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無雙同人】惡魔的嗟嘆(下)
亂逆合污?!?/br> 皇帝鋒利如刀的目光掃了過去,掃在了手執血刃的阿克爾身上,又掃了掃已 經遍體鱗傷,勉強站立不倒的帕寧。 阿克爾哼了一聲,側過頭去,帕寧咬了咬牙,卻不說話。 「還有你們!你們都是國家蓄養的將士,你們的鋼刀應該是揮向帝國的敵人, 你們應該是站在帝國的邊防,成為帝國最堅固的屏障。但在今夜,你們卻在這里, 用你們手里的刀劍,屠戮帝國的同僚袍澤!」 皇帝居高臨下,用冷酷的眼神掃過那些手執利刃的雷神之鞭,即使是殺氣再 濃的雷神之鞭士兵,此刻面對皇帝如電的目光,也不由得氣勢一墮,不敢再抬頭 去望這位帝國至尊。 「阿克爾??!」 忽然之間,就聽見臺階上大殿之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一個白發老者勢如 瘋虎般撲了出來,若不是一排排御林軍金甲武士阻攔,他幾乎就要直接從臺階上 飛撲下去。 「逆子!我羅林家貴為帝國武勛,世受國恩,從先祖伯爵到郁金香大公,何 等榮耀,卻出了你這樣的逆賊!你這混賬,還不快跪下!跪下!」 這老者正是羅林家的現任家主貝里昂伯爵,他滿臉狂怒,須發皆張,紅著眼 睛狠狠盯著自己的兒子,氣得幾欲瘋狂,站在那臺階上,被身邊幾個人架著,搖 搖欲墜,忽然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如此逆賊,不當人子!阿克爾,你這混賬,今后不再是我羅林家的人!你 這國賊亂首,該當千刀萬剮!歷代先祖,都不會放過你!羅林家子弟聽令,全部 給我扔了刀劍,跪下!跪下!」 老貝里昂伯爵怒吼咆哮,又吐出一口鮮血,下面那些雷神之鞭的中堅力量, 大多是羅林家的嫡系子弟,此刻一看老族長如此怒極攻心,心中也大多雪亮,今 晚這場叛亂,看來并不是老族長的意思,而是阿克爾將軍個人所為。 眼看老族長積威如此,不少忠誠羅林家的子弟,就忍不住要把手里的刀劍扔 掉,還有的雙腿發軟,幾乎就要當場跪下。 「父親!我身上流淌的是否是羅林家之血,你可看清了!我的血也是一般紅! 削去骨rou也是一般痛!我今日所為,全是為了羅林家的千年基業!你今日喚我做 逆賊,可從今夜之后,羅林家的世代子孫,都會視我為英雄!」 阿克爾昂首挺胸,直視著自己的父親,他忽然橫刀,只見刀光一閃,鮮血流 淌,左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齊根斬落,掉在地上被他自己一腳踏碎。 「混賬!胡說八道!你還配當羅林家子弟嗎!你還配當帝國軍人嗎!」 「父親,陛下,這些人中大半是我羅林家子弟,這一百多年來,羅林家子弟 為帝國浴血沙場,為帝國戍邊于北國,為帝國忠誠不二!帝國武勛之盛,這一百 四十年來,可有勝過我羅林家?」 阿克爾狂笑幾聲,獰笑著望向了皇帝,這一聲質問,無人回答。 「可是,我羅林家的人,任憑流了再多的血,任憑為帝國耗費了再多的時光, 落下的,永遠只是一個陪襯!帝國豪門,永遠只是那高高在上的郁金香!我 羅林家永遠只是郁金香的陪襯!人人提起羅林家,都只會說,這就是那個偉大的 郁金香公爵當年出走的家族!我羅林家就只能永遠心甘情愿附身與郁金香之后嗎? 哪怕到了這一代,郁金香主事的變成了一個黃口丫頭,卻依然還要我們這些人甘 愿俯身于她身后?我羅林家以武勛立世,何曾落后于人?為何我羅林家就永遠要 做那偉大郁金香身后的背景?我今晚所做之事,就是要讓我羅林家真正不再做那 郁金香的陪襯!要讓這家族的族徽,真正成為帝國中最閃耀的??!」 阿克爾的聲音越發高亢,在廣場上回蕩,任誰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些別有所 圖的豪門貴族不著痕跡的交換著目光,心有所感。 「羅林家子弟聽令!今夜事已至此,你們若是放下刀劍,以為自己還能活命 嗎?即便是族長發話,難道還能讓陛下赦免你們的叛逆大罪?你們都是帝國軍人, 該當知道,犯下這等大罪,罪無可??!要死要活,諸君自決??!」 隨著阿克爾的一聲大吼,雷神之鞭中原本有所動搖的士兵又握緊了手里的刀 劍,露出了決絕之色,任誰都看的出來,這些羅林家的子弟,今晚已經是絕無回 頭的可能了。 「阿克爾,我的弟弟究竟給了你什么條件,才讓你把羅林家振興為帝國 豪門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皇帝冷冷瞧著阿克爾,不急不躁地聽完他一番慷慨激昂的宣告才冷笑道。 「親愛的哥哥,我想你大概忘記一件事了,我目前為止,還未婚娶?!?/br> 回答的卻是希洛,他站在那兒,對著皇帝抿嘴輕輕一笑,這一句話出來,不 僅是皇帝身后的諸多帝國貴族,就連羅林家家主貝里昂伯爵都身子一震,滿臉不 可思議地瞪著自己的兒子阿克爾,伸出手指,嘴唇顫抖想說什么,可終于又是吐 了一口血,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我若為皇···便迎娶羅林家的吉爾小姐!羅林家自此后便是帝國后族,榮辱 與共,與國同休!」 希洛看了一眼臺階上的眾人,一字一句道。 ······ 「果然起事了?!?/br> 費歐娜看著窗外,夜色之中,帝都中建筑的輪廓依稀可見,遠處隱隱還有火 光沖天。她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攏了攏秀發,手臂抬起的時候,頓時將胸 口的兩團隆起擠了起來,從側面看去顯得格外誘人,可是現在坐在她面前的卻是 一個不解風情之人。 