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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我不知道你說什么?!?/br>美娘笑笑,回頭把魚甩到謝瓊面前:“二姑媽,那您知道嗎?”謝瓊目光鋒利而寒冷,很沉得住氣:“這里是侯府,容不得你放肆?!?/br>“容不下我放肆,難道就容得下你們放肆?好一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美娘勾勾唇,一轉身就坐了下來,翹起腿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表情,“我讓人往水榭的池子里灑了石灰,煮好一鍋熱魚湯,現在你們去還能撈上兩條。養了這么久的魚兒,不多吃一點劃不來呢,特別是駱少爺您,不吃的話——對不起你心心念念的月蓮?!?/br>駱安青一驚:“月蓮!月蓮在哪里?!”美娘朝死魚努努嘴:“在那兒。原來你還不知道啊,你的月蓮早就葬身魚腹成為吃人的妖怪了,虧你還每天親手喂它們,也對,喂它們就等于是喂月蓮,您真是個癡情種子?!?/br>駱安青腹內翻騰,惡心的酸水陣陣上涌,他捂著嘴不肯相信:“你胡說!月蓮怎么會、怎么會……她是被安平……”“被侯爺霸占了然后殺人滅口嗎?”美娘嗤笑,“你太不了解他了,若是被他看上,不管是不是兄弟的女人,要搶直接便搶了,犯得著偷偷摸摸占了便宜還怕你發現?你跟他從小玩到大應該最清楚,天底下只有他不想要的東西,沒有他不敢搶的東西。所以這件事你最好去問問你的好娘親,她老人家一清二楚!”駱安青堅信兇手是謝安平:“如果他不是心虛,為什么打傷了月蓮的家人?他分明就是惱羞成怒!”“你真好騙?!泵滥飺P眉反問,“如果侯爺不這樣攆走他們,你以為他們還有機會活命嗎?恐怕早就和月蓮一樣死無葬身之地了,您說對不對二姑媽?”謝瓊臉色微變,一拍桌子厲聲道:“來!把這個瘋婦塞住嘴給我拖下去!”“你敢!”美娘一下站起來,“你動我一下試試!你以為爺不知道小時候是誰算計他?他不過是看在老侯爺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罷了!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他新仇舊賬一起算,把你們都挫骨揚灰都算輕的!黃鶯,把藥端進來!”黃鶯端著藥湯還有藥渣進來,美娘拿起潑了謝瓊一身:“你的毒藥你自己喝個夠吧!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出侯府,不然侯爺回來喊審問張御醫,你以為他那把老骨頭扛得住幾道酷刑?我給你一條活路,有多遠、滾多遠?!?/br>褐色的藥汁順著謝瓊發鬢滴滴淌下,她渾身都在打顫,也不知是氣還是懼。而駱安青則一直失魂落魄地盯著那條魚,眼睛空洞就像一具行尸走rou。謝敏害怕地站起來,磕磕巴巴道:“美、美娘,我沒有害過你……”美娘抖抖袖子跨出門檻,對謝敏依然冷淡:“你是沒有明目張膽地害過我,但你也不想我過得好。不過無所謂,我不計較了,只要你以后老實本分,侯爺不介意替你養老送終的?!?/br>站在寒風凜冽的門口,美娘深深呼吸了一口迎面撲來的冰雪氣息,覺得已經隱約有了春天的暖意。黃鶯偷偷湊上來:“姑娘,櫻桃已經出府了,咱們多久……”“就在今晚,我會想法子把香槐支走?!?/br>小年夜的那晚,侯府起了一場大火,幸好火勢未及蔓延便被撲滅,獨獨燒毀了一座小院子。事后下人清理火場,發現了兩具焦尸,而美娘與黃鶯卻怎么也尋不著了。從身形還有未被燒毀的衣著殘余來看,眾人認定被燒死的便是倆人,于是急忙寫信差人送去給謝安平。除夕傍晚謝安平風塵仆仆地趕回侯府,只見到府門高懸白色燈籠,走入之后縞素靈堂躍入眼簾,中央停著一具棺木,后面有一個大大的“奠”字。謝安平喉頭涌出一口腥甜,他咬緊牙含在口中,跌跌撞撞走上去想去推開棺木,看一眼美娘。“侯爺!”香槐擋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姨娘不會希望您看見……她現在的樣子?!?/br>言畢,她把一個包袱遞給謝安平,露出里面白絨絨的皮毛。“奴婢在院子外面撿到的,自從您走了,姨娘每晚睡覺都抱著它。也許當時她把這個東西扔出來,是想留給您做個念想……侯爺,請節哀?!?/br>打開包袱,是被縫補好的小皮襖。謝安平緊緊把襖子擁入懷中,埋頭下去深深嗅著美娘殘余的香味,口中腥甜一點點滲在了上面。☆、5858、久重逢破鏡難圓兩年之后,細雨霏霏的春日江南,慶州。慶州這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晉國的兩條運河在此交匯,來往貨貿船舟穿梭,便促成了一個極繁華的城池??可匠陨娇克运?,慶州九成以上的人家都有船,半數以上的百姓靠水運吃飯,于是這里也就成了漕幫總舵所在。慶州城水道縱橫,清溪連綿拱橋無數,尋常人家一般是前門臨街后門挨水。一條普通的烏篷小船快速在河道上劃行,船身平平無奇,只是船頭掛著一面綠色底子黑色圖紋的旗幟,彰顯出些許與眾不同。與此同時,街上一家食肆剛剛開門,長條門板揭下,在外頭等了一個多時辰的食客便紛紛涌入巴掌大的店面,搶占了位置坐下。“兩碗炸餛飩!”“一盤銀絲卷兒!”“十個鮮rou包子!”守在柜臺后面的是個小姑娘,看樣子不過十六七歲,臉長得圓圓的。她懨懨打著哈欠,沖著滿屋子清一色的年輕小伙兒懶懶說道:“先別急,廚房還沒生火?!?/br>饒是這般,一屋子的年青男人卻沒說離開,一個個反而坐得更加端正了,雙目炯炯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連接客堂與后院的那道小門,仿佛在期盼簾子后面會出現什么。“櫻桃!你昨晚上燒水是不是把引草弄濕了?今早上半天都點不燃火,現在灶還是冷的!”風風火火一道聲音,簾子呼啦掀開,從后面又走出一個年輕姑娘,比前面這個略微年長些,模樣也俏麗些。她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柜臺:“又在打瞌睡!昨兒晚上你偷雞去了吧?燒個水也闖出禍,害得今天又做不成生意了!”“黃鶯姐,”叫櫻桃的圓臉姑娘咧嘴一笑,指著座無虛席的客堂說:“誰說做不成,你看客人都沒走哩?!?/br>黃鶯沒好氣瞪櫻桃一眼:“沒心沒肺的丫頭!”說罷她環視一周,發現一群男人虎視眈眈地望著自個兒,流露出一些祈盼。黃鶯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遂道:“灶上沒火做不了吃的,各位請回吧,明日請早?!?/br>眾位男子毫不掩飾失望的神情,其中一位膽子稍大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