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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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意外 想不明白,他怎么認識趙銘?岑溪翻著烤鍋里的爆汁牛rou粒,滿腦袋疑惑。 希聲雖不想理季云程,但也好奇這件事。她想了想,猜測道,估計是工作上有合作,我們那山上不是要搞綠色生態旅游嘛,季云程好像就是做這個的,山上還要修公園酒店啥的,趙銘不就是做建筑的嘛。 岑溪對這兩人的了解都來自希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能是。 就很無語,為什么這種事也能被他遇上。希聲灌一口啤酒,呵,估計和他的好meimei又有新笑料了。 希聲和季云程是高中同桌,兩人曖昧許久,差點約定報考同一所大學。高考成績出來后希聲卻發現季云程竟與初中帶頭霸凌自己的女生是表兄妹,她難堪又憤怒,從此以后與他斷了聯系。 岑溪認識她就是在這件事之后,此時聽她這么說趕忙安慰,舉起自己面前的果啤干杯。希聲見她喝個果啤都滿臉痛苦,笑道:你不喜歡喝就別喝,也沒人規定吃烤rou就必須配啤酒。 我想喝。她低頭夾rou,裹著干辣椒粉面往嘴里塞。 她平常不喝酒,此刻便顯得蹊蹺,希聲問:你怎么了? 岑溪沉默,她猜測,和夏昀有關? 我和他說開了。她不再繼續隱瞞,將自己和夏昀的事一一說來。 哎你又這樣,每次有什么傷心的事總等過了才和我說。希聲又恨又心疼。 還沒算過去,不然我喝什么酒。 希聲語塞,又喝一口酒以后問,你們現在不聯系,是以后就這樣了? 是就這樣結束了嗎? 如同一場冬日的大夢,兩人在寒冷中依偎,等天氣漸暖便各奔東西再不相逢。 這個念頭讓岑溪鼻子發酸,她撇撇嘴,可能吧。 你真能放下? 岑溪沉默地吃東西,希聲便繼續講,先不說其他,他大小算是個公眾人物,你能管住自己不去關注他嗎? 你不能。她斬釘截鐵地幫岑溪回答,只要你還能得到他的消息,你就不可能放下。 我可以不關注他。岑溪嘴硬,雖然前天她還搶了LFG季后賽的門票。 你和我嘴硬什么? 被無情戳穿,岑溪硬生說道:你讓著我點。 說完她還喝一口果啤,希聲無奈道:你這果啤也喝不醉。 我又沒打算買醉。 話是如此說,兩罐果啤下肚,岑溪開始暈頭轉向。兩人打車回去,她趴在窗戶邊吹著風流眼淚,似想了一肚子難過的事。希聲安慰也沒用,她自顧自絮絮叨叨地說話。 等到家,岑溪似驚醒一般拉著希聲,紅著眼撇嘴問她,你說阿昀是不是以后都會討厭我,我和他說那種話。 這哪能啊,他喜歡你都來不及。希聲哄著她進屋。 他以后找小姑娘,就不喜歡我了。這話委屈得不行。 希聲又好氣又無奈,把她安置到沙發上,見她乖乖倒下去靠著靠背,去衛生巾給她拿毛巾,真沒見過喝果啤也能醉的。 我沒醉。 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岑溪不再說話,濕潤的雙眼卻格外清明。她頭暈臉熱心跳加快,思緒卻清醒。這些話她平時只敢放在心里說,此時不過是借著酒發瘋說出來。 希聲以為她是真醉了,擰了溫熱的濕毛巾幫她擦臉,其實我覺得夏昀還行,反正世界上男人大多不靠譜,你還能饞饞他的身體和錢。 岑溪咯咯笑,我看季云程長得更帥,你要不要也去饞饞他的身體和錢。 他也配?希聲下意識反駁,等反應過來便發現不對,我怎么覺得你沒醉? 我說了我沒醉呀。岑溪咧嘴直笑。 希聲把毛巾蓋她臉上,自己擦。 哦。岑溪胡亂在臉上抹一把,按著毛巾甕聲甕氣地回她,我就是難受。 希聲嘆息一聲,你沒錯。 //////// 可能是喝了酒,岑溪洗漱收拾后躺床上很快便睡著。