「唔姆唔姆,很好吃呢,這個水果塔什么酥來著?!?/br> 莎莎坐在長長的餐桌邊上,晃蕩著小腿,一勺一勺飛快地往嘴里送著放在她 眼前的點心,瑩潤的小嘴邊上沾滿了奶油和果屑,桌子上擺滿了空盤。 「你一個人跑到我這邊來,不怕你那個固執的老師生氣嗎?」 費歐娜走到莎莎的邊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有些寵溺地說道,這個令無數 男子傾心的風華絕代的美人,此刻臉上卻多了幾分母性的光輝。 「哼哼,老師他自己一個人跑到皇宮里吃喝玩樂去了,哪里還會想到我?!?/br> 莎莎聞言,看起來有些生氣地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又專心致志地掃蕩起眼 前的精美點心。 「你那位老師這么愛護你,他不帶你一起去,我想一定有什么理由?!?/br> 費歐娜坐在她邊上,拿出絲巾細膩的為她擦掉嘴角的食物殘渣,輕柔笑道。 「理由啊···唔,好像和我說過,那個···什么來著···嗚嗚嗚,想不起來了,嘛, 算了,嗯,這個也好好吃,唔姆唔姆?!?/br> 好像想起了什么,莎莎歪了歪腦袋,向上看著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但 似乎立刻就放棄了,兩眼放光地看著新送進來的美味點心,一刻不停地往嘴里送 著食物。 「這樣···不過今晚你就住在我這兒吧,外面風雪太大了,你的老師今晚可能 也不會回去了?!?/br> 費歐娜頗有些苦笑不得看著這個搞怪的小姑娘,微微嘆了口氣,撫摸著她柔 亮順滑的淡金色秀發,極為溫柔地說道。 「唔姆唔姆,咦?你說什么來著,費···費娜jiejie?」 一心大吃大喝的莎莎好像一點也沒注意費歐娜在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茫 然地扭頭問道,手里的銀勺還在往嘴里送著點心。 「我叫費歐娜···莎莎,今夜就住在jiejie這里吧,jiejie這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 東西哦?!?/br> 費歐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馬上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帶著明媚的笑 容,一臉期待地湊到了莎莎邊上。 「好玩的東西?嗚嗚嗚,雖然很想看看,可是我還是想等老師一起回去···」 莎莎眼中一亮,但立刻想到了什么,抱著腦袋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嗚咽道。 「可你的老師他···」 「放心吧,費歐娜jiejie,老師他可是答應過我···今晚···一定會回來的···」 費歐娜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馬上就被莎莎打斷了,莎 莎放下了手里的銀勺,撲閃著靈動的星眸,心有靈犀地看向窗外,看向了皇宮白 塔的方向。 ······ 「你究竟能接到第幾劍?」 崩潰,粉碎,劍氣縱橫,大劍師手指上延伸出來的金絲所過之處,恐怖的滅 絕之力讓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分解崩壞,化作虛無的空間。 陳道臨的身上保護著身體的黑色鱗片開始瓦解,就連碎裂的聲響也沒有,無 聲無息地化作粉末,失去了保護,他的皮膚上也開始出現了極其微小的裂痕。 腳下的石板早已被侵蝕殆盡,卡奧和陳道臨兩人都懸浮了起來,平靜地對視 著,平靜地簡直不想在做一場生死之爭。 「看來已經到此為止了,小友,不過圣階之下能讓我出到第四劍的,你還是 個,雖然很想知道你到達圣階后是否足夠有資格再與我一戰,可惜今日我受 人所托有不得不完成之事,我只能···殺了你?!?/br> 卡奧贊許到,金絲在陳道臨的周圍旋轉著,一點點瓦解著他的身體,大劍師 似乎還想留給他說出最后遺言的機會。 「不要說得好像已經贏了一樣,這種話你應該對著我的尸體說才對啊,大劍 師?!?/br> 陳道臨有些虛弱的笑道,又咳出了一大口淤血,噴出的血液剛靠近那盤旋環 繞的金絲,立刻被毀滅的力量銷蝕的無影無蹤。 「死到臨頭也還不肯認輸嗎?這性子真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資質也比我手 下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好過太多,只可惜你來的不是時候?!?/br> 大劍師搖頭惋惜,五指緩緩收攏,在陳道臨身邊盤旋的金絲朝中心逼近,瞬 間就將他包裹了起來,空間一陣扭曲,猛地往里壓縮。 「真是可惜了···嗯?」 眼看著陳道臨被徹底淹沒在了金絲的光芒之中,卡奧轉過身,往塔內飄去, 可忽然,他停了下來,轉過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赤橙藍綠紫! 在那壓抑到了極限的一刻,猛然間,五彩的光輝從那一片毀滅一切的金光中 透射而出,漸漸變得明亮閃耀,五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卻又層次分明,帶著令人 迷醉的無盡美感,涌現出一股神秘驚人的磅礴力量。 