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太傅
037 太傅
京城里新封了個年紀輕輕的太傅。 這件事傳的很快,沒多久便傳到京城腳下的梁州。 席艷樓是個巨大的信息傳遞棧,往來的上來都在這里互相交換些尋常消息,季然做上太傅的第二天,阿俏便知曉了。 她說不清心里是何種心思,想要飛奔過去找他嗎? 想的。 這樣想著,她也就這樣做了。 趁著白天,雇了馬車匆匆去到京城。 京城比梁州還要大,人聲鼎沸,她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將要去哪里。 有人說,新上任的的太傅大人,今天在宅子中宴請了許多新貴。 阿俏尋著聲摸了過去,她不識字,但府邸牌上大大的季字,她是認識的。 她握握拳,鼓起勇氣走進去。 門口的人適時攔住她,問她可有請柬。 她搖搖頭,只道:我想見季然。 門口的管院皺著眉頭想要趕她。 阿俏倔強的站在門外,我要見他。 快走快走,如今什么人都想和我家老爺攀上關系。 我不是什么人,我是阿俏著急解釋,還沒說完,身后便響起人群的呼喊聲。 一輛馬車緩緩駛向季府,阿俏被人群擠到后面。 她拼命想要往前擠,卻始終無法。 到門口,馬車后的侍從匆匆下馬,走至馬車,將小凳子放在地上。 馬車內的人就著凳子緩緩下車。 那人黑色錦衣,頭發向后梳起,簪了一根白玉。 阿俏拼盡全身力氣往前擠,快要擠進時,突然脖子一痛,便再也動彈不得。 那人環住她的腰,湊近她耳邊:是我。 那天,她沒能和季然相認,因為二十七。 二十七說不可以,不可以找季然。 他將阿俏帶回席艷樓,阿俏一路都不安分。 直到二十七吼了她一句:你以為你是誰? 阿俏突然安靜下來。 她不知道她是誰,她是阿俏,田光村的阿俏。 季府前,同季然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個女人。 那女人身著紅衣,額間一點朱紅,身佩長劍,笑得明媚,季然用從沒有見過的眼神看著她。 阿俏從沒有見過那樣的季然,唇角微勾,眼神中滿是溫柔,他的手,牽著那女人的手。 二十七說,那是朝顏公主,很快要和季然成婚。 阿俏搖頭:不會的,他已經和我成親了。 二十七為她解了xue道,你若不信,就等上一等,皇上很快就會為他們賜婚。 季然需要她。二十七道。 阿俏不懂,需要她什么,我不可以嗎? 二十七輕嘆,你不明白。 是的,阿俏不明白。 季然千辛萬苦離開天光村,就是為了這些嗎? 她突然覺得很荒唐,自己千里迢迢離開天光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阿俏口中喃喃。 二十七似乎有要事在身,不便待在席艷樓,很快離去,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阿俏:阿俏 他不知想說些什么,終究還是很什么都沒說出口。 薄荷一天都沒見到阿俏,心中擔憂,晚上卻好端端的見到阿俏坐在自己房內。 姑娘,你去哪了? 阿俏呆呆的不說話,神情悲憫。 薄荷,你知道京城里新封了個太師嗎? 薄荷面無表情道:是的,姑娘。 那人是誰?阿俏問。 薄荷退后一步,姑娘若是想知道,明日薄荷就為您查。 好。阿俏應聲。 薄荷的動作很快,季然的一切都在她送來的一張紙條中。 上面短短兩行:皇上微服時所遇,提為太傅,不日與朝顏公主成婚。 阿俏不識字,薄荷念出最后幾個字時,她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興許他已經忘記你了?;杌璩脸林?,她耳邊突然響起婉枝的聲音。 那聲音不近不遠,不輕不重,每一字卻如千斤重,一下一下砸在她的心房,打爛夏天的甜瓜,秋天的枯葉,冬天的酒壇,春天的希冀。 薄荷,我好想見他一面。 好,今晚我便為姑娘綁來。 阿俏轉頭看她,:可以嗎? 薄荷點頭。 薄荷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她說可以,就真的可以。 季然果真被綁來,關在薄荷的密室中,被蒙了雙眼。 高挺的鼻梁,在光線并不好的密室中,在臉頰上形成一半陰影。 他口中塞著布條,雙手縛在身后,整個人不疾不徐。 阿俏摘掉他口中的布條,他竟也不吵鬧。 放了我。熟悉的聲音響起,翻涌起阿俏的回憶。 你們是誰?那聲音又問。 阿俏拿去縛在他眼上的黑色布帶。 她很快對上那雙涼薄的雙眼。 阿然阿俏的聲音帶了一絲哭腔。 眼前的男人卻只是皺眉看著她,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