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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他吼的痛徹心扉,世界混沌旋轉,在腦海中嗡嗡作響,鬼冢將臣只覺得自己恨不得活活撕碎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又忍不住想要緊緊抱住她,這是種什麼樣的心情!“挽香,為什麼?”我對你這麼疼寵,你為什麼!回答他的,是一柄毫不留情,深深捅入他下腹的尖刀。“你────”美麗的綠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刀尖刺入的一剎那,巨大的痛襲上身體和心肺,他看著她的臉,世界瞬間清明如洗。愛她。原來這樣痛楚而狂亂的矛盾心情,是愛她。這樣這樣的愛她,所以被背叛和欺騙之後,這樣這樣憤怒。將臣苦笑著向她伸出手,卻被挽香打開,他失力跪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緊握刀柄冷冷的瞪視著他。刀鋒凌厲如雪,一滴滴毫不留情的沾著他的血。挽香,過來……他喃喃,“挽香,求求你過來?!?/br>她怎麼可能聽他的話,手背後,向後一直退去,鬢發上那朵小小的櫻花在燈光中搖曳。他失力倒在地上,血隨著她抽刀的動作而噴涌,他捂著傷口,哀慟欲絕,單膝跪地看向那個殘忍卻讓他愛入骨髓的玉娃娃。挽香,挽香。“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怎麼可能舍得傷害你呢?”他忍住眼眶的熱潮,朝那燈光中模糊而沈靜的身影伸去血濕的手,我只是,想再摸一次,你簪在耳邊的櫻花啊……挽香胸口劇烈喘息,扭頭推開房門想逃,卻見庭院里突然涌入無數軍官,在青葉姬的帶領下從門外各個方向沖來!“捉拿女間諜!”青葉姬尖聲喊叫,人群涌入,頓時被房內鮮血四濺的場景震住────“來人呀!支那女間諜刺殺鬼冢大人!”“大人!鬼冢大人!”“快把她捉起來!捉起來交給御前鐮倉大人發落!”鬼冢將臣低聲喘氣,卻奮力睜大迷炫的綠眸冷聲厲喊,“不許碰她!你們誰也不許碰她!”“快走,挽香?!?/br>他手掌撐著地面低低的說,“趁我還沒死……快走……”“大人!這女人是支那jian細!她出賣了皇軍情報,還刺傷了你────”沒人聽鬼冢將臣的話,挽香被團團包圍起來,粗大繩索捆上了她的身軀,被強力按跪在地上。鬼冢將臣心急如焚,捂住鮮血淋漓的小腹厲聲喊,“不許攔她,讓她走!”說話的時候已經力不從心的喘氣,“這傷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大人!”話未落地,將臣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白玉長指在血泊中緊緊握起,想要抓住什麼。那朵晶瑩粉嫩的櫻花,在掙扎撕扯中墜落在地,距離他的指尖,遙遙一尺遠。當晚,鬼冢將臣重傷住院,挽香被俘。對於這位支那女特務,御前鐮倉很快給出了判決,明日下午,於海邊青部石山崖上處決。當晚,巨大的核潛艇躲避過所有探測雷達潛行而入,寧華雍抵達神奈川縣,距離關押挽香的監獄,只有三公里。%%%%%%%%%%%%%%%%%%%挽燈的容貌的確有用。鬼冢附近的很多店家都曾經見到過鬼冢將臣大人那個春日的樹梢般美麗的寵姬,她被異樣疼寵,無論走到哪里,都牢牢跟著數名軍官保護。很快,潛入神奈川的寧華雍就得到了消息。在聽到挽香成為鬼冢寵姬的剎那,挽燈控制不住心頭驚跳,猛然看向寧華雍。他沒有絲毫想象中的暴怒,只是淡淡的,安然擦拭著手中的槍,眉目豔麗而鋒銳。然後,那個她所深愛的美豔男人,很利落的將所有人分為了三組。一組散開來,打探撤退路線,一組留下來保護挽燈,一組被他親自帶領,輕裝簡行荷槍實彈,如同一把冰冷寒銳的利劍,直向戒備森嚴的鬼冢府而去。每組人馬身上都佩戴有信號槍,如果出現異常兇險的情況,就發射紅色信號彈求救。陽光刺眼,挽燈看著寧華雍離開的背影,身姿筆直,手若冷玉,劍上秋水,三尺照影。一瞬間有種無與倫比的驚慌感。她只覺得喉嚨干渴,直覺陽光刺痛而陰冷,而他的背影無端,模糊而淡漠。有間諜給她戴上了墨鏡,挽燈這一組沒有明確任務,也就沿著海岸線漫無目的的行走,怒濤之下的碧藍海洋下,沈沈隱藏著數艘核潛艇────寧華雍有令,一旦出現大型武裝沖突,艦長就直接浮起潛艇進行導彈攻擊。行至青部石山崖的時候,挽燈他們突然看到有許多人聚集,似乎層層環繞著一塊高高凸起的鋒利懸崖。懸崖向空中伸出一塊銳利的凸起,仿佛祭天的石臺,巨大的山巖像是一柄黑沈玄鐵,斜插在怒卷的海濤中,大地在海上轟鳴中微微顫動。心里一動,挽燈身邊的美國間諜們也覺得事情蹊蹺,不禁壓低了帽檐,他們一同潛行至石臺邊。石臺上人聲熙攘,立著一張簡陋的木臺子和屋棚,棚子下坐著幾張臉色鐵青的軍人。無數日本人嘴里罵罵咧咧的,向木臺上被軍官押扣住的女子揮動拳頭。女子被打的渾身血污,氣虛無力,頸子低垂,長發散落在面前,擋住她的容貌。“這是怎麼了?”美國間諜用標準日語向旁邊一個激憤的日本人詢問,得到一連串連珠炮一般的橫飛口沫。“這賤女人是支那派來的特務!她將大日本皇軍的機密傳去中國,妨礙天皇的圣戰!”日本人極度激動,和一群人高聲吶喊,“斃了她!斃了她!斃了女特務!”“她還刺殺我們的大人!死不足惜!”“凡是妨礙天皇圣戰的人都不得好死!去死吧!”人潮鼎沸,挽燈抬頭,看著那個被虐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只見她被狠狠摜在地上,撕扯間,那散亂的長發飄開,露出青腫血污的難以識別的容顏。“怎麼被打成這樣?可憐的女人?!泵绹g諜根本看不出來那血污遮掩下的容貌,然而,長發散落的一剎那,挽燈的目光如同被尖刀刺入,深深捅入眸底!她發瘋一般撥開身周圍擠擠攘攘的日本人,拼勁全身力氣,奮力擠向木臺子!那個人……那個人────姊姊!挽香渾身被鮮血污染,面容模糊,但她是她一母同胞分裂出來的半身,她們曾經在一個王府中成長,她們曾經那般親密,她們都愛著同一個男人!我的燈兒要嫁給自己心上的人。王府明月下,溫婉的柔和的聲音,那麼溫暖,姊姊的笑,那麼清晰。挽燈一把撲在人群中,在人潮中奮力向那溫暖的身影伸出手臂!