金光像是遇到什么莫大的克星,迅速被那五彩光輝所吞噬,一只手臂率先從 光芒中露出,那手臂上多了一件閃耀著五彩光芒的金屬鎧甲護臂,繚繞的花紋, 盡數彰顯著華麗。 「圣階···果然超越常人太多,真是沒有辦法啊,最后還是不得不用上他 留下的東西···」 無可奈何的嗟嘆,陳道臨踏著虛空,從閃耀璀璨的五彩光芒中現身,一套瑰 麗華美覆蓋周身的鎧甲將他的身體全部包在里面,連一寸皮膚都沒有露出,頭盔 上的覆面將他的臉龐也徹底地遮擋住。 鎧甲的每一根線條,每一條紋路,都妙到了巔毫,五彩的光輝縈繞其上,卻 并不刺目,甚至隱隱給人一種沉醉其中的感覺,而其中更蘊含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大劍師的力量結界在那五彩光輝的照耀下彷如風中的沙堡,一點點消散,整個白 塔下的廣場都被這華麗的五彩光芒所籠罩。 「這件東西,難不成是···」 卡奧看著陳道臨身上的變化,終于次露出了吃驚之色,就在此刻,他驟 然發現,那副鎧甲散發出的力量,已經開始反過來影響著他對這片空間的掌控。 「你應該見過這件東西的畫像吧,大劍師,你的那位好友康大師不是做過一 件仿制品么,還在某場拍賣會上賣給了你的弟子帕寧,不過現在我身上的這件, 可和那贗品完全不一樣,是由那人留下的···貨真價實的東西啊?!?/br> 陳道臨不急不緩地說道,飄到了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有些意外的大劍師, 被頭盔覆面遮掩的臉龐看不到表情,但聽他的聲音顯然極為愉快。 「缺月五光鎧···」 卡奧咬牙道,即使是他,此刻突然見到傳說中的神器,心神也不由得為之一 懾。 「很驚訝吧,很意外吧,哼哼哈哈,就是這種表情啊,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 時,卻發現原來自己才是無知的一方,這種表情無論看多少次都令人心情愉悅啊, 你是不是也一直這么覺得啊,大劍師?!?/br> 陳道臨嗤笑道,懸浮在天空之中,身邊盡是炫目流轉的五彩霞光,氣勢越來 越強大逼人,威武的英姿宛如天神。 「哼,小子,以為有著一件神器就天下無敵了嗎?不過是套烏龜殼子,靠這 種東西就認為能夠彌補你我之間境界的差距,你也未免太天真了?!?/br> 似乎被陳道臨激的有些動怒,大劍師臉色一寒,殺意涌現。 「天真的是誰呢?很快就知道了??茨愕浆F在仍是兩手空空,想來你已經很 久不用真劍了是吧,大劍師?」 「利刃也罷,神兵也罷,雖然威力巨大,始終是身外之物,你若是想要靠著 神器揚威,看不破這不屬于自己的虛假力量,即使資質再好,今生也別想踏進圣 域了?!?/br> 面對陳道臨仿佛出自無心的隨口詢問,卡奧有些不屑地傲然道,似乎意有所 指。 「境界?感悟?阻礙?看破?真是笑死人了···圣階又怎么樣?神器又怎么樣? 現在在你我手中不過都只是用來達成目的的工具,用什么手段都好,笑到最后的 就是勝者,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br> 陳道臨冷聲譏笑道,鎧甲上絢麗的五彩光芒交織流溢,宛如一顆急劇墜落的 流星朝著卡奧沖去。 ······ 「用什么手段都好,笑到最后的就是勝者,你難道不這樣認為嗎,我親愛的 哥哥?」 希洛長呼了一口氣,輕松地笑道,當他把為了今夜所做的謀劃一件件如數家 珍的說出時,皇帝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鮮血從咬破的嘴唇里流出,其他在場之人 也一個個心里發寒,幾乎不敢再聽下去。 比如正是他挑起了其他奧古斯丁旁支對皇帝的不滿和背叛,比如正是他接連 策劃刺殺,擾亂視線,令帝都近衛軍和魔法學院失去皇帝的信任,比如正是他數 年前用「雪域紅花」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殺了自己的侄子,比如正是他設計令自己 的兄長在喪子之后「意外」絕育,因此留下了立儲隱患。 這場叛逆奪位的謀劃早在十年前,在這位親王殿下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時, 就已經開始一步步有條不紊地展開了,帶著哀怨與悲怒的惡意。 「為什么···要做的這么絕,希洛??!」 皇帝低頭沉默著,接著,他抬頭,一字一字寒聲道,眼中充斥著悲恨的怒火, 指甲深深陷入了皮rou之中。 「誰叫你實在是太聰明,太能干了呢,我親愛的哥哥,用一般的方式怎么可 能贏過你,為了打垮你,我只能不擇手段,都是你逼我的···你,還有父親,總是 一直在逼我,他讓我不要和你爭,可是···我偏偏就是要和你爭上一爭?!?/br> 希洛微微一笑,緊盯著自己兄長的臉龐,似乎一刻也不想錯過他現在那悔恨 與憤怒交織的表情。 「哼哼···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悲痛又狂氣的大笑聲劃過天空,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困惑,憐憫,暗喜, 憤怒無數帶著各種情感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皇帝身上,這一刻,他們仿佛才發現, 即使是這個帝國最有權勢的男人,也不過是一個失去了太多珍視之物的可憐人而 已。 