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浴室
周照把房間的窗子打開,風從窗外徐徐地灌了進來。他迎著風點了一支煙,劣質香煙的味道不太好聞,他舌尖壓著那香煙動了一下,回頭看向戴著手銬套著頭坐在床上的人。對著門邊的趙易垣揮了揮手。 來,小趙。 趙易垣看了黑魚一晚上,此時有些困?,F在剛好是日出,初升的太陽光線照到了不遠處的山峰上,映出了一片金燦燦的輝煌。 他打起精神走過去,繞過桌子上前去把黑魚頭上的黑布摘了下來。對方的喉嚨里發出了有些粗啞的聲響,吭了一聲,粗野的目光看向趙易垣,不禁咧嘴笑了笑。 這么年輕啊,警官,黑魚有些渾濁的目光從他臉上掠過,古怪地笑了一聲,今年多大了? 再廢話斃了你,周照用手指夾著煙,倚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居高臨下地對上黑魚的眼睛,小趙,你和賀池現在門口等著。 談葉山現在在哪里? 周照點了點煙灰,用裝著假肢的那只手扶了一下桌子。黑魚這個人他以前略有耳聞,當時手臂炸殘回去養傷的時候,聽過周圍警隊的人對他的一些描述。文物販子,大多數都是窮兇極惡的,有些甚至比毒販還要兇殘。因為制毒運毒尚還需要成本,但盜掘文物以后再轉手的成本卻很低,是完完全全的暴利。 得來的財富和由此帶來的權力太輕易太迷人,以至于連提起人性都有些可笑。黑魚在之前盜掘文物的幾個案子中身上都沾著人命。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們眼中好像并不算什么。 周照挑了挑眉,看著對方臉上陰沉古怪的笑容,并沒有生氣:你對談葉山忠心耿耿,有沒有想過你坐在這里是他故技重施把你推出來的結果? 他打開面前的文件夾,翻了幾頁拿出來,向外一扔砸到他的臉上,笑容和煙氣一同出現在臉上:看看吧,你給談葉山提供了那么多文物,看看他是怎么對待你那些所謂的兄弟和家人的。 寧奚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坐起來看向對面掛著的鐘表。 四五月份是林芝桃花盛開的季節,再過一兩個小時游客就會變多。人多的地方鳥兒不怎么出聲,她住的位置僻靜,窗前有一棵杉樹,每天不到六點鐘,鳥叫的聲音就會響起來。 身旁沒人,但床邊還有人睡過的痕跡。她聽到浴室里隱約的水聲,下了床循著聲音推開門。正在解襯衫紐扣的人手指動了動,被浸濕的黑發柔軟地貼了下來。他正試圖用那只包裹著紗布的手解自己的紐扣,聽到她推門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寧奚本來打算轉頭就走,但似乎想起她有一次輸液時也是談策在身旁照顧的。她只輕輕回想了一下,馬上止住了這個念頭,向前走了兩邊,把淋浴的水關小了一些。她故意避開他看過來的目光,用手撥開他那只裹著紗布的手,低頭解開了他準備要解的紐扣。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她有意識地想拉開距離,指腹冷不丁碰到他腹部的肌膚。談策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避免她因為浴室的水而滑倒,側了側身體去看她的眼睛:什么時候醒的? 寧奚不想和他說話,多說兩句就會被他帶著走。她將他襯衫的紐扣全部解開,向下瞥了一眼他的褲子,聲音滯了滯:這個你自己脫吧。 談策沒應聲,一只裹著紗布的手向下,手指有些艱難地往下拉了一下拉鏈。她本要轉身,瞥見他剛才的力道,眉忍不住就皺起來:你非得用你這只手嗎? 浴室的鏡子被霧氣熏染,映出他們模糊的人影。寧奚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煩躁地伸手拉下了他的褲鏈。褲子倒是容易脫,她將他脫下的衣服收起來疊好放到一邊,單手扶著洗漱臺想繞過他走出去,驀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大夫說我的手淋濕了會感染,不能見水,談策聲音很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水正在向下淋,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寧寧,能幫幫我嗎? 談聞在隔壁,還有周映東,寧奚被他沾著水的手握住,手腕有隱隱的痛感,我去叫人。 他們笨手笨腳,如果把我的手弄濕了,談策語氣一頓,估計恢復得會很慢。 他話音剛落,卻就松開了握住她手腕的手,語氣明明沒什么變化,卻好像聽著就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失落感。 沒事,感染了應該吃藥就可以了,你出去吃早餐吧,他松開她的手腕,伸手調了一下水溫,垂下眼睛開始將手伸向一旁的沐浴液。 寧奚的腳被地上的水濕了一半,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好像現在如果她出去,又變成她的錯了 幫你洗可以,不能脫我的衣服,也不能亂摸我,寧奚忍下胸口的那股氣,擋了一下他要去接沐浴液的手,聲音冷冷的,要是你一會兒敢像上次那樣趁火打劫,我會馬上告訴周照讓他把我送到另一個賓館。 題外: 大boss出來的太快后面就沒得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