希聲卻清醒,如果今天季云程沒有出現,她現在可能都處在收拾了渣男的愉悅里,在方林瑤聯系自己說后續趙銘去她那邊認錯求和時大笑出生。但偏偏季云程出現了,還出現在她那么難堪的時候,簡直就是造化弄人。 睡不著的人埋頭碼字,寫到一點鐘正準備收拾睡覺,卻聽見樓下響起了120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陣嘈雜。她們住在六樓,岑溪也被吵醒,迷迷糊糊爬起來,發現希聲正趴陽臺上往下看,有人打架嗎? 好像不是。 不僅有救護車和穿著防護服的醫務人員,還停有警車和警察。 怎么還有大白?岑溪瞌睡一下醒了,別是來拉人去隔離吧。 希聲一下也擔心起來,應該不是吧 救護車在此時開走,留下警察跟物業、保安在下面說話。聲音小了一些,她們也聽不清具體在說什么,但心里都有了些猜測。 我在物業主群里問問。希聲說著點開被自己屏蔽了八百年的業主群,這么晚的時間,群里卻炸開鍋。 她把內容翻了翻,cao! 怎么了?岑溪忙問。 業主群里在說剛剛是防疫中心來拉人,我們這棟樓出了個陽性。 獨自一人在C市渡過全國封控期的岑溪離疫情最近的時候也不過是街道出現了兩例,這同一棟樓簡直駭人。她心中忐忑不已,會不會是有人造謠? 希聲哭喪著臉,寶,是真的,物業加班說話了,說小區要封控,明早醫院就派人集體核酸。 我岑溪想罵人,又哽住罵不出來,好在還有理智,又問道,是幾樓??? 19樓,說是昨天半夜出差回來,今天下午去做了核酸,現在結果才出來。希聲無語凝煙,罵了幾句臟話,又摟著岑溪說道,寶,是我害了你。 你瞎說什么,這事誰能料到?她心里也慌,應該沒事,我們沒和這人接觸過,而且進進出出都戴著口罩。 我們怎么就這么霉??!希聲哀嘆一聲,打起精神拿過手機給領導請假,就算什么事也沒有,估計我們也得被隔離十天半個月。 岑溪一愣,如果被隔離在這里,她就趕不上夏昀的季后賽。她忽變得很急,心中焦灼比前一刻擔心自己被感染還甚。 希聲發現她神色不對,關切道:怎么了? 沒,沒事。她喃喃,就我買了比賽的票,可能用不上了。 比賽什么時候? 4月9。 現在已經過了凌晨進入四月一日,一切簡直像是愚人節的玩笑。希聲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岑溪見她自責的模樣,趕忙笑道:網上看直播也一樣,而且我這不可以多和你住幾天了嗎? 希聲撇嘴說道:你想什么時候來和我住都行,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還是先想想封在家里能不能維持生活吧。 啊希聲不常在家做飯,屯糧少,一時只覺天昏地暗。 岑溪失笑,居委會和物業可能會組織,明天再看看。 不行不行,我現在就得先訂購點。她拿出手機翻看各種買菜和外賣的app,岑溪也拿出手機一起看,只是她穿得少,跑回臥室鉆進被窩。 希聲買菜后還是覺得受不了,大半夜跑去微博抒發自己無處安放的情緒。夏昀排隊間隙玩手機,微博一刷新就刷出來希聲才發的新博。 熬夜黨比比皆是,夏昀知道她被封禁后點進評論區看見希聲給和粉絲聊天,回復里阿燈兩個字讓他腦子發懵。等回過神已經撥了電話出去,也不管此時岑溪是否已經睡覺。隔著兩個位置的Gin在直播,他甚至忘記要回避,心臟隨著電話待機聲瘋狂跳動,腦海似有無數念頭又似空無一物。 岑溪還在琢磨如果明天菜送不進來,她們要怎么做,突然想起電話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她一驚,看清備注后心臟更是要跳到嗓子眼。她來不及多想,顫著手按了接聽。 喂? 聽見熟悉低柔的聲音,夏昀慌亂的心并未平靜下來,jiejie,你是在希聲那里嗎? 