「怎么樣,對我的新年禮物感到滿意嗎,我親愛的哥哥?」 「謝謝你啊,希洛,我的弟弟,謝謝你可以讓我在今夜···毫無愧疚地把你··· 碎!尸!萬!段!」 皇帝的聲音比這肆虐的風雪更加寒冷。 「哥特!」 「陛下,哥特在!」 皇帝邊上,一身英武之氣的哥特昂然邁步而出,手提佩劍,身形筆直,就如 同一桿標槍,他身上散發著冰冷的煞氣,只有在面對皇帝的時候,全身的煞氣才 略一收斂。 「還記得,我今晚召見你的時候,對你說的話么?」 「記得!」 「那就去做吧?!?/br> 皇帝并沒有瞧哥特,怔怔地看向別處,哥特點頭,提劍大步走到了臺階正中 央,站在了皇帝和諸位帝國權臣貴族的身前。 「暴風軍!誅逆!」 頓時,今晚跟著哥特一起來的暴風軍團的年輕軍官越眾而出,厲聲喝應,人 人都手提佩劍,飛快地站到了哥特的身邊,一字排開,這十多名軍官,都是從駐 守北方邊疆的暴風軍團里抽調而來的佼佼者,都是見過血,上過陣,和獸人廝殺 過的真正精銳,這十人爆發出的氣勢,立刻就讓人感受到了戰場上的血腥氣味。 「哥哥,這些都是帝國未來軍中的棟梁,難道你要拉著他們和你一起陪葬么?」 希洛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地皺眉道,但眼中分明沒有一絲憐憫。 「他們是精忠報國的軍人,可不是你手下那些為了榮華富貴而喪亂心智的逆 賊?!?/br> 皇帝好像恢復了平靜,毫無感情地冷冷道,許多叛軍面面相覷,忍不住低下 頭來。 「誅逆!誅逆!暴風軍團奉命誅逆!」 就在此時,陡然之間,皇宮的左邊傳來了一陣吶喊,不等眾人變色,就聽皇 宮右邊,也傳來了一聲聲響應的喊聲。 「暴風軍!奉命誅逆!」 而隨后就在大殿周圍,各個方向,都不約而同地響起了一陣陣吶喊,這一下, 就如同炸了油鍋一般,人人色變,叛軍之中,不少人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周圍 喊殺震天,似乎已將這里團團圍住。 「將軍!皇宮東面有人殺來!打著暴風軍的旗號!」 「大人,西面有人披甲執銳而來,是暴風軍團!」 「北面有人殺來,距離不足三百步!」 叛軍的探子一個個先后飛快趕來對阿克爾疾呼,阿克爾的神色也變得難看起 來,他可不知道遠在北方的暴風軍團什么時候進城了,暴風軍團是常年與獸人作 戰,戰斗力完全不遜于雷神之鞭的精銳之師,若是與御林軍聯手合圍,現在在場 的四千雷神之鞭絕不會是對手。 他一時之間都忘記了正眼巴巴瞧著自己的部下,下意識抬起頭來,看著那位 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表情高深莫測。 難道今晚這一場大事終究還是要??? 自己苦心積慮的謀算,終究只是一場空?到頭來,還是只能落得一個絞刑架 的下場,此刻面臨劇變,縱然是經歷過萬千陣仗阿克爾忽然之間也有些茫然,他 尚且如此,那些追隨他的叛軍也自然是人人心慌意亂起來。 「五百?還是八百?」 那「誅逆」的吶喊已經近在咫尺,希洛站在那兒,仿佛周圍的震天喊殺聲, 不曾有一個字落入耳朵,眼睛只看著自己的哥哥,忽然神秘地笑道。 「你猜呢?」 皇帝冷笑。 「不要再虛張聲勢了,哥哥,八百不可能再多了,帕寧的父親坐鎮帝都近衛 軍,暴風軍團若大舉入城,我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些人是你趁著哥特調回帝都順 便用密令調遣來的少量精銳吧?想來是你為了鎮壓今夜可能出現的個別反對 者而留的一手暗棋,可是你卻沒料到,我將整個雷神之鞭第二師團都拉了進來?!?/br> 希洛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冷靜的幾乎冷血。 「你早就預料到今夜有人會反對,你故意將王城近衛軍調出城去,反而將不 熟悉帝都的雷神之鞭調進城,就是為了營造一種緊張氣氛,引誘出所有妄圖作亂 之人,為你的兒子鋪平道路,可惜,這一步棋你走錯了?!?/br> 一字一字刺入人心,皇帝沉默不語,卻已經成為了最大的旁證。 「雷神之鞭!結陣!把他們頂回去!」 阿克爾忽然感到魂魄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憤怒地吼叫著,催促著士兵,雷神 之鞭很快穩住了陣腳,暴風軍的沖鋒一波接著一波,卻始終沖不破他們的陣列。 當東西兩面和北邊的暴風軍全部沖到大殿外時,阿克爾的心才徹底放進了肚 子里,正如希洛所言,這些蜂擁而來的暴風軍團士兵,數量僅僅只是在五百到八 百之間,不過一個小小的步兵團而已,還未編滿。 「哥哥,你一定在想,憑這數百暴風軍團精銳和剩下的兩千御林軍即使無法 戰勝我手下的雷神之鞭,也足以拖延數個時辰,等待援軍,可是你以為這里的雷 神之鞭就是全部嗎?你以為阿克爾將軍的號召力便這么差么,這帝都之中,現在 可還有你親自下令換防進來的上萬雷神之鞭,你猜猜他們現在在做什么?」 「希洛,你這家伙···」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心里最壞的猜想變成了現實,許多軍方大佬也一臉驚 怒之色。 「此刻忠于阿克爾將軍的羅林家子弟可正在清洗那些冥頑不靈的少數派,等 到清洗完畢,立刻就會殺赴這里,哦,你若是還想指望帝都治安所,那也是不可 能了,且不說他們的戰力是否需要計算在內,今夜可是新年大典,若是什么地方 發生了暴亂,他們現在也一定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吧。