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
難產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她剛準備站起身往臥室里走，付季云也跟著起身，拖著她的胳膊，攬過她的腰。 我扶著你，慢點 關心默許了他的殷勤，由著他扶著自己進了臥室。 從浴室出來的付季云，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穿過客廳，小心翼翼敲了敲關心的房門。 你知道我沒睡，進來吧 話音剛落，下一秒她就看著半裸著上身的付季云倚在衣柜旁，朝她笑著：星星，我來得著急，什么也沒帶，你這兒有我能穿的么？ 最里面那個柜子里，有我給他新買的衣裳，還有睡衣，不過他不經常在家住，還沒來得及穿，人就沒了你試試吧 付季云從柜子里將衣裳拿了出來，關心像是立馬猜中了他的心思一般，還未等他當著自己的面將浴巾解開，她瞪了他一眼，說道：付季云，你個變態，出去換 她說著，順手將個枕頭朝他扔了過去 換了一身睡衣的付季云從柜子里將被子，枕頭一股腦兒都掏了出來，關心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將被子方方正正鋪在地上，自己躺了上去 付季云，你干什么？！隔壁有床你不睡，你在我這兒睡什么地板！ 四年了，她想她還是不懂付季云 星星，我就在這兒，如果你半夜難受，睡不著，或者想去洗手間，只要你踢我一腳，或者叫我一聲，我立馬就起來 聽他這么說，關心也不再說些什么，又安安靜靜重新躺了下來 隨便你 付季云躺在地上，一只手臂彎曲枕在頭下，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同她說著話： 寶寶的名字，你想好了么？ 念知，付念知，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可以叫這個名字 付季云的眼神一動，念知，念知，他知道名字的意思，卻不再多問，這是兩人之間自覺的默契 兩人不再說話，似乎都覺得有些莫名的尷尬，付季云愣愣看著天花板，那些橫跨在他們之間的，不是只是錯過的四年，還有死去的付知信，還有即將到來的付念知 他的心一緊，只覺得心臟那邊狠狠的抽痛著，他忍不住上手摁住了自己的胸口，卻還能清楚的聽見心臟顫動聲音 尤其是當他聽到關心開口說那一句話，付季云只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刀扎一樣疼 付季云，等孩子出生后，我們就離婚吧 他突然猛得一下從地板上坐了起來：星星，你永遠都知道說什么話來氣我 他說完，朝地上一躺，背過身去。 關心瞧他的模樣像是真的生氣了，便也識相的不再提起離婚的事 四個月后， 那天，付季云說有點事要出門一趟，最快晚上就能回來，關心沒放在心上，這段時間以來，付季云為了照顧她，甚至都沒有怎么出門，臨走的時候，還特意讓mama過來看著她 關心吃完午飯，剛準備去沙發上做一會兒，忽然肚子撕扯一般的劇痛，她一個沒站穩，倒在了地上，整個人一下不得動彈，mama從臥室里出來一看，嚇得差點暈過去 心兒，心兒，你怎么樣？ 媽，媽，叫救護車，快救護車，我沒事關心忍著痛，看著羊水流了滿地，還鎮定安慰著心神不定的mama 媽，給付季云打電話，快我好像要生了她低頭看著流了滿地的羊水，拳頭緊緊握住在一起，急促的呼吸像是快要喘不上氣 季云心兒的情況很不好，她在家里摔倒了，救護車半路出了事故，還沒到關媽說到這，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你能不能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她卑微乞求的語氣，聽得付季云心里像是被刀扎一樣。 阿姨，別著急，我馬上就過來 十分鐘后，關心被送到了本地最權威的軍區醫院 付季云到的時候，關心還躺在手術室里，關媽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前的長椅上哭著。 抬眼瞧見付季云時，她一下拉住他的手腕，連著說了好幾聲的謝謝：季云，謝謝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關系，我們很難進這個醫院，我剛剛聽護士說，這個醫生平時根本 關媽的話還未說完，付季云點點頭，打斷了她：媽，不用說了，只要星星沒事，就好 付季云在手術室前來回走著，是不是就看了一眼時間，這一分一秒過去，里面去絲毫沒有動靜，只有門前那個刺眼燈 又一個小時過去，從里面推門而出一個護士，對著付季云道：孕婦大出血，情況非常不好，這是病危通知書，簽完字我們才能繼續 付季云看著護士遞過來那份文件，明晃晃的幾個字眼像是刀子一般在他心上扎出現了血。 你是她什么人？需要配偶和直系親屬簽 護士生硬冷靜的語氣，卻讓付季云身體不停顫著，他從未有這么害怕，恐懼像是海水一樣朝他襲過，讓他漸漸無法呼吸 我我是 他哽咽著，淚水已然落到了他的手腕：我是，她丈夫我是關心的丈夫 關媽見護士拿著病危統治書出來，一下癱坐在椅子上，說什么不肯簽字，當初就是簽了關心父親的那份病危通知書，他就再也沒有從手術室里出來 不能簽，不能簽 付季云蹲再她面前，手里按著那份通知書，握筆的手一直顫著：我向您保證，星星她一定好好的出來，不會和伯父一樣 付季云看著病危統治書上的字跡，沉重的像是壓在心口的大石，他脫口而出的保證，誰又能向他保證 起身將通知書遞回給護士，他緊緊抓著護士的手腕，低著頭：拜托你，拜托醫生，讓她好好的出來，好么？ 我真的，很想她 護士甩開他的手腕，一把拿過簽過字的通知書：我們盡力說完，轉身就進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