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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了,美娘你還好嗎?”美娘這段日子孤苦無助,想哭都只能忍著,這一切在看見尤文揚的時候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她伏在兄長懷里失聲痛哭:“不好,一點也不好……哥,安平在北陲出事了,雖然官府還在尋找,但一直沒有消息,偌大的侯府就我一個人守著,我誰也不敢說,連娘都瞞著……哥,我害怕,真的害怕?!?/br>尤文揚動了動唇想說點什么,最后還是長嘆一聲,扶著美娘坐下:“難為你了,如今你有什么打算?”美娘哭了一會兒擦干眼淚:“我想親自去北陲一趟,不親眼看見的話我是不會死心的。倒是你,當初說是和楊家哥兒一同去漠北做生意,一走卻幾年都沒信兒,現在回來了就不許再走了,我禁不起你們這樣折騰?!?/br>尤文揚沒有拒絕,兄妹倆聊了許久,相互告知這幾年的狀況。原來尤文揚和楊家哥兒去了漠北以后是做販茶的生意,剛開始經營的有點起色,誰知碰上貨船在河里翻了,滿船的茶都打了水漂,血本無歸。后來倆人又輾轉往北,想到深山里收購獸皮出來販賣,但又跟帶路的獵戶走散迷了路,倆人在老林子里亂竄碰到了猛獸,一路追趕被迫跳河,被水沖下一百多里的路程才被人救起。兩人醒來后方知已經出了晉國的地界,流落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部落,這里靠近胡越部族的勢力范圍。尤文揚打算回晉國,但部落的首領擔心他們是細作,軟禁了他們不讓走,這一住就是三年……兜兜轉轉,直到最近他才有機會返回晉國,然后直奔京城。直到黃鶯抱著小少爺過來找娘親,美娘才驚覺日落西山了,今日肯定是無法動身離京,她只好通知行雁改期。接著美娘讓人準備飯菜,對尤文揚說:“哥你就先安心住下來,過兩天我把娘也接回來,咱們一家團聚?!?/br>尤文揚點頭答允:“好。美娘,明天我去拜訪幾個老朋友,等事情處理妥當了我和你一起去北陲?!?/br>美娘覺得尤文揚回來后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里不同她又說不出來,只是覺得他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他對她們娘倆自然是十分好的,見到不留的第二天就出去買了副金鑲玉的項圈送給小家伙,對她也依舊噓寒問暖,但有時候言語間似乎話里有話。“美娘,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這日尤文揚從外面回來,劈頭蓋臉就問了美娘這樣一句話。美娘一怔,目光落在騎木馬的不留身上,神情溫柔又辛酸:“自然是好好撫養不留長大成人?!?/br>尤文揚道:“我問的是你,不是不留。你今年才二十二歲,還這么年輕,難道能守著兒子過一輩子?孩子長大了自然會娶妻生子,有自己的世界,那你呢?就守著這座空蕩蕩的大宅子老死?”美娘被他說得心頭一顫,咬唇道:“那能怎么辦……安平回不來了,我只剩不留,我不能扔下他?!?/br>“不是叫你扔下孩子,只是你也要為自己想?!庇任膿P低低嘆息,勸道,“重新找個好男人過日子罷,澄海他也沒有娶妻,你們還是有機會的?!?/br>美娘一驚:“怎么可能!哥,且不說我愿不愿意,單憑我如今是個寡婦,又頂著侯府夫人的頭銜,如何再嫁?溫大哥是個好人,年輕有為前途無量,他應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這樣才般配?!?/br>尤文揚在這件事上很執著,道:“你是侯爺夫人又怎么樣?大晉哪條律法不準寡婦再嫁了?再說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兄長,長兄如父,我說能嫁就能嫁!美娘你不要有后顧之憂,姓謝的是怎么強占良家婦女的眾人都知曉,你擺脫了他找到自己的幸福,這樣不是很好嗎?”美娘連連搖頭:“不好!這樣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哥你別管我的事了,我準備后天就動身去北陲,安平尸骨未寒……我……”說著她又忍不住掉淚。尤文揚瞟了眼傷心欲絕的美娘,淡淡說道:“澄海說了他不介意等你,美娘,明天你跟澄海見個面罷。也許你見了他就會回心轉意了?!闭f完他不給美娘否決的機會,轉身就走了。“誒……哥!”尤文揚一意孤行,請來了溫澄海,美娘也不好把客人攆出門去,心想遲早都要做個徹底了斷,便邀請他去涼亭一敘。“溫大人?!泵滥镉H手給溫澄海倒了一杯茶,“請用?!?/br>溫澄海見她這番動作,想起多年前國子監門口的初見,恍如隔世。他不著痕跡垂下了眼簾,略有尷尬:“是文揚做東請我來喝茶,我不知道他是……打擾了你的話,我這就告辭?!?/br>“溫大人留步!”美娘喊住他,連微笑都是那么堅定,“如果我們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哥是不會罷休的?!本o接著她問:“上次送去的書信你收到了嗎?”溫澄海有些苦澀:“收到了……也看了?!?/br>相逢未嫁是前緣,還君明珠終不悔。美娘不看他,低眉道:“我不后悔,真的,所有的一切都不后悔,也不覺得遺憾。你們不要覺得我跟了謝安平是委屈不甘,其實我這幾年過得很好,也許當初我確實怨恨他,畢竟他輕易改變了我的一生,毀掉了我對后半輩子的期望。但我也很慶幸認識了他,因為無論我做怎樣的自己,在他眼里都是好的,他都會喜歡,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包容我包容得這樣徹底。我在他面前不需要裝作賢良淑德的模樣,我脾氣壞就壞,善妒就善妒,小氣就小氣……他不介意,他*全部的我,僅僅就是我?!?/br>“我從來沒想過可以活得這么恣意,是謝安平給了我一切,就算他現在不在了……”美娘略微哽咽一下,抬眼卻依舊在幸福地笑,“我會靠著他留給我的東西過完下半輩子,不是因為我有多*他,而是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分享我跟他之間的回憶,或好或壞,酸甜苦辣,千滋百味,我都要一個人慢慢回味?!?/br>就算謝安平死了,她心里也沒有辦法再容納另一個人。溫澄海默默聽完她的話,輕扯嘴角笑得卻有幾分苦澀:“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那天你請我一定要帶他回來,我便明白你永遠只會等著他了?!?/br>言畢他站了起來,不知是因為難過還是失落,袖子拂落了茶杯,水滴滴答答留下來。只聽他用很低的聲音說:“你說你不后悔不遺憾,我卻……其實有時候我在想,我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你,還是因為謝安平是士族子弟而不甘心。千年以來寒門都飽受世家壓迫,也許正是如此,我才那么急迫得想要勝過他,也許換一個人,我不會這么執著。甚至,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俠客夢吧,救弱女子于水深火熱之中,大概是天底下最能夠滿足男人英雄情懷的故事了……”美娘很高興他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她放得下的東西,他也放下了。她一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