城里城外,究竟誰的援軍 會來的更快呢?」 希洛哈哈笑道,他的笑容是那么優雅,那么輕松,那么令人寒到骨子里。 ······ 變作虛空中的戰場中,風雪早已被兩股強大至極的力量一掃而空,一道金黃 色的璀璨劍氣沖向天空,在空中幻影般分作三道,發出了尖利的嘯聲。 包裹在五彩光華中的陳道臨宛如流星墜落,勢不可擋,左右手往兩邊分開, 臂甲上的倒刃狠狠與兩道劍氣撞在一起,磅礴的神力毫無保留地爆發,瞬間就將 那兩道鋒銳的劍氣擊地粉碎。 又是一拳轟向正前方,迎著那正面疾馳而來的最后一道劍氣,硬生生地轟在 劍尖上,將其寸寸斷碎,無數的金黃劍氣碎片卻沒有消失,分散激射,密密麻麻 地從陳道臨身上削過,一陣陣密集的碰撞爆炸,缺月五光鎧上流光閃爍,在驚人 的防御力下,就連一丁點損傷都沒有。 「不要太看不起身外之物啊,大劍師,這種撓癢癢的攻擊是在引我發笑 么?」 眼看大劍師迅雷的一擊輕易就被化解,陳道臨似乎信心大增,從天空急墜下 來,包裹著五彩光輝的一拳對著卡奧的腦袋就用盡全力揍了下去。 「哼!」 卡奧就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山峰不閃不避,一指迎上,指尖的那輪陽炎舞動, 化作一柄燃燒著的古樸長劍,與陳道臨的拳頭正面轟上,神器的五彩光輝與大劍 師的金色圣力互沖,無法控制的巨大力量爆發,強烈的光芒將兩人連同白塔一起 吞沒。 被那股巨大的爆炸力量兇猛地擊飛,陳道臨重重落在地上又彈了起來,砸出 了好幾個大坑后才總算站穩,大劍師的身影也緩緩出現,依然如一尊磐石站在白 塔之下,沒有動搖分毫。 可卡奧也已經不像開始時那般從容了,大劍師的剛剛伸出的手指無法克制地 微顫著,面色凜然,除了身后的白塔之外,周圍的一切全部在力量的余波下被震 成了碎屑,腳下的臺階已經完完全全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啊咧?剛才那一招不會就是你最強的一劍了吧,大劍師,怎么說呢,還真 是···弱得可以啊,這種沒吃飽飯的攻擊就連我鎧甲上的漆都蹭不掉啊?!?/br> 古怪詭異的笑聲從面罩內傳出,陳道臨活動著稍稍有些麻的手臂,若無其事 地一步步朝著卡奧走了過去,剛才兩人力量沖撞之處的地面早已塌陷,他踏在虛 空上,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染成了五彩之色。 「哼,神器之力···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以此為對手,正合我意?!?/br> 卡奧的眼神凝重起來,身上的戰意卻越發濃烈,手指尖的顫抖延續到了身上, 他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仿佛這并不是受創的顫抖,而是興奮難以自己的強烈反 應。 「這時候還能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你真的就只是把劍呢,大劍師,不過 真的沒關系嗎?親王殿下費了大代價請你出手為他搶占先機,你卻在這里磨磨蹭 蹭,嘿,你剛才問我可以接你幾劍,可現在你究竟還能出幾劍?」 就似在悠閑地閑庭散步,陳道臨笑嘻嘻道,一點也不著急,在幾乎無窮盡的 神力滋潤下,原本重傷的身體早已恢復的七七八八。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劍,世間規則萬千,我修的是一個破字,破 盡萬物,破盡規則,就算是神器,我也必破!其!證!道!?!?/br> 卡奧的眼睛里仿佛燃燒起了一團火焰,大劍師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指 尖迸發出光芒,無盡的劍氣從那團光芒中涌現,在空中凝結成形,千千萬萬,形 態各異的劍,鋪天蓋地地朝著陳道臨飛來。 「破盡萬物?你···憑什么?」 陳道臨冷笑,面對著無數撕裂空間呼嘯而來的金色劍氣,他一點也沒有要閃 避的意思,裹挾著五光飛躍起來,直直地向著劍氣最強烈的地方撞了過去,漫天 落下的劍雨瞬間將他淹沒,刺目的金光中,五彩的光輝搖搖欲墜,卻始終屹立不 倒。 赤橙藍綠紫的光芒有規則的緩緩流轉,五色光芒大作,那如同奔流一般的金 色劍雨忽然就如同遇到了礁石的洪流,自動在陳道臨身前左右分開,化作兩條支 流朝著左右泄去。 「就憑···我??!」 大劍師眼中精芒暴閃,他沒有出手,沒有出劍,這一刻,他自己就是一把劍。 ······ 「誰的援軍會先來,這答案不是很明顯嗎,我的弟弟,瞧,這不是已經來了 嘛?!?/br> 皇帝忽然隨著希洛一起笑了起來,笑得那么鎮定,那么從容,那么殺氣畢露。 「皇帝陛下萬歲!帝國萬歲!」 「奉陛下命令!誅逆!誅逆!」 廣場上暴風軍開始退去,拉開了和叛軍的距離,留出的一片空地上,倒下了 兩百具尸體,而就在此時,皇宮的大門之外,有一支隊伍急速闖了進來,爆發出 一陣大喝。 這沖進來的隊伍,約莫兩千人,都穿戴衣甲,手執刀劍,從裝備來看,一點 也不似正規軍那般整齊,甚至鎧甲的制式都不同,可從精氣神來看,人人都是精 銳之士。 「李斯特家族奉命勤王!擋路者死??!」 這支隊伍沖進皇宮后,立刻有人打起了旗號,上面分明是李斯特家族的族徽, 為首的幾人毫不遲疑地舉起刀劍,帶著人馬沖向了堵在皇宮大殿之外的雷神之鞭 叛軍。 