光是聽見他叫自己,岑溪已經開始眼眶酸澀,等聽出后半句里的擔憂,剛得知要被封控隔離時的害怕又涌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小聲應道:嗯。 雖然知道答案,但從她口中得到確認,夏昀沒辦法思考其他,重復喃喃,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 也不知道是要安撫岑溪,還是要安撫自己。 他聲音無措,岑溪越發心酸,我知道,我們沒見過那個人,不會被傳染。 能言善道的人此時笨拙得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只是小聲地喊她,聲音纏綿溫柔,jiejie。 我沒事。岑溪又吸吸鼻子。 夏昀也跟著鼻頭發酸,不講道理地開口,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就,我就 想要說些什么狠話威脅,卻發現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他聲音提高了些,Gin發現不對勁,趕忙將自己的麥關上。彈幕里并沒有人多說什么,只是忽然問他為什么關麥。 這些時日積壓的想念和委屈因他這番話爆發,岑溪忍著眼淚小聲開口,我真的沒事,就是 她這一停讓夏昀擔心不已,擔憂的人趕忙追問:怎么了?你有事和我說,不要不告訴我。 我沒辦法去看你比賽了。眼淚流下來,岑溪帶著哭腔開口,我買了9號的票,現在去不了了。 她格外委屈,像是小孩沒得原本唾手可得的心愛之物。夏昀心中又酸又軟,趕忙安慰道:沒事沒事,jiejie你別哭,9號我們一定會贏的,我們會繼續往前走,你可以來看后面的比賽。 他越是如此,岑溪越是傷心,她明白就算夏昀進了決賽自己也趕不上。這邊至少封控半個月,回C市又是半個月,注定要錯過夏昀整個季后賽。 她不敢哭出聲,卻還是將自己的狀態暴露無遺。夏昀哪里還管得了其他,什么愛不愛都不重要,心疼得只想哄她,我以后都不和你生氣,你別哭好不好? * 大家都忘記季云程了,他就是希聲過年回老家和溪溪說起的那個高中同學 希聲也看見了岑溪朋友圈的更新,她們也認識十年了。她在視頻里嘻嘻哈哈說了幾句后忽然就變得正經起來,她摳摳耳根,吞吞吐吐地說:其實我有事沒和你講。 她這么正經,弄得岑溪一下也跟著緊張起來,你別是想說你其實是同性戀,這么多年一直暗戀我吧。 我不是同性戀也明戀你。希聲撇嘴,我寒假回家上山的時候遇見了季云程。 希聲家做茶葉生意,她偶爾也會上茶山去玩。 cao!岑溪雙眼大睜,你不是說他在國外定居了嗎? 哎,不是。岑溪也有些語無倫次,你瞞著我不說,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他也看見了我,想約我吃飯,我沒理他。 季云程是希聲的高中時喜歡的男同學,兩人陰差陽錯畢業時鬧崩,后來再也沒有聯系過對方。那是希聲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最后鬧到如此地步,這件事便成了她心里一道坎。岑溪剛認識她時兩人分道揚鑣沒多久,那時她天天寫虐文,為cp貢獻了大半的意難平。 你不想理他就不理他,當他是普通校友就行。岑溪嘴上如此安慰她,卻也知道一些事并不如說的那么簡單。 我知道。他還問我留聯系方式,我和他說男朋友不喜歡我跟其他無關的男人聯系,他那個表情簡直好笑。 岑溪聽她講過和季云程有關的一切,知道她在青春年華怎樣愛過一個人?,F在她說得無所謂,岑溪卻忽然有些難過,為那個十七八歲的希聲。 岑溪想要說兩句話安慰他,卻聽希聲喃喃一句:以為誰還記得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