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
窺視
衛芷同虞子期行歡好之事時,并沒有聽錯,房梁上的確是有動靜的。 她聽到的那聲微弱聲響并不是風的緣故,而是從被衛然派來監視她那人鼻腔中發出來的。 若風嘴里叼著根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草,蹺著二郎腿,半倚在最高處的一根房梁上看著殿中的兩人。 男子整個人與黑暗合二為一,不細看根本瞧不出來那兒還有個人。 他將遮擋住大半臉的銀色面具摘了放在一旁,神色漠然,一副與己無關的冷淡態度。 金絲琉璃席上香艷yin穢的場面盡收眼底。 若是如實稟報,怕是主子要將他同虞子期一塊兒殺了。 只見公主的衣裙被扔到了床角一隅,悉數零落散亂著,好似在與房梁上的他一同見證這場白日宣yin。 衛芷身上只剩了件藕色肚兜,襯得膚如白雪,冰清玉潔。 可她干的事兒,卻與冰清玉潔這四字絲毫不沾邊兒。 若風將嘴里的雜草捻在手上把玩,瞇著眼看著床上女子將肚兜半褪到腰間,全身幾近赤裸。 那太醫神色莫明,亦是赤身抱著公主行著交合之事,看他表情已完全沉溺于這番歡好之中了。 若風鼻尖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就是這聲輕哼,讓衛芷有所警覺。 就在她仰首的須臾,若風迅速將臉隱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待到衛芷以為是她聽錯,重新低下頭時,男子漫不經心地探出頭,看著衛芷嬌嫩的雙乳在虞子期手中變換著各種形狀,眸色漸沉。 感到黑衣下的男根竟有昂首之勢,若風神色微變,立刻氣運丹田,用了不少內力逼退了心中無由來的躁郁火氣。 他越看兩人越覺得煩心,干脆輕掀了屋頂幾塊早已松動的磚,退出了永安閣,回來向衛然稟報了此事。 啪! 衛然鐵青著臉,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大力摔碎在了地上。 你可有看清? 若風在心中措辭,冷面正色道,在房梁上隔著紗簾并未看得真切。若風發現月前虞子期被召到永安閣治療六公主的風熱,之后每隔七日,會在同一時間前往公主府。不過虞子期極其守禮,并未行過分之事...... 若風余光觀察著衛然,即使他已將此事描繪得如此委婉,主子的臉色依舊陰沉得要命,眸子里冰冷的殺氣掩蓋不住。 給我殺了他。 若風為難道,陛下器重虞子期,日日宣他診脈。若是殺了,恐怕不好交代...... 衛然自然知曉此人動不得,剛才說的只不過是口不擇言的氣話罷了。 他一拳錘在桌上,將上好的金絲檀木圓桌震出了幾條細小的裂縫,嚇得守在門口的兩名丫鬟瑟瑟發抖,股戰而栗,大氣不敢出。 你先下去。 若風退下后,衛然喚人上一壺錦江春來。 他仰頭將整杯烈酒一飲而盡,拳頭在袖中緊捏,額頭上青筋畢露。 衛然揉著疼得厲害的太陽xue,吩咐身旁伺候的侍女繼續將酒滿上。 若他當日在京城,定然會保護好皇妹,勢必不會讓她中毒。如若是真中了毒,那個以身解毒的人也應該是他! 衛然自替衛芷涂藥后就老是憶起從前的事來,那時父皇抱著小衛芷逗她,問她最喜歡哪個哥哥。 衛芷不假思索,在父皇懷里糯糯地說:三哥哥。 牙還沒長齊的小娃娃甜甜地指著少年笑。 喔?為何? 衛然記得那時的父皇對年幼的皇子們還很和煦。 自從他和衛霖成年后,皇帝對他二人多加防范,再不似小時候那般親密。 衛然心里清楚,盡管父皇將監督洛陽水利的重任指派給了他,還命他協同洛陽刺史董云處理政事,名義上是為了錘煉打磨兒子,實則他只是制衡東宮太子的一枚棋子罷了。 若不是他母妃嚴氏自封妃之后對皇帝不甚上心,反倒是去惠妃的瑤華宮勤了些,再加上這幾年來皇后用了些法子時常留父皇在鳳儀宮宿下,資質平庸的衛霖才早早被立為了太子...... 三哥哥長得漂亮。 小娃娃篤定地說,聲音奶乎乎的,招人喜歡極了,引得幾個皇子公主哄堂大笑。 皇帝君心大悅,夸惠妃生了個好公主,笑洋洋地賞了瑤華宮許多金銀珠寶。 芷兒,漂亮是用在女子頭上的,你三皇兄是男子,今后可不許這樣說了。 衛芷懵懂地點了點頭。 來,然兒,你來抱著芷兒。 皇后舉杯給皇帝祝酒,皇帝騰不出手來,便命衛然來抱她。 那是衛然第一次抱meimei。 他笨重又小心翼翼地將衛芷抱在懷里,生怕將陶瓷一樣的小人兒摔碎了。 小衛芷勾著衛然的脖子,軟軟地在他懷里小聲問道:三哥哥,我以后不能再夸你漂亮了,還有什么夸男子的詞么? 衛然抱著衛芷坐下,給她喂了顆糖,擦了擦她嘴角,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小娃娃在衛然懷里勾著他的脖子,將少年喂來的橘子糖含在嘴里,乖巧地點了點頭,眼睛彎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