「暴風軍!誅逆!」 隊伍最前端很快沖到叛軍面前,如一波潮水狠狠拍了上去,激戰了多時叛軍 隊列頓時有了松動跡象,旁邊的暴風軍看出便宜,也趁機一擁而上,從側面撞上 了叛軍的隊伍,御林軍見勢,看了眼皇帝的臉色,前排的部隊也組成槍陣迎了上 去。 一聲聲「誅逆」的吼聲越發激蕩,雷神之鞭再如何精銳,此刻也有些抵擋不 住,原本鋪開的陣列一點點往中間收縮,隊形被擠壓的越來越扁。 「哼,李斯特家的那位老先生轉了一圈,最后還是投入了你的懷抱啊,哥哥?!?/br> 希洛輕輕嘆道,神色不變,哥特等人的刀劍距離他不過數步之遙,他也視而 不見,只是面色平和地看著皇帝。 「那位老先生最是聰明,無論哪邊下注,總沒有在我這里最保險?!?/br> 皇帝淡淡道。 「六百暴風軍,兩千御林軍,兩千李斯特家的私軍,現在算算,在這里的你 的人反倒已經超過我的了,啊,不對,我算錯了···我的記性一直不太好呢,明明 我還有一萬雷神之鞭啊?!?/br> 希洛沉吟,忽然豎起幾根手指來,細細計算了一下,正說著,皇宮之外就傳 來了嘹亮的號角聲,赫然是騎兵的沖鋒號,而現在在帝都之中皇宮之外,只有一 支騎兵。 雷神之鞭,將隊伍分割在各個城區,悄悄進行了內部清洗之后,終于,這支 叛軍的后續隊伍,抵達了皇宮。 「已經來了么···也許一開始把雷神之鞭交給羅林家就是最大的錯誤吧?!?/br> 皇帝長嘆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無可奈何。 「哥哥,說句實話,你是一個好皇帝,我總說最敬佩的人是百年前的攝政王 辰殿下,可是在我心里,我很清楚,我最敬佩的人···是你!我的哥哥!可是···你 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的讓其他人都無法呼吸?!?/br> 大局似乎已定,叛軍人人臉上都露出了勝利的喜色,希洛移開了視線,他低 著腦袋,默然低聲道,也不知道皇帝有沒有聽見。 「我是一個好皇帝?也許吧,可至少,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哥哥。新年的焰 火好像還沒點燃啊,希洛,我記得小時候你最期待的就是新年慶典時候的焰火了, 不如像小時候那樣,再和我一起看一次新年的焰火吧,你一定會喜歡的?!?/br> 皇帝輕笑。 「這個最后的愿望···還真是簡單啊,哥哥,可惜···我覺得還是和死人一起看, 最為保險?!?/br> 希洛的目光一寒。 「就這么迫不及待嗎,希洛,你看,焰火已經升起來了,很漂亮吧?!?/br> 皇帝笑著,可他的語氣越來越冷酷,夜空之上,忽然就見數朵流星竄了起來, 在天空爆開,璀璨的煙火無比艷麗,接著密集的煙火燃放升空,整個帝都都能看 得清清楚楚。 廣場上殺得難分難解的叛軍和勤王軍為之一驚,隊伍下意識分開后退,雷神 之鞭的援軍已有數千人從皇宮大門沖了進來,勤王軍開始有目的的集結在一起, 擋在皇帝身前,準備迎接新的血戰。 「御林軍,暴風軍,李斯特家私軍,內廷暗子,近衛軍,城衛軍,魔法學院, 郁金香···你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可也不想知道,我現在知道的是, 在這座帝都城中,我有著絕對的優勢。我明白你的焰火一定有什么特殊含義,現 在的情況來看,可以肯定是叫援軍的暗號,要是那援軍在城中,想必趁我手下的 雷神之鞭匯合之前就早已露面將我合圍,可是到現在你手中不過區區數千人,你 的焰火也才剛剛點起,所以你那可以翻盤的援軍,一定在城外!既然如此,那我 ···只要將帝都封鎖就可以了吧,我的哥哥?!?/br> 一道一道紅色流星直沖天際,在黑色的夜空下格外醒目,一時之間,半邊天 空都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赤紅色,那一道道紅色火焰流淌著,在魔法的作用下, 長久映照在天際,久久不散。希洛望著天空璀璨艷麗的焰火,露出了神往之色, 嘆了口氣緩緩道。 轟?。?! 一聲巨響,仿佛一個驚雷,來自所有人的腳底下,地下深處,整個大地晃動 了一下,就似是幻覺,可又這么真切,所有人都清晰感覺到,一股洪流在地底奔 騰而過。 那皇宮的中央,那高聳的的白塔頂端,驟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如此炙 熱,如此炫目,亮的如同一輪明日。 大地在轟鳴,天空在轟鳴,白塔在轟鳴,猶如無數魔獸咆哮,猶如海嘯奔騰, 一團光幕陡然從塔尖朝著四面八方迅速散開,只是一個眨眼間,就蔓延到了整座 帝都上空。 那原本充斥著帝都上空的焰火瞬間就如同洪水之下的小火苗,被熄滅的干干 凈凈,無數的城防箭塔成為了一個個發光的基座,很快就和漫天的光幕連成一片。 城墻之上,那仿佛恒古就存在的一座座魔導炮,瞬間就爆發出光芒,黑洞洞 的炮口自動旋轉起來,對準了城外的方向。 那座存在了一千年,被譽為帝國終極防線,從開國時代起花費了無數財富打 造的最強魔法陣,啟動了,將整座帝都和外界徹底隔絕,也在同時,將帝都變成 了一座牢籠。 ······ 片刻之前,白塔之下。 陳道臨與卡奧的激戰終于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被五彩光輝和金色光芒所籠罩 的小世界中,兩股強大的力量互不相讓瘋狂地對沖,一切都在漸漸崩壞,除了那 高高屹立的白塔…… 「就憑···我??!」 