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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形她完全不陌生,軒轅連城就經常干這種事,讓她獨自一人在屏風後沐浴,他就在她對面坐著,時不時抬頭看她兩眼。小心翼翼地褪去自己的衣裙,邁入浴桶里,泡在浴湯中後,她抬眼隔著屏風往外望去。屏風外那道身影依然安靜坐在茶幾旁,看不清他的舉動,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看她。但,如今這般安詳寧和的氣氛,卻讓她不自覺又微微感動了起來。早就說了,其實東陵默不強迫她的時候,與他相處起來還是很愉快的。只是想到自己現在和赫連子衿甚至軒轅連城的關系時,心里便有幾分酸楚,與他,已經回不去以前那般簡單和純潔了。中間夾了兩個男人,關系還能像從前那般嗎?可他卻又說以後要她跟在他身邊,他不阻止軒轅連城和赫連子衿去見她,卻不允許他們把自己帶走……在定國候將來的計畫里,真的有她的一席之位嗎?心里酸酸的,她收回了眼里落寞的目光,專心為自己清洗了起來。沐浴過後,換上乾凈的睡裙她才從屏風後邁出去。見她出來,東陵默放下手中的書冊,一聲不哼,高大的身軀沒入屏風後。他們一個個都如此驕傲,但一個個都不嫌棄她用過的洗澡水,竟然直接把自己泡在浴湯里,用她洗過的水清洗他們尊貴的身軀。這些男人,每個人背景都如此復雜而不凡,可卻每個人的生活都如此簡單。她坐在床上看著屏風後浴桶里那道模糊的身影,一顆心也不知道在糾結些什麼。當東陵默沐浴更衣從屏風後出來時,她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今夜居然就要留在聽雪閣了,而這一刻,人已經坐在他床上……這麼一想,心里便又有幾分慌亂起來。昨夜才和軒轅連城度過,今夜便要與他在一起,她這樣的生活算不算太放蕩、太荒yin?見他向自己走來,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故意找話道:“你說……你說侯爺府是依照晴兒的意見來建的,可是,她的歲數并不大,而侯爺府看起來已經建了多年,這是怎麼回事?”雖說是沒話找話說,分散一下注意力,可是,這事也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甘晴兒在東陵默心里究竟有多重要的位置,是不是重要到可以改變他所有的決定和觀念?東陵默走到床邊在她身邊坐下,褪去鞋襪,翻身上了床,高大的身軀倚在床頭邊的木柱上,垂頭看著她:“過來?!?/br>淺淺不僅沒有過去,反而往身後退了幾分,依然抬眼看著他,乾笑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br>東陵默挑了挑眉,一絲潛藏的笑意:“是不是回答完,讓你滿意了,你便過來?”她抿著唇不說話,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問題,眼簾低垂,看著自己的小手,心里還是會有幾分窘迫和不安。那一端繼續傳來東陵默的聲音,靜靜的,帶著幾分沙啞的味道:“宮里的柔妃是我的姑姑,而晴兒……是她的親生女兒?!?/br>淺淺心里一慌,忙地抬頭看著他,不敢置信道:“她是皇上的妃子,那甘晴兒……”“晴兒不是皇上的女兒?!彼窒蛩斐鍪?,淺笑道:“想聽故事就過來?!?/br>淺淺有點蒙了,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這幾日里似乎每個人都在跟她講故事。赫連子衿和軒轅連城把他們最大的秘密告訴了她,那……東陵默呢?他是不是也準備將他的秘密與她說清楚?若真那樣,那他是不是也把她當作是自己人?冥想中,兩只小手完全不經大腦地伸了過去,搭在他大掌上。東陵默只是輕輕一拉,便把她整個人直接拉入自己懷中,低頭在她額角吻了吻,他笑得愉悅,溫言道:“晴兒是我姑姑入宮之前所生下的女兒,生產的時候姑姑只有十七歲,之後沒過多久,皇上偶爾一次微服出巡,被我姑姑的美貌所折服,便讓人暗中查探,知道她是我義父的meimei,便命人宣旨召她入宮?!?/br>“只是那會姑姑已經心有所屬,但那個薄情的男人丟下她們兩母女,與其他女人遠走高飛,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姑姑死活不說那男人是誰,至今我也沒有機會為她報仇?!?/br>淺淺能明白他姑姑為何不說,以東陵默的性格,如果讓東陵默知道當年拋下她們兩母女的人是誰,他一定不會放過他。想來他的姑姑柔妃心里還是愛著那個男人的,只是可惜所托非人,才會落得個如此凄涼的下場。女子一生的命運總是不能自主,若跟錯了人,就注定悲涼一生。“可是……”她不自覺握緊他的手,抬頭看著他剛毅的下巴,不安道:“你姑姑既然已經生下甘晴兒,那她肯定已經不是……”這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但她知道東陵默一定是懂的。東陵默確實懂得,他點了點頭,垂眼看著她,指尖在她唇瓣上劃過,說起這些事來好像完全與自己沒有關系那般,說得輕巧而又淡漠:“姑姑進宮的時候已經不是處子之身,正因為這事惹得龍顏大怒,她只是承恩了一夜,皇上便沒有再也沒有去過她的寢宮?!?/br>一夜承恩,之後便是十幾年獨守深閨,當中的苦楚,哪怕沒有親身經歷也不難想像。淺淺的心驀地被揪緊,她輕輕握住他的掌,柔聲安撫道:“既然這次你們準備推翻夏朝,那便把姑姑從宮里接出來,讓她過上她想過的生活吧?!?/br>她沒發現自己這一聲“姑姑”叫得順口而自然,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一聲“姑姑”,聽在東陵默耳里卻聽得他心情頓時大悅了起來。這女人已經把他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了嗎?他執起她的小手湊在唇邊輕輕吻了吻,才又抱著她繼續道:“其實我早就跟姑姑說過,只要她想出去,我定會有辦法讓她出來,只是姑姑不愿意,她對自己這一生已經沒有太多的牽掛,只要偶爾回侯爺府見見晴兒便已滿足?!?/br>“可她呆在宮里得不到皇上的寵愛,也不能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日子不是過得更難受嗎?”“出來又能怎麼樣?出來每日對著晴兒,未必不會想起過去那個負了她的男人?!?/br>淺淺不自覺握緊他的掌,他所說的那些,她確實沒有想到。卻不想他一個男子居然也想得那麼周全細致,想必,他對他姑姑的感情也是很深的吧。她輕吐了一口氣,才柔聲問道:“你很愛姑姑,是不是?”愛不愛他姑姑,這種問題東陵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愛,是什麼概念?他目光有點悠遠,半晌才溫言道:“義父走後,姑姑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看著他如星云般深邃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