瑩兒作對!妳忘恩負義,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怎么?只準妳害人,不準人自救?王氏,妳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 哼,妳娘就是個賤人,妳也就是賤命,憑什么和我的瑩兒平起平坐? 我娘是賤人? 穆冰瑤眸光一凝,王氏后頸宛如著火似的,讓她痛得在地上打滾! 穆冰瑤,妳對我做了什么!好痛 王氏在地上滾動,雙腳踢蹭,整張臉紅得透紫,渾身痙攣,還發出凄厲的叫聲。 救、救命!救命 道歉!對我娘道歉! 賤人!妳就是賤人生的賤種,有種妳殺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