卡奧一步踏前,他走的非常慢,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他的額頭沁除了一粒 一粒細密的汗珠,目光越來越鋒利,越來越冷。 陳道臨的臉色變得嚴肅,他能感覺到有著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凝結,以大劍 師為中心,就似有一個巨大的風暴正在襲來,而現在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是劍,劍是我,我這一劍,便叫做我,我今生所悟的所有破之 劍意,皆在其中,今日···你必死!」 卡奧一步步踏空朝著陳道臨走去,擴散在整片空間的金色光點瘋狂地朝他身 上匯聚,他的眼睛里帶著無比的虔誠,「破」盡一切的絕對自信,將靈魂與信念 所凝聚而成的一劍。 「哼,來吧,一劍也好,萬劍也好,多少劍我都會接下,如果現在連你這種 二流角色都打不倒,我又怎么能···」 極度危險的預感,陳道臨犀利寒冷的目光瞪著已經變成了一個光芒萬丈的金 人的大劍師,自言自語般說道,眼中露出一絲瘋狂,毫不猶豫地朝著大劍師飛了 過去,缺月五光鎧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五色光彩直沖云霄,一個巨大的鎧 甲虛影出現在陳道臨身后,揮舞著碩大有力的拳頭。 「破!」 空氣仿佛在一剎那被抽干的真空,耳邊驟然寂靜的詭異,只有一聲鏗鏘的厲 喝震顫著整個世界,接著,世界失去了色彩。 就如同一個不會游泳的人落入了深海之中,陳道臨茫然地揮舞著手臂,卻什 么都抓不到,失去了色彩的缺月五光鎧死氣沉沉,多余的重量帶著自己的主人一 點點向著深淵沉下。 眼中的光明漸漸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看到的是什么? rou體激烈狂亂的碰撞聲中,是少女崩壞而又絕望的嬌喘,日日夜夜在耳邊縈 繞,丑惡的男人赤裸著身體,喘著粗氣肆意yin辱著少女純潔的嬌軀,無數的腥臭 的roubang不知疲倦地來回交替,在刺耳的yin笑聲中把罪惡的種子噴射在少女體內或 是身上。 這宛如惡夢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就似永遠不會結束,直到···麻木。 一切都已經壞掉了,無論是靈魂還是心靈。 只剩下一個名為軀體的空殼。 活著和死去,究竟哪一種更幸福呢? 沒有未來的明天,究竟為什么要到來呢? 被奪走了希望的世界,那僅剩下的東西又是什么? 失去了色彩的世界中,金色的光芒降下,將一切都染成了閃耀的金色,卡奧 的手指看似不著力地點在陳道臨的胸口,一陣扭曲的波動,清脆的細響在這寂靜 之中格外清晰,一道極細的裂縫出現在黯淡的鎧甲上,慢慢向四周延伸。 那號稱防御最強堅不可摧的神器,缺月五光鎧,裂開了。 「帶著你的神器下地獄去吧,小子?!?/br> 卡奧仿佛虛脫一樣,滿頭發絲亂舞,怒吼著,滿臉都是猙獰殺氣,大劍師這 「破」盡一切的最強一劍所產生的殺意,還未殺死陳道臨,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 影響了他的神智,大劍師拼命催動著劍氣,腦中只剩下殺死陳道臨一個想法。 「你見識過地獄嗎,大劍師?」 短暫的死寂后,嘶啞的仿佛三天三夜沒有喝水的聲音忽然從陳道臨嘴里傳出, 怪異可怖,一只帶著臂鎧的手臂閃電般抓住了大劍師的伸出的手腕,像鐵鉗一樣 牢牢抓住,邪惡至極的氣息將他的劍意硬生生截斷。 「你竟然···怎么···可能?!」 沖天的劍意轟然消散,大劍師眼色一凜,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之人,猛 然想要抽回手腕,但他的手腕就好像被空間所固定,紋絲不動。 「我在問你,有沒有見過地獄啊?!?/br> 陳道臨緊盯著卡奧的眼睛,毫無感情地冷冷說道,鎧甲胸口處的裂縫慢慢的 愈合,原本變得暗淡的神器又亮了起來,可這一次卻不是閃耀的五彩光芒,而是 和大劍師的圣力一樣的金色光輝。 「這是我的劍氣???你怎么會有我的劍氣???」 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量波動,卡奧臉色大變,陳道臨身上越來越強的力量,分 明就是他的圣階劍氣。 「看你的樣子一定是沒見過了,不過沒關系,我現在就送你過去,用你的劍 ···」 陳道臨喃喃低吟道,喉嚨咕嘟著,發出了一連串癲狂的笑聲,下一刻,鎧甲 上金色的光輝驟然爆發,澎湃的劍氣毫無保留的釋放,毀滅的金光將兩人吞沒, 瘋狂向四周擴散,地動山搖之中,大劍師在白塔下所構建出的小世界終于徹底崩 落。 五色的霞光升起,化作一道屏障將所有外泄的金光擋住,失去了力量源泉的 金光很快就化作點點光芒在空氣中消散。 風雪又落了下來,一如往常的呼嘯飛舞,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陳道臨冷 漠地瞧了一眼手里握著的大劍師僅剩的一截手腕,隨手扔了出去,向著白塔緩緩 飛去。 「娛樂節目已經準備好了,就讓我幫你們搭建好最后的舞臺吧,郁金香的子 孫們?!?/br> 邪惡的低笑,就似在竊竊私語,隨著風雪遠遠地傳了出去。 ······ 白光籠罩帝都,大殿和廣場上,寂靜一片,人人都被這異象驚呆了,吉爾雖 然看不清楚,但也清楚地感受到了那震顫天地的異變。 