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一更)
信物(一更)
五娘靜靜地聽完葉侯夫人說的話,緊咬著下唇,臉上失了血色,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如果宋子鈺早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他是怎么想的? 其實細細回想起來,似乎打從五娘一開始招惹宋子鈺起,他對她就處處避讓多加拒絕。 會不會正是因為這個,正是因為她們之間有上一輩帶來的不可跨越的溝壑,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想要避免和五娘的親近呢? 而這些都只是五娘一瞬之間的胡思亂想的隨意揣測。 可即使這樣,五娘只想想都委屈的冒淚花,更誆論宋子鈺如果清楚一切 如果宋子鈺此刻就在她面前,那她一定會什么也不想,不管不顧的撲進他懷里抱緊他。 可他不在,五娘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當年真相。 如果他不知道,五娘只會更不知所措,她該怎么面對宋子鈺?怎么告訴他,這件事 有太多假設,太多的如果,可能走錯一步,說錯一句話,五娘和宋子鈺的關系都會陷入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五娘甩甩腦袋,不再去想這些。 不管發生什么,她都不會逃避。如果他因此變得痛苦而冷漠,甚至躲她避她疏遠她,她也絕不會輕言放棄。 她眼神堅定,微彎了眼,抬手撫上頸間掛著的玉佩,通體透澈,觸手溫涼。 宋子鈺來替五娘涂藥那晚,兩人嬉鬧完,五娘就困倦的蜷在床頭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身上蓋著錦被,頸間還多了這串玉佩,正是宋子鈺平時里日日戴著的。 葉侯夫人視線望著五娘,眼神凝在玉佩之上,神色復雜又欣慰。 五娘察覺到她的目光,回過神來,藏寶一樣的小心翼翼將玉佩妥帖收起來。 葉侯夫人看她側對著自己,防著賊一般,真是被她氣笑了,方才的傷感一掃而空,就這般稀罕?娘給你置辦的玉飾還會少嗎?便是瞧上一眼都要防著娘了。 她假意拈起帕子擦擦眼角,五娘自然不上當,機敏的看她一眼,又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洋洋得意的湊近了些,和葉侯夫人炫耀起來,這是表哥給我的定情信物。 五娘低垂著眼,長睫撲閃,抿著唇微微笑起來,平日里不太明顯的小梨渦也露出來了。 葉侯夫人扶額,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覺得瞧著她這嬌羞的樣子就頭疼,她揮揮手讓五娘回去,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五娘對葉侯夫人的驅趕視若無睹,她撲到她懷里,仰著臉和她撒嬌,娘,我過幾日想要去奉國寺替表哥求符。 這些日子去奉國寺求符的人太多,魚龍混雜。 葉侯夫人微蹙了眉,有些猶豫。 五娘自然看出來,小手當扇一樣在葉侯夫人旁邊扇著,殷勤的說道,這幾日的天兒也太悶熱了,奉國寺里涼快又清凈,娘您往年不都會去寺里小住幾日嗎? 葉侯夫人又何嘗看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但也知她心里不好受。 此時也不想太拘著她在府上,還是松了口,左右我也有些日子沒去貢香火,帶上你三姐,小七。 三娘子年歲大些,自年前定了親事就沒出過府,葉侯夫人瞧她整日悶在院子里,也想順道帶她去透透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