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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苯瓕幍椭^,諾諾以應。誰也不知道,他在看到易輕寒醒來后,心中的那份狂喜。他吃下浮生輪后,早已調息得當,只待易輕寒的第二副藥,可是,誰也沒想到會出那樣的事,她會沉睡這么久。對她的心疼淹沒了一切,沒有什么比她安好重要。他強行按捺,隱忍不發,只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這是他們之間的承諾,承君此諾,必守一生。易輕寒看到江寧,頓時想起上次給他吃過浮生輪后,已經過了這么久,他的內息應該調理得當,是該找個機會給他吃第二副藥了。“皇上……”易輕寒剛想找個借口要留下江寧,天狩卻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上,“輕寒,不要叫我皇上,”他的眼里是溫柔的笑意,清朗的聲音也糅合了nongnong的寵溺,“像那天那樣,叫我蒼穹哥,以后,都叫我蒼穹哥……”易輕寒的眼睛,因為吃驚而睜得很大,這種錯愕的表情很少在她臉上出現,因為很少見,皇帝反而覺得新鮮有趣。他抬手刮了刮易輕寒的鼻子,溫柔笑道:“難得見你如此神情,竟也美艷不可方物?!?/br>“我……”易輕寒囁嚅著,忽然抿嘴一笑,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在進帝釋云天塔之前,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已經為她動了心,可是,那份動心里有多少水分,她就不得而知了。可是現在……面對他凄楚的淚眼,那絲毫不予掩飾的狂熱,她還可以說,他對她的感情是摻了水的嗎?可他不是蒼穹哥,縱然他們有同樣的臉,縱然他們會有某種程度的契合,他也絕不是蒼穹哥……就算他的感情是真,那又如何?她就非要回應嗎?讓一捧灰燼重燃,這不可能。兒女情長,這算什么?她已經不是那個被催眠之后的平凡富家女,她受盡欺凌磨難,于異世涅槃重生,她的重生,不是為了愛誰,不是為了與這些男人糾纏不休,她只是想要這個天下,用這個天下,換她想要的自由和尊嚴,兌現她曾經許下的承諾,如此而已。她的心,重又冷硬如冰。她直視他的雙眸,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唇角,卻劃出淡淡一抹微笑,她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將臉蛋貼在他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蒼穹哥……”她的聲音軟軟的,怯生生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柔情,好似一滴淚,滴在了他的心里。“輕寒……”他用力抱緊了她。他的淚,倏然滴落在她的發間,他們再一次深情相擁。泣夜靜靜的看著他們,清澈的眸,再次變得幽深莫測。江寧一直沒有抬頭,但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手中拂塵的鎏金柄上,已經印上了深深的指印,指紋亦清晰可辨。隨著一聲細微的木裂之聲,江寧突然上前一步,“陛下,燕窩粥已經好了,皇后娘娘是否可以進膳了?”天狩帝動也未動,只是淡淡開口:“呈上來吧?!?/br>江寧輕輕擺手,尚膳太監走上進來跪下,將一個放了銀碗銀勺的托盤高舉過頭頂,恭聲道:“請皇后娘娘用膳?!?/br>泣夜端起銀碗,用小銀勺舀起一勺吹了吹,放入自己口中咽下,片刻后,泣夜又舀起一勺送到易輕寒面前:“皇后娘娘,請用?!?/br>易輕寒先是不解,旋即恍然,心中隱隱又有些感動:“輕寒何德何能,敢勞國師試毒,實在是折殺輕寒了?!?/br>“為皇后娘娘試毒,是本座職責所在,娘娘不必客氣?!逼馆p輕回了一句,手上卻似乎有些發抖。“等一等!”天狩帝突然出聲,俊美的臉上浮出溫柔笑意,眼中,卻似有淡淡陰霾。他從泣夜手中端過燕窩粥嗅了嗅,眉峰一挑,聲音略顯生硬:“國師,這里面有白蓮和菊花?”“是,陛下,有何不妥?”天狩帝笑笑,將銀碗放回托盤里,他抬頭看著泣夜,慢條斯理,卻字字如刀,扎進每個人心里:“國師難道不知道,輕寒已經身懷龍種,菊花性涼,傷了胎氣可怎么好?”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天狩帝這句話,不啻于晴天霹靂,把易輕寒徹底驚嚇到了。泣夜顯然也吃了一驚,他怔忡一下,才緩聲道:“陛下,本座并未給娘娘把出喜脈?!?/br>天狩帝笑的有些涼?。骸皣鴰?,百里塵淵已經為輕寒把出喜脈,以國師的醫術,怎能看不出區區喜脈?”泣夜微微垂首,默然不語。不過很快地,他抬起頭,直視天狩帝:“陛下,是本座醫術不精,請陛下容許本座再為娘娘把脈?!?/br>天狩帝依舊微笑:“國師,果然是關心則亂??!”泣夜眸光一閃,聲音變得陰郁:“陛下,本座身為國師,關心娘娘是職責所在,但不知陛下何時命百里塵淵為娘娘探脈,本座一直守在娘娘身邊,卻毫不知情,陛下,這,似乎說不過去?!?/br>天狩帝看著泣夜,一言不發,臉上卻笑的詭異。泣夜絲毫不懼與他對視,發絲微動,氣勢凜然。一時間,暗流洶涌。“陛下,六王爺在外求見,斷統領也奉旨解禁,現在前來見駕,陛下,是否立刻宣召?”江寧柔和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沉靜。“朕要你們準備的蟲草燕窩粥呢?”天狩帝置若罔聞,自顧自問道。“啟稟陛下,已經準備好了?!苯瓕庌D身從一個小太監手中接過一只銀碗,呈到天狩帝面前。天狩帝揭開蓋,一股清雅的藥香迎面而來。天狩帝如泣夜那般,用銀勺舀了一勺,放入自己口中,試過之后覺得毫無異常,才另舀一勺送到易輕寒口邊,一雙清潤的眸看著她,滿含笑意。易輕寒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胃口全無。她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看著他和泣夜之間針鋒相對,再想想等著外面的簡睿揚和斷鋒,她就什么心思都沒有了。“我自己來吧?!彼霃乃种薪舆^銀碗,他卻躲開了,并且固執的,重新將銀勺送到她唇邊,眼里,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寒意。“你身子虛弱,還是我來吧,”他依舊笑著,話中卻似另有所指,“六弟和斷鋒在外面跪了很久了,早春時節,寒意料峭,我看還是快些宣他們進來吧?!?/br>易輕寒看著他,也笑了。那是一種恍然的笑,因為恍然而顯得有些悲涼。他看的有些癡了。她比從前更美了,明明還是那個樣子,卻從骨子里生出一種風情,叫人迷醉。越發不想讓別人看到她。他心里恨恨的想著,臉上還是笑的如沐春風。易輕寒吃下了那勺粥。她吃的很斯文,細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