早在希洛大聲宣布要娶她為妻來和羅林家結親時,她就被這驚人的發言從思 緒中拉出來,一邊的盧修斯氣得滿臉通紅,被他父親弗里茨總督死死按著才沒有 沖出去。 但短暫的驚訝后,她就釋然了,從小開始,她就已經了然作為羅林家族獨女 的命運,她無法像郁金香家的那位小姐一樣繼承家族,也無法選擇自己喜愛之人, 能夠做的只有為了家族聯姻,為家族獲取最大的利益。 一個在今夜可能登上帝位的男人總比那個什么都干不了的懦弱傻小子強吧, 即使他是逆賊,即使他今夜就可能被絞死,即使自己也會因為他的這番話跟著陪 葬,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么,總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給你一個驚喜。 「吉爾小姐,真是恭喜你啊,看來今夜之后,你就要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了?!?/br>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恰到好處的只有她一人能夠聽到,那被盧修 斯稱呼為老師的男人帶著從容不迫的微笑,一點也不像其他的貴族大臣那樣一臉 慌亂,惴惴不安。 「你在拿我取笑嗎,達令法師?」 不知怎么,聽到這男人若無其事的笑聲,原本對他感到有些莫名恐懼的吉爾 忽然腦袋一熱,冷冷呵斥道,但話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明明一開始就決定要 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可是一想到這個人用著「他」的身份接近她,吉爾就 感到一陣惱怒。 「哦,原來你已經識破了,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你的眼睛雖然比這里的所有 人都要差,可是感覺卻很敏銳?!?/br>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不過臉上的笑容卻一點也沒有變,反而更靠近了吉爾一 步,搭上了她的肩膀,與她像是在說什么親密的悄悄話,他說話的口氣無比溫柔, 流露出了與先前完全不同的動人嗓音,毫無半分世俗的煙火氣,可吉爾心里卻是 一片拔涼。 「你···你是誰?」 她想要與她保持距離,可突然發現自己的腳步根本挪不動,下意識地往四周 看去,可是好像沒人注意到她這里的情況,就連站在她邊上的盧修斯似乎也一點 也沒發現自己的未婚妻正被其他人緊緊摟著。 「不用這么害怕我,我不是你的敵人,假如你是達令法師的朋友的話,那我 應該也算是你的朋友吧?!?/br> 那人的臉湊了過來,勾著她的下巴在她耳邊吹氣道,吉爾面紅耳赤,一陣羞 怒,她還從來沒有被哪個男人如此無禮地調戲過。 「達令···達令法師呢?他在哪里?」 「唔,這么緊張的表情,難不成你以為我把他綁架了嗎?就算如此,你又能 做什么呢?」 「你···」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沒想到原來你喜歡的是達令法師這種類型的啊, 要是你的未婚夫知道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愛上的卻是自己的老師,一定會有很有趣 的表情吧?!?/br> 那男人放開了吉爾,哈哈笑道,可是無論他笑得如何響亮,就是沒有一個人 注意到,仿佛他就不存在一樣。 「你究竟想怎么樣?!」 身體上無形的禁錮消失了,吉爾跌跌撞撞地一下子連退了幾步,幾乎要撞在 身后的侍女身上,可那侍女完全無動于衷,就似根本看不到自家的小姐。 「我想怎么樣,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最后的舞臺已經搭建好了,吉爾小姐, 現在就安靜地站在那里,把這一場即將落下帷幕的好戲看完吧,唉,只可惜我那 個可愛的meimei不在這里,不然我們一家人可就完整了?!?/br> 那男人柔聲笑道,嘆了口氣,注意力隨即落到了在那風雪交加的廣場上對峙 的兩個男人身上。 ······ 忽然之間,皇帝緩緩朝前走了一步,那雙眼睛里,充滿了震怒,他的手在微 微顫抖,手里握著的長劍劍鋒上的光芒在抖動。 「希洛??!」 皇帝深深吸了口氣,他的眼神在這一刻無比可怕,縱然是從開場到現在一直 鎮定自若的親王殿下,被他的眼神所籠罩,也下意識地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哥哥,你是在生氣嗎?」 希洛笑了,笑得有些勉強。 「這就是你的底牌?你為了皇位,謀害我的親子,你為了皇位,布局多年, 將這么多人卷進來,現在···你竟然還敢碰皇家的根基?!」 皇帝舉起了手里的劍,遙指著希洛,聲音像是要結冰一般,希洛沉默。 「你···也配姓奧古斯???這魔法陣,是皇家最大的隱秘,是絕對不能碰 觸的禁區,只有歷代皇帝和坐鎮的宮廷法師可以進入,無論你再怎么想要這皇位, 你都不該去碰它!」 「只要能贏你,我有什么不敢做?」 希洛哼了一聲,漠然道。 「混賬??!」 皇帝陡然一聲斷喝,彷如一個驚雷。 「你說完了嗎,哥哥,你向來智謀過人,可是在一些地方卻天真地連三歲孩 童都不如。真是難得,你也會露出這樣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