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
一零七
伍嫵扭過頭,躲開他呼出的熱氣。 起開。 她再冷漠的樣子,蔣思白也看過了,他已經有了免疫能力。 伍嫵試著動了一下胳膊,被他壓得更狠。 蔣思白嫌她總是動來動去地反抗,干脆直接一只手夾住她的兩只手腕,舉過她頭頂,壓在門上。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過了,不想再和你有關系。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理解能力有問題? 蔣思白放松,把自己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我有問題,我舍不得你。他說。 伍嫵也不知自己是被他壓得喘不過氣還是被他氣得,總之胸口出現悶悶的感覺,呼吸間氧氣不夠。 她的聲音不復剛才的生硬:蔣思白,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說話。 好漢不吃眼前虧,伍嫵決定先服個軟。 可蔣思白不想起來。 上上次,你沒給我機會解釋,直接甩手走人;上次,你聽了我的解釋,卻拿蔣路來搪塞我。蔣思白湊近她的耳邊,你說,我還該不該松開你呢? 伍嫵抬起腳往他的小腿上踹,被他及時躲開,岔開雙腿夾住她的小腿。 這一來一往間,他往后退了幾分,伍嫵身上的重量輕了不少,總算能喘過氣來了。 我不是拿蔣路搪塞你,我們是真的 是嗎?那蔣路打算怎么解決這件事? 這件事是指哪件事,不言而喻,伍嫵無話可說。 蔣路的做法無可厚非,他是一個商人,他和自己的這段關系也是交易,各取所需罷了。在商言商,現在的情況,換做是她,她也會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她是這么想的,可在蔣思白面前卻不能表現出來絲毫的怯懦。 不用你多管閑事。 蔣思白的嘴角在黑暗里彎彎:我怎么能不管你?我的老婆。 他刻意咬重了老婆兩個字,伍嫵的臉在黑暗中唰得一下紅了。 他居然聽見了。 你少自作多情,我是為了甩開那個人才這么說的,和你沒關系。 蔣思白喜歡死她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 是么?他問,上揚的語調撓得伍嫵心癢癢的。 伍嫵受不了了,她轉過頭,正對著他。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后,逐漸能看清他的臉,他的五官。 蔣思白,我再說一次,我和你沒關系了。 沒關系就再創造關系,從頭開始。 伍嫵嗤笑:我為什么要和你從頭開始?讓你再騙我一次? 這件事曾像箭一樣,刺穿了她的心,他憑什么認為,他一句從頭開始就能磨平她的傷疤。 對這件事,我無話可說。蔣思白不像之前那樣躲避她的眼神,躲避她的眼神。即便在黑暗中,他也能精確找到她那雙曾含情似水的眼。 這件事我做錯了,你打我,罵我,可以在下半輩子盡管折磨我,可是小伍,我不能讓你走。 他說,下半輩子。 伍嫵聽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臟,咚咚咚得劇烈在響。 像那一次他蹲下為她處理傷口時,像他沖過來緊抱住她時,像他告白時,伍嫵每一次劇烈的心動,都是因為這個人。 可是 我不想和你有下輩子,你聽懂了么?蔣思白。 沒。蔣思白這次好像變了個人,他變得百毒不侵,不再會因伍嫵的惡語相向而退縮。 下半輩子,你知道我曾經是做什么的,你還想和我過下輩子么?就算你能接受,你的家人呢?就像這次的事,網上的照片明明不是我,可我沒法辯白,因為我曾經做過色情主播。這四個字會跟著我一輩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么? 伍嫵討厭他這副自以為深情的樣子,下半輩子? 我可以離開家。蔣思白說。 他不是在開玩笑,伍嫵迷戀的那雙眼睛盛滿堅定:如果我的家人沒法接受你,也沒關系,我會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 蔣思白松開了伍嫵,往后退了一步。 麥菲曾經問他:你有沒有想過,伍嫵為什么明知蔣路是利用她,也還是選擇蔣路? 蔣思白不說話。 如果她那么早就認識了蔣路,一直都未動搖,卻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選擇答應蔣路,只能是為了報復。 麥菲聽了他的答案,搖頭:不對,伍嫵比你想的更剛烈,按照她往常的想法,肯定要和你撇干凈關系,遠離蔣家,又怎么愿意和蔣路扯上關系。和蔣路結婚,這件事可以瞞過爺爺,但一定瞞不過你的父母,那你和伍嫵在一起的可能就徹底被扼殺了,她是真的想和你恩斷義絕。 麥菲的話,蔣思白明白,可他話鋒一轉,蔣思白又糊涂了。 蔣三,伍嫵比你想的更喜歡你。 像伍嫵這樣自詡堅強的人,在什么時候才會如此不顧后果的決斷呢? 蔣思白定在原地,他恍然大悟。 黑色的夜,他也能精準地找到她的唇,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