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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麟目光閃爍,笑道:“你聽不出來嗎?這是你在城外西山兵工廠里火炮火藥爆炸的聲音。還不錯吧?”“你個狗娘——”福王目眥欲裂,破口大罵之時,徐若麟打斷了他,冷冷又笑道:“我還有一樣見面禮要送給王爺,以感謝王爺對我弟妹的救護之恩。你若還在這里不動,再片刻后,恐怕你那糧庫里的糧草,也要付之一炬了?!?/br>福王發出一聲怪異至極的嚎叫之聲,狂吼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糧庫的所在!”“北山靈峰之下,總共十二個糧庫。福王殿下,我沒說錯吧?”徐若麟看向北山的方向,慢悠悠地道。福王臉色頓時灰白,不可置信地盯著他,整個人一動不動。“王爺,寧可信其有??炫扇巳?!”一旁的謀士焦急地出聲催促,福王這才如夢初醒,大聲嚷道:“快……快去靈峰糧庫——”忽然又像是想了起來,用一種充滿了怨毒的眼神看向徐若麟,“這個人,也不能放過——”徐若麟冷冷瞥他一眼,大喝一聲,右臂揮刀劈開還擋在前頭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府親兵,左臂抱緊身前的初念,以雷霆般的速度,猛地朝前沖去。☆、第三十五回青州城的這一夜,徹底地亂了套。來自城外西山方向那陣持續了將近大半刻鐘的連綿爆炸,將幾乎全城的人都驚醒了。燈紛紛地亮了起來,隆隆聲中,夾雜了嬰孩啼哭聲、犬吠聲、婦人驚慌呼喚自家漢子的聲??只排csao動如同瘟疫一般地迅速在城池里蔓延開來。住在福王府附近的臨街民戶們,更是早先就被那一陣廝殺和馬車的爆炸聲驚醒,卻不敢開門察看究竟。心驚膽戰地熬著。終于到了最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有膽大的人終于試著開了條門縫,從里頭探出腦袋時,這才駭然發現,原來不止西山方向出了事,此刻,北山方向的那片夜空,忽然就紅得就像傍晚時分的火燒云。男人們顧不得害怕了,紛紛爬上屋頂,驚疑不定地議論著,翹著脖子觀賞著這耀麗的光焰奇觀。即便隔了這么遠的距離,也絲毫并不妨礙他們去感受這一場幾乎能將半個夜空燃成白晝的熊熊烈火……青州城的西門和北門緊急開啟。在悶雷般的不絕隆隆聲和恣意狂舞的火影中,福王府的親兵們被指揮著倉促地分頭趕去西山軍工廠和北山的糧庫。正擁在城門口待出的士兵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暴雨般的馬蹄聲,回頭之時,駭然看到最前一人帶了個女子,驅策著身下悍馬雷霆般地從黑暗里狂卷而出,滿身滿臉的血,手上的一柄四尺長刀,便如附著了地獄惡靈的煞器,毫不留情地劈斬開擋住去路的一切障礙。所向披靡中,但見血花翻飛火影曈曈,此等景象,猶如人間一幕煉獄,原本堵在城門口的步兵們,竟然不敢上前阻攔,反而呼啦啦地往兩側分開了條道,眼睜睜看著那人帶了一身的血腥之氣,狂風般地從身邊卷出了城門。徐若麟驅著胯-下高頭彪悍健馬奔出北門后,回頭看了眼身后幾十步外仍緊追不舍的四五十騎王府騎兵,電光火石間,立刻做了決定,對著隨于自己身側的鄒從龍喊道:“你帶她先走!其余人留下,隨我一道斷后!”說罷將身前的初念奮力舉起,拋向了鄒從龍。一陣天旋地轉。初念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覺后背衣裳被另只手緊緊抓住,人已經跌到了另匹快馬的背上。鄒從龍扶穩了她,大聲應了句是,沒有任何停頓,猛地抽鞭,馬匹便朝前狂奔而去,轉眼縱出了十數丈外。初念極力回頭,眼睛卻被什么模糊住了,看不到他,視線里只剩身后那片仿佛在呼嘯怒吼的火光……徐若麟目送前頭人馬遠去,驀地勒馬止步,提韁轉向數十名正嘶吼吶喊著圍上來的王府騎兵,緩緩舉起手中仍在滴答墜血的四尺長刀,對著身側的護衛淡淡道:“翱翔在燕然山巔的雄鷹,難道會輸給一群福王府豢養出來的雀鶻?”“絕對不會!大人!”四名護衛大聲地齊聲應道,迅速分排到了徐若麟的兩側,與他一字并肩——他們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跟隨徐若麟歷過大小無數的陣仗,無論是搏殺還是意志,遠非一般人所能企及。隨了一聲怒吼,幾道矯健的身影和了颯颯的刀光,朝著對面驚呆了的騎兵們發起了凌厲的進攻。北山的火越燒越旺,仿佛一場來自地獄使者阿修羅的憤怒之火,誓要將靠近它的一切都化為灰煙……~~鄒從龍帶著初念馬不停蹄地往前疾馳,沒有停歇,直到覺到身下的馬匹開始口吐白沫不斷軟蹄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身后,見追兵早就被拋得不見蹤影,這才停住了馬,自己翻身下去,對著馬上的初念恭聲道:“夫人抓緊馬鞍坐好,小人找個地方,好叫夫人歇下腳?!闭f罷四顧而望,看見前面不遠處的野地一角似乎有座小廟,便牽著馬往那里緩緩而去。等到了廟前,發現是座荒棄的野廟,便扶著初念下馬,帶著她推門而入。鄒從龍拆下破舊的門板和窗欞木頭,從馬匹攜帶的皮囊里取了火石,點燃了一堆火,脫下自己的外衣鋪在火堆旁的空地上,這才對著初念道:“夫人請坐?!?/br>初念沒騎過馬,被帶著在馬背上這樣狂奔了許久,整個人就跟散了架差不多。雙腳落地之后,極力支撐著才沒摔倒,此刻不知道是冷還是因了別的緣故,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鸲蚜亮撕?,慢慢坐靠了過去,低頭看到自己原本素白的一身衣衫染滿殷紅血跡,想起先前鮮血在自己面前噴濺出數尺高的一幕幕,又一陣戰栗。抬起眼,這才注意到鄒從龍不但也滿身的血,而且此刻,鮮血仿佛還在從他破碎的后背衣裳處不但滲出,不禁驚叫道:“你的傷?”鄒從龍后背被刀重重砍過,幸而穿著護心軟甲,這才沒有致命,只確實也傷得不輕,一直強忍著而已。此刻見被她發覺,忙轉過身去,道:“無妨。小人的隨身行囊里帶有傷藥,自己處理下便是。夫人自便?!?/br>初念道:“你的傷在后背,你自己如何處理?我幫你!”鄒從龍還要再推辭,初念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正色道:“若非你們舍命相護,我此刻哪里還能這樣安然站在這里說話?請容我略盡綿薄之力?!?/br>鄒從龍見她神情堅決,且后背的傷,自己也確實無法夠及,道了聲謝,便取出傷藥和繃帶,背對著她褪去軟甲。初念小心地替他